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对决落下帷幕,最终的结果就是道聆击败了齐国大将田忌。
许清茹迈着小碎步,终于赶上了这最后一刻,虽然道聆与田忌打斗的过程她没有全部瞧见,但田忌被道聆搞得衣衫尽碎、披头散发的结果,她看到了。
“想不到道聆未及弱冠,就有如此剑术修为,不愧是鬼谷门人啊!”想到这里,她对抢回许净梧的尸首顿时多了些信心。
齐威王利落地跳下战车,爽朗大笑:“道小弟少年英才兮,此一手剑法,竟将寡人的田大将军控于鼓掌之中,实为妙也!”
“在下的剑术,在齐王的雄才伟略之前,不过雕虫小技尔,何敢造次!”道聆谦逊答道,躬身拱手做礼:“在下只不过是区区一名道士,小弟之名,实在是不敢当啊。”
这番话也是他由心而发,齐威王田因齐,齐国的第六代君主,确实是个值得敬佩的人。他尚未及而立之年,却在即位的一年后便宣布称王,在位两年内,整顿吏治、减少赋税、招贤用能、兴办学宫、南退强楚,西却燕赵……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值得称道的!
“哦?何谓道士?田因齐还是初次听闻此称谓。”齐威王知道道聆不敢轻易应下小弟这个称呼,但对于他抛出来的这个“道士”,也是有些不明白的。
道聆这才想到,在战国时期,还没有出现道士呢,他思忖片刻,说道:
“所谓道士,意为求道之士。所求之道,正是春秋时期老子之道,道乃‘恒宇万物之演变’,以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乃‘夫莫之命而常自然’,因而‘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好一个道法自然!”齐威王鼓掌赞和,若有所思道:“田因齐受教也。然此道士一词,太过拗口,不若道小弟顺耳也。”
“漫漫长日,不知道聆先生,何行于砾野之中?”田忌本就折服于道聆的剑术修为,此刻又听得他这番说辞,料定他定非常人,连言语之间也变得尊敬起来。
道聆拨开人群,将许清茹领上前来,说道:“在下与这位清茹小妹志同道合,为寻大道,周游列国,现下正欲前往魏都安邑。”
许清茹虽从未见过这等阵仗,但面色上也没有一丝惊慌,拱手向齐威王和田忌作揖行礼后,站在了道聆的身后。
“魏都安邑?”齐威王听后说道:“田因齐正欲前往安邑,道小弟和清茹小妹可愿与寡人同行?”
“齐王相邀,安有不从之礼?”道聆嘴角拱手应承了,他本就是想搭车,这下齐王先开了口,他当然乐意得接受喽。
齐威王见道聆答应,心中甚喜,当即为道聆和许清茹拨了一辆备用的战车。就这样,道聆两人随着齐威王,继续向着安邑出发。
……
“有车坐就是舒服啊!”道聆靠在战车上,懒洋洋地说道,虽然比不上前世的那些轿车,只是一辆舒服度极低的双马战车,但至少让他不用走路了,就这样看看风景、晒晒太阳,生活仿佛回到了在青城山的日子,也是挺惬意的。
一旁的许清茹面色比前几天好了不少,但眼神低耸着,到底还是挂心着许净梧的尸首。不过,对于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能将情绪控制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止进,原地扎营!”这时,一个举着令旗的号令兵,传了军令。整支军队令行禁止,当即停了下来,开始就地扎营。
道聆刚刚也在观察,军队尚在行进中,斥侯兵就已经把前方可能扎营的地方瞧个大概,详细呈报给了田忌,最后田忌选择了此处,荒野中地势相对较高的土坡作为驻扎地。
道聆领着许清茹走下战车,在营地四周闲逛,只见有部分将士在扎营,而另外一部分则在四野砍树,专挑碗口粗细的树木,却不劈开,不像是当柴火使的。
“田将军,道某瞧将士们砍了很多树木,生火做饭,用不上如此数量吧?”他晃悠到了田忌身边,请教道。
“道聆先生明察,此树木,实非生火之用也,乃以筑木城之。王于此,行营护卫,田某苟且不得。”田忌耐心解释道,并把道聆两人带到了营地的边缘。
原来这扎营实在不似常人所想的那么简单,为了保证齐威王的安全,军营四周要围起一道临时的木墙。
将士们先砍下一长一短两排树干,把树底烧焦后掩埋入土过半,在外长树干排成紧密的一排,在内短树干排成一排,而后在两排树干之间架上木板,分为上下两层。如此,长树干长出的那部分就成为护墙,木板上层可以让将士巡逻放哨,下层可以存放防御武器和让将士休息。
道聆看后暗自赞叹,田忌到底是齐国名将,在军伍之上,自己怕是远不及他。他再跟着田忌迂回于营地之中,继续观察,只见这支一千人的军队,被分为二十个小队,每个小队是五十名将士,包括队长队副各一。
扎营的时候也是如此,每两支小队的营帐两两相对,在营帐的周围和营区之间挖上了纵横交错的排水沟,每个营区挖有一个厕坑,厕坑的位置位于外侧,远离水源和贮藏粮食的营帐,但没有离营帐太远。
二十个营地围成一圈圆形,拱卫着正中心的王帐!营地之间的走道上排列着车头朝外的战车,拉车的战马,也依旧没有放开缰绳。
这等阵势,完全就是一个精妙的阵法,既护卫了中心的齐威王,也顾忌到了将士的饮食和卫生,更保证了遭遇敌袭之后,能够快速支援的机动性。
“好一个精妙的布阵,田将军不愧是当时名将!”看完一圈的道聆,忍不住称赞道。
“道聆先生谬赞耳。”田忌坦然地笑了笑,说道:“此阵法,非田某之手,是此行之前,田某的参谋提议的,他的建议,田某素来都是听取采用的。”
“哦?”道聆倒是有些好奇了,”不知这参谋姓甚名谁,有此才能?“
”鬼谷门下,孙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