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杨利用乌云其其格做挡箭牌,暂时阻挡住王小兰的进攻。用一副流氓无赖的嘴脸,跟李芳周旋,努力不被这两张美丽的蜘蛛网粘住。
有乌云其其格做坚强的后盾,体内那个狂魔得到安抚,拒绝起诱惑容易多了。
一时间,小日子过的从容不迫。这时,另外一个欲望,当官干大事,越来越强烈!
但以他的身份,想当官,无疑于做梦。明知是梦,他也要做。
他仔细地分析研究了自己,和周围的环境及社会动态。
最终确认,以自己的身份,要想当官干大事业,确实是难如上青天。
但要退而求其次,当个名震中外的大作家,却还是有一线希望的。
当作家的政治要求,不是那么严格。
只要有天赋,再加上耐心和勤奋,就有可能有丰硕的成果。
于是,他拒绝了柳鬼子让他写入团申请书的建议。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就是写了,就算是勉强入了团,到入党提干时,也得被卡住。
于其做无谓的努力,还不如干点有意义的事。
因此,他开始正式地有目的地大量阅读古今中外的诸多名著,体会并品味着,为作家梦,开始做准备。边阅读边做笔记,并且尝试着写起来东西来。
几个月后,他笔记本里出现这样的话:两个月没见乌云其其格了,体内的那匹小马,又开始狂暴不安,想要奔腾,想要驰骋。王小兰或李芳的影子,又开始渐渐地强大并且鲜艳,发出强烈的诱惑力......其其格,你快来吧!再不来,我怕是就把握不住自己了!
冬天来了,而乌云其其格却三个月没露面了。
王杨越来越烦躁,开始不由自主地不断地将目光投向王小兰或李芳。
而王小兰和李芳,仿佛也感受到王杨目光的召唤,又开始频频发动进攻。
王小兰的进攻,尽管强烈,但却不十分有效。而李芳的攻击,却非常危险。
她手中有王杨冲动时,对她耍流氓的把柄,稍微运用一下,就很致命。假如她胆子大一点,脸皮厚一点,以此为突破口,来引诱王杨,恐怕他很难不上道。
天越来越冷,施工又将进入淡季。连里又开始筹划搞文艺节目,李芳又来拉壮丁。
这天,王杨正在一间屋子里盘火炕。他虽然还没有转为技工,成为泥瓦匠。
但郭排长已经把他当成大骡子大马使唤了,让他一个人盘炕,盘一铺炕算一个工。
他一天盘三铺炕,可以挣三个工。算下来,一个月挣的钱,能顶过去的三个月。
自从干计件后,只要有活干,王杨总是一人干三个人的活,常常一月挣一百多块钱。
所有的活都是一个人干,搬砖和泥,砌沿填土盘炕抹炕面,全是一个人完成。
活很重,但王杨干的愉快。只要能挣钱为母亲减轻负担,再苦再累,他也不觉得苦累。
王杨正边哼着《敖包相会》边麻利地干活儿,李芳进来,笑吟吟地说:“挺愉快的嘛,就是嗓子差点儿。要不然,蒙古姑娘早跑来了。或者能成为大歌唱家,脱离苦海。”
王杨有点贪婪地望着充满青春活力的姑娘,欢笑道:“谢谢夸奖和糟蹋!有事吗?”
李芳笑眯眯地说:“连里要搞文艺节目,还得请你这个大艺术家出马......”李芳不由地脸一红,显然是想起被流氓的事,顿了顿接着说:“准备明天正式开始,可以脱产搞。”
见李芳的脸腾起火烧云,王杨不由地又开始冲动。
意识到,只要再跟李芳单独渡过几个半夜三更,非得自投罗网。
于是,他咬住腮邦子,连连摇头:“不干,不干。脱产也才一个工,搞的再晚也没有加班费。我这多好,起点早贪点黑,一天挣三个工。一个月下来,可就是一百零四块钱!”
“你怎么这么贪财?”李芳有点不高兴地嘟囔:“别人想脱这个产,还脱不掉呢。”
“谁愿意脱这个产,谁脱去,我不希罕!”王杨恼了硬绑绑地说:“我就是贪财,怎么了?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大姐二姐都结婚了,我不贪财,谁养活我老妈和弟弟妹妹?”
“对不起!是我说错了。”李芳红着脸道歉道:“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再说了,你这活还能干几天?一冬天长着呢,脱产玩一冬天,有啥不好?别这么死心眼好不好?”
王杨摇头:“我没那么小心眼儿,用不着道歉。不过,这活能干一天算一天,搞节目的事,我是不会参加了。就算没活干了,我看看书,学习学习,干点什么不好?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没时间跟你们去干那些狗屁倒灶没用的事。对不起,你们还是另请高明。”
“宣传也是革命工作......”“得得得,别跟我唱高调。”王杨打断王芳的话,不客气地说:“别忘了,我是反......分子的儿子,不是革命分子,你的革命跟我说不着。”
“你......你这人咋这样,咋不知道好赖呢?”
