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你别真咬啊!哥们之间,可不兴这样。”
王杨抖动脊背,以为万山红真咬了他:“我记得你不是属狗的......”
“你才属狗!你属猪!”万山红又用力掐王杨一把,羞红着脸笑道:
“老实交待问题!跟她那啥了没有,快交待!老实向组织坦白交待。”
王杨笑不可抑地嚷嚷:“哥们,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我记得,当年你最怕听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我说评书时一看到你在,都不敢乱说。生怕你脸上挂不住。
怎么几年学上的,变成窥阴癖了?是不是在大学里学坏了?
这毛病可不好。同志哥,你学坏了。得改!”
万山红捶王杨一下:“你才学坏了。我这是哥们之间关心,咋扯到窥阴上去了?
快给哥们吹吹,让哥们也分享一下你猎艳成就。快吹吹嘛,快吹吹!”
“嗨......”王杨叹息一声,目光变得幽远,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你要愿意听,不怕脏了耳朵。那就跟你叨唠叨唠。
我一参加工作,就被抛到这乌兰山深处。
去和山沟及砖瓦沙石水泥钢筋铁锹独轮车为伍。
第一天,我就从老师傅们身上看到了四十年后的自己。
当时我就下决心,就是死,也不能干一辈子土大头!
可一个人走路太寂寞了......
实在无聊之极,我就跟哥们去乌兰镇,调戏姑娘取乐,不想碰上乌云其其格。算是撞到枪口上!乌云其其格死了丈夫,见我太寂寞,便用博大的胸怀......”
王杨慢慢地叙说着,万山红默默地听着,只是呼吸随着王杨的叙说,不断变化。
最后王杨总结道:“如果没有乌云其其格。
这会儿,你看到的,真会是一个叼着小烟袋,身后跟了一群孩子的我......”
“伟大的荡妇......”万山红话说半截,便开始沉默。
王杨也沉默下来。俩人一真沉默到山脚下。
王杨大汗淋淋,喘息着停下车子。
万山红开口笑道:“骑不动了?来,让哥们带你一段。”
王杨擦汗,笑逐颜开:“你别逗了,就这路你还带我?
你自己骑不摔跤,我就服你。”
“别小瞧人!当个小经理,就学会官僚主义。
看我的!”万山红笑着接过车子,跨上向前骑着,嚷嚷:“快上来。”
王杨笑着吵嚷:“我的哥们,别逞能了。
你要是向上骑二百米不摔跤,我就让你带......”
王杨话音未落,自行车便摇晃起来。
万山红慌忙从车子上跳下来,笑嘻嘻地摇头嚷嚷:
“你这破车子欺负人。这么笨重的车子亏你还能骑,还能带着我跑这么远......”
“别看我这车子是28型的,你们女的小坤车也比不上它轻巧。
别忘了,哥们可是钳工出身。别的搞不好,自己车子再不收拾好,干脆别混了。”
王杨上前接下车子,推着车子,跟万山红边走边聊。
又走了一会,进山了。
王杨把车子锁好,丢在一片酸枣树丛中。
背上食物和水,顺着山沟,率先向山上走去。
万山红兴奋的梅花鹿一样,蹦跳着奔到前面,向上跑去。
王杨喊叫:“哥们,别瞎跑!路长着呢,要知道节省体力。我可不想背你下山。”
“谁背谁还不一定!我在学校时可是有名的体育健将。”万山红喜不自禁地嚷嚷。
王杨和万山红翻过几个山头,来到一个山坡上,见沟里有一片山洪冲积地。
上面有一片早已干枯发黄的草地。有几只岩羊,正在悠闲地进食。
王杨卧倒,摘下猎枪装上子弹,瞄准一只大羊就是一枪。羊应声倒下。
另外几只羊撒腿就跑。王杨把枪口又对准一只奔跑的羊前面,预测好距离。
正要扣扳机,万山红捂住耳朵跑过来大叫:“别打了!小羊快跑......”
王杨一愣神,勾响了枪,打在羊肚子上。
万山红跺脚嚷嚷:“不是不让你打了嘛!
王杨,你怎么变得这么贪婪,占有欲怎么会这么强?
一只咱们都吃不完,干什么还要打第二只?!”
王杨不理会她,向山沟里下去。万山红嘟嘟囔囔,很是不满地慢慢跟着下去。
王杨下到谷地,先奔那只大羊去了,大羊早死了。
他急忙抽出刀来,割开羊喉咙,提起向外放血。
万山红跟过来,面现不忍地嘟囔:
“它已经死了,你还杀它一刀干什么?太残忍了吧?”
王杨摇头笑道:“你不知道。血留在肉里,肉不好吃。
你就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好不好?你要是不敢看,就去打柴。”
万山红咧着嘴嘟囔:“我可不给你当帮凶。
你快看看那只吧,还在翻腾挣扎呢。它得多痛苦啊!”
王杨笑道:“都怪你假慈悲,要不是你,那一只也是一枪毙命,根本没啥痛苦。
挣扎吧,把血挣扎着流干净,省得我再替它放血了。”
万山红跺脚叫嚷:“王杨,你也太残忍了吧?几时变成这样了?”
王杨把刀递给满江红,笑道:“万山红同志,那请你就去超度它吧。”
“我不敢。”万山红后退,咧着嘴快哭了。
王杨摇头笑着把手中的羊一丢,奔那只挣扎的羊过去,万山红亦步亦趋地跟着。
王杨到羊身边蹲下,拍拍它的头,坏笑道:“羊啊羊,你别怪,你是人的一盘菜。
本来你是一枪的罪,只怪我这哥们猫哭老鼠假慈悲。你要怪就怪她!
晚上去找她算帐,千万别找我麻烦。小羊,你记着,她叫万山红......”
“去你的吧!”万山红踢了王杨一脚,嚷嚷:“你有完没完了?!”
王杨这才把羊的喉咙挑断。万山红躲在王杨一侧,抓住他的肩膀,有点颤抖。
王杨回身轻轻拍拍她说:“哥们,你还是当帮凶打柴去吧。
我下面还要当一回屠夫,给它们扒皮开膛呢。别真把你吓着喽,就不好玩了。”
万山红无可奈何地嘟囔:“我这个帮凶非当不可了。当就当吧。”
万山红哆嗦着去捡干柴,王杨开始剥羊皮。
等她打柴回来,王杨已经把羊都收拾干净,割下两条羊后腿,开始生火烧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