站在通道前的几个警卫都没料到韩钦是参加今天比赛的选手,白节再三解释后,他们才放韩钦进了只够单人前行的小通道。放行的时候,有个警卫低声叹道,这么小就被送来极乐沙场,着实有些可惜啊。
在韩钦的侧前方,白家人依次而行。白思琛走在最后边,背影看上去很是落寞。最后将要走进极乐沙场的时候,白思琛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她正好看见韩钦,韩钦则悄悄对白思琛竖起大拇指。这个手势在焦土大陆上人人皆懂,至于白思琛懂不懂,便无从知晓了。
极乐沙场的设计非常精细,观众们的通道直通看台,而选手们的通道则去往黑暗的地下室。韩钦还未走进极乐沙场,耳中便传来阵阵热烈的呼喊之声,观众们的快乐韩钦感受得到,极乐沙场,不愧为他们的乐园。
地下室很宽敞,由此可以想见,上边的看台肯定会更加宽敞。此时地下室里已经有几个选手在等候了,由于光线的原因,韩钦瞧不清他们的脸,但他们所有人的身材,都堪称魁梧。
韩钦站在地下室的铁栅栏之前,好奇地看着外边的景象。首先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大块黄沙地,地面上,偶尔会有几株坚强的小草冒着头。或许在很久之前,这里应该是块碧绿的草原,只不过经历过无数次大战,才导致所有的草皆被踩踏至死,从而只剩点点黄沙。
环绕这一大块黄沙地的,是一层一层看台,韩钦仔细数了数,总共有二十层之多。到了这个时点,所有的看台上都坐满了观众。
不多时,有人大声宣布,极乐沙场的比赛马上开始,现在先进行杀羊歃血献祭的仪式,他刚说完,看台上就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紧接着,韩钦就看见一队人从旁边的铁栅栏里走了出来。
总共九人,排成一列,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的衣衫褴褛,手上皆戴着手铐,脚下的脚镣更是连成一线,牢牢地将他们串成巨大的肉串。
在观众们狂热的呼喊声中,九人踯躅而行,在他们身前身后,分别有两名全副武装负责押送的警卫,一旦有人停止前进脚步,换来的就是警卫的痛打。
昏暗的地下室中,所有参加比赛的奴隶们都和韩钦一样,集体站到栅栏前,他们双手紧紧握着粗铁制成的栅栏,听着观众们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不禁血脉偾张。
此刻韩钦心中有些发紧,所谓杀羊歃血献祭仪式,难道不是真正的杀羊吗,怎么会押出不多不少,刚好九个奴隶模样的人呢?九个奴隶对应着极乐沙场九重杀,再联想到贝康岛奴隶们的别称“奴隶”,答案似乎已经昭然若揭了。
但韩钦依然不太愿意接受这样的答案,他有些心存侥幸,或许杀羊歃血献祭仪式,并非自己想象的那般残忍。他紧紧抿住双唇,两手抓着铁质的栏杆,手心已经冒出冷汗。
九名奴隶在警卫们的驱赶之下,已经到达黄沙地正中央的位置。他们均是双膝跪地,瑟瑟发抖。四名警卫则分别站在队伍的两旁,手中武器亮出,闪耀着点点寒光。
顷刻间,看台上变得鸦雀无声。韩钦放眼望去,原来是刚才说话的那人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接着他缓缓起身,手中拿着个特制的白色喇叭,高声呼喊道:“下面有请刚刚到任,为我们大家所尊敬的萧添翼首领讲几句话!”
说完,掌声雷动。只见在刚才那人身旁,有个肚子圆滚滚的中年男人站起来,他朝在场所有人挥舞手臂,同时点头致意。他的手臂又粗又胖,脑袋同样圆滚滚,脖子却几乎看不见,再加他的动作笨拙,所以画面并不是特别协调。当然,这是他在韩钦眼中的形象,而在他的自我感觉里,估计这一切还是很美好的吧。
由于距离太远,韩钦看不清萧添翼的脸,只能大致判断出他的年纪和身材。韩钦不动声色,在地下室里用出了“觉”。白茫茫中,他能感受到自己外化于赤霞剑中的源气,这样的方向,这样的距离,没错,现在赤霞剑应该就在离萧添翼不远的地方。
雷鸣般的掌声在五分钟后停歇。萧添翼手握喇叭喊道:“杀羊歃血献祭仪式,开始!”
话音未落,韩钦就听见“咔咔咔咔”的响声,韩钦瞪大眼睛,寻找响声的来源,很快他就看见,在萧添翼所处看台的正下方,即韩钦的右前方,有一个巨大的铁栅栏冉冉上升,那个铁栅栏比韩钦身前的铁栅栏要大了数倍,如此巨大的铁栅栏,其背后藏着什么呢?
“快看,快看,它出来了,霸王银丝蝎要出来了!”昏暗的地下室里,有个奴隶兴奋地摇晃着铁栅栏,他的声音极度亢奋,大量口水溅到空中。
韩钦心中猛地咯噔一下,他已经猜到,跪在黄沙地的那九名奴隶,即将成为霸王银丝蝎的祭品。“噗噗噗噗”,韩钦仿佛听见远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杂乱,像是多足动物走动所发出来的声音。
不消多时,那霸王银丝蝎从地下室钻出来,它足足有十米长,外壳乌黑发亮,间或有银色的条纹布于其身。那六只蝎足每只都有成年人那般大小,两个硕大的蝎钳在空中挥舞,当真威风凛凛,无愧于霸王银丝蝎之名。
顿时,整个看台沸腾了。观众们整齐划一地重复着同一个字:“杀!杀!杀!”
霸王银丝蝎好像听得懂人话,它的蝎钳划出道恐怖的弧线之后,猛地朝最外侧的一个奴隶袭去。“唰!”蝎钳瞬间将那人的身体高高夹起,稍稍用力,那人便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坨。由于九个奴隶都被脚镣串在一块,所以那人被夹起后,连带旁边的第二个奴隶也身体腾空。霸王银丝蝎将第一人丢下,瞬间第二个奴隶的身体亦在往下掉,这时霸王银丝蝎高高翘起蝎尾,那尾巴上的毒针越过它的整个身体,在空中便将第二个奴隶生生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