李芳不满地嘟囔:“现在不是没人提这些事了嘛,你自己咋还老提这些事?”
王杨立马火冒窜天,嘿嘿冷笑:“你们可以忘记,我可没这么健忘。要不是因为这个身份,我早就在省歌舞团或话剧团潇洒风流了。即便成不了大明星,或许也早当官做老爷了。还能一天到晚撅着个腚,**望天干这个土大头?你说我能不能忘记?该不该忘记?”
“你......”王芳张口结舌,无言以对。愣怔了半晌,一跺脚,气呼呼地走了。
晚上,王杨很晚才回到宿舍。柳鬼子替他打了饭,弄了一个肉菜和一瓶酒,在等着他。
这些天王杨贪图多挣钱,每天都回来的晚。柳鬼子便天天帮他打饭。一见有肉吃,王杨马上兴奋起来,搓着手嚷嚷:“今天怎么了?食堂又改善生活了?哪来的榨菜炒肉?”
“别问那么多,快洗手。”柳鬼子笑嘻嘻地把热在炉子上的饭菜,朝一边拉拉,开始倒酒:“不是咱们食堂改善生活,这是矿上食堂的菜。指望咱们食堂,下巴都能馋掉。”
王杨草草地洗了手,拉个小板凳坐到炉子边,挟块肉吃着,嘟嘟囔囔地说:“真叫个香!你咋舍得跑那么远,去买份肉菜?就不怕耽误你的革命工作?谢谢书记同志。”
“来喝酒。”柳鬼子把酒碗递给王杨,俩人碰了一下。咽下酒后,柳鬼子笑嘻嘻地说:“我哪有那闲功夫,再馋也不能跑好几里路去买份肉菜。这是别人制造的糖衣炮弹,交给我来放,让我替她拉拢腐蚀你。不光是肉,酒也是别人掏腰包买的。你用不着谢我。”
“谁......知道了,是李芳对吧?”王杨放下筷子和酒碗,大有不吃嗟来之食的意思。
柳鬼子乐了:“干什么?吓着了还是怎么着?就这么点度量还想干大事?有好吃的不吃,那是傻瓜。接不接受腐蚀,还不是你自己的事?!赶紧趁热吃,来,碰一个!”
王杨一想也对,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便端起碗来,跟柳鬼子碰一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柳鬼子啜着酒,望着王杨嘻嘻笑道:“其实计件活也干不了三五天了,去帮她们搞一冬天节目,也没啥不好。也算是帮哥一个忙,这次搞节目是以团支部为主。”
王杨乐了嚷嚷:“我算是知道共产党的干部,都是如何被糖衣炮弹打下马的了。就这么一个肉菜,再加上一瓶酒,书记同志就坐不住金銮殿了?这也太容易被拉拢腐蚀了吧?”
柳鬼子摇头笑道:“别费话!就当是帮我个忙,行不行?”
王杨伸手向柳鬼子要了支烟点上,苦笑:“按说也没啥不行的,可你是不知道。”
王杨左右看看,压低嗓门儿说:“去年冬天搞节目,憋不住了,就把李芳抱上床......太悬了!要不是被一个意外事打断,就生米煮成熟饭收不了场了。”
“还有这事?”柳鬼子吃惊地笑了。
王杨喝了一大口酒,狠狠地吸了口烟,叹息着摇头道:“这又旱了好几个月了,一旦单独在一起,保不住又得老调重弹。真弄出事,就收不了场。所以哥哥,这忙我不能帮。”
柳鬼子忍俊不禁地问:“你还坚持认为她们只能是障碍,而不能成为帮助吗?”
“没错。”王杨坚决的点头说:“我感觉,只要同她们粘连到一起,这一辈子都别想跳出这个圈子了。”
柳鬼子意味深长地笑道:“既然想跳出这个圈子,你就更应该积极参与这些活动了,给领导们留下个好印象,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多留点神,也不至于出什么事。”
王杨连连摇头:“不行。我没你那定力,把握不住自己。再说,我的想法是,跳出土建单位这个小圈子,去社会上拼搏驰骋,我给他们这些土官僚留什么好印象?不干这些没意义的事。有时间,我多看两本书,兴许一努力就成为大作家呢,不陪他们瞎扯蛋!”
“好吧。也许你是对的。”柳鬼子笑道:“你呀,有时侯糊涂的可笑,有时侯又清醒的可怕。真不知道你是什么玩意儿。算了,不管那些了。这些糖衣炮弹,还得接着吃。”
柳鬼子虽然也没能说服王杨,但王杨仍旧没能逃脱。
最后,也不知道是连里重视还是她们谁使的暗劲,连里命令胡杨林去搞节目,并且每天给他多记半个工,以示对他加班加点的补偿。
王小兰也成为这次活动的主要干将,会同李芳和柳鬼子,三个人领导王杨一个人。
不过这么一来,王杨也放心了。王小兰和李芳,谁也不给对方机会,让王杨没有耍流氓的机会。只是如此一来,王杨刚刚开始的正式的系统的读书活动,不得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