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送花篮到外城池并不难,路上俩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仿佛是两个从来也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仅仅只是结伴同行。
女儿国王送给陈敬济一块玉佩,没有再说什么便打发二人上路,玉佩的正反面没有特别之处,入手只是感觉光滑细腻,应该是把玩很多年的心爱之物。
二人抵达外城池,陈敬济与花篮便默契的分道扬镳,他独自翻过城墙走出了女儿国,十几天的经历像一场梦,如果他有机会可能还要再回来看看。
一路向西十几里到达一个较为富裕的小镇,他用银子购买马匹、干粮与水,返回汴梁府还有数百里的路程,没有基本的给养是很难走回去。
“你是赵公子吗?”
陈敬济牵着马走出小镇遇见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她乘坐着载货的大车,车轮压地的痕迹来分析,上面装着不少的东西。
蒙面纱的女人主动与他搭讪,他便谨慎的回答,小镇虽然已经出了女儿国的管辖范围,但不确定的麻烦依然存在,怎么说他都是女王选定的男人,能离开只是得到暂时的批准。
赵构是他对外的称呼,知道这个名字的异族人不多,化名便于他行走与交流,从安全的角度上看,隐藏本名还是很有利。
“我叫小茹。”蒙面纱的女人介绍道。
她又向陈敬济讲述了很多前因后果,最后归纳到一起只有一个内容,货车与小茹都是女王送给他去汴梁府的礼物,让他在返程中不寂寞。
太体贴了!
“这个给你。”小茹从怀里摸出一个用黄色丝巾包裹的书递给陈敬济,他打开看见书的封皮写着吸食技三个大字。
吸食技是什么?
小茹轻声的解释起来,这本书是女儿国王室保存的一项武技,学成之后能增强本身的功力。
陈敬济不笨,他自然明白增强本身功力的含义,他的岁数学习武技有些晚,但吸食技却不用从小打基础。
小茹是他返程的陪伴也是授技的老师,这份大礼实在是厚重,让他的路途有技能傍身的同时也不会忘了女王。
修炼吸食技与后世公园里的广场舞差不多,跟着演练几遍就能学会动作架势,炼内功也不用意念想什么走位,服用王室调配的丹药就能顺利的入门。
就这么简单吗?
陈敬济表示出疑惑,小茹微笑的给出一个理由:越是正宗的武技入门就越简单,限制少并且学以致用。
货车上装载着几大箱金银珠宝,女儿国没有流通的货币,这些在外面值钱的东西都是从刺客宝藏里挖出,放在皇宫内并不如丢弃的垃圾值钱,金银珠宝送给他对女儿国没有什么损失,物有所值总要在能使用的地方体现。
嫁给女儿国王的好处提前兑现,陈敬济不相信女王不懂金银珠宝的价值,赠送给他做路费是在卖好。
好意心领了,钱财也不还了。
知恩图报总要有个限度,他还做不到为了些许的好处便以身相许,起码此时他还有身份与地位做依托,不至于让他立刻就做女王的裙下之臣。
花前月下死,做鬼也风流,男人们大多都有这样的志向,但志向与现实有出入,没有目标的人才会沉浸在女人窝。
陈敬济完全掌握吸食技时,小茹便功成身退,男女的数日接触本该产生情分,但或许他想的比较多,直到蒙面纱的女人走了,他没有揭开面纱也没有与女人欢好过,真的当了回禽兽不如的人。
吸食技的威力不大,普通的动作招式并没有特别之处,小茹对他的评价也不表示对错,他顿时兴趣索然,没成想学了个鸡肋的武技。
女人留书离开了,独自乘坐大车的他继续赶路,陈敬济已经进入大宋朝的境内,他估计小茹的提前走,一定是不想踏进异国的地盘。
异族人对国与国很敏感,他们只喜欢待在自己的乡土上,那些侵占中原的异族枭雄扩大地盘,肯定是想让本族人大模大样的到处走动。
这就像回自己家比较自在,去别人家即便是父母家也让人不那么随便,如果把别人的房子都改成自己的名,待在哪里都不会再有陌生和拘束感。
女人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己的棒!
进入大宋朝的领土行路就更快,四通八达的官道有银子就走的很顺,无论是关卡还是贼寨,世上就没有不认钱的人。
抵达汴梁府的城外,陈敬济松了一口气,连日紧张的赶路透支许多的精力,他一个人行走不敢过于张扬,低调能化解突发的意外。
“赵公子留步!”
一个洪亮的大嗓门由打背后传来,陈敬济扭头观看,却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男人穿着黑漆色的铠甲,棕色的马背鞍上挂着一对紫金锤。
可能认错人了。
城门口有把守的士兵,每个进城的人都要缴纳人头税,太子赵恒订下的章程虽然召来民间的一片骂声,却没有哪个大臣向上反应,默认便是一致的决议。
“三两。”
这么贵!
陈敬济有过入城的经验,人头税通常是二十文,三两银子足够普通百姓一年的生活,让他交岂不是宰人?
他瞅了瞅旁边进城的人,半晌看出一点门道,入城的人头税分人,生意人多一些,百姓少一点。
息事宁人!
三两银子对他不是很多,如果依照过去的脾气,他可能会掏十两银子打赏给城门口的门卒,但现在随着身份地位的提高,他越发不喜欢显摆。
“五两!”
不是三两吗?怎么这么快升到五两,入城税还有就地涨价?
“快交,不然就是十两。”门卒不客气的大声说。
勒索呀!
陈敬济最不怕没事找事,如果是放在过去,汴梁府的一帮衙内呼朋唤友,仰仗老子们的气息过城门不给钱是常事,现在他贵为王爷,若被门卒敲诈,以后传出去面子肯定过不去。
“把你们长官叫过来,我倒要看看是谁让俺叫十两过城费!”
城门的守卫一般有两种:把守的士兵负责维护治安,衙门降职被贬的官差则负责收过城钱,二者都归城内的衙门管理。
门卒上下打量着陈敬济,他与一个士兵模样的人交换过意见后说:“长官不在家,看你不像寻常之人,你交四两银子就可以入城。”
三两银子的人头税中,有二两五、六交给衙门,几十文由门卒与士兵私分,涨价一般是门卒的个人行为,上面的长官通常拿了下边的奉承好处,便睁一眼闭一眼了。
“一文也没有。”陈敬济指着一边的士兵道:“你是谁的兵?”
“宗帅。”
宗帅就是宗泽,陈敬济虽没有与之见过面,却有过几次交道,他旗下的岳鹏举还在宗泽的帐下效劳。
“去,将这厮拉出去杖责二十,竟敢公然贪污入城税,他是想死吗?”
贪污入城税只是那么一说,真正贪涨价的另有旁人,陈敬济不愿意明着点出,就拿门卒开刀了。
“你是谁?”门卒反问道。
“嘿嘿,你问阎王吧!”陈敬济冷冷的看着士兵,他不介意再多加一条人命。
士兵显然懵懂了,不过他很快与另外两人上前按住门卒拖到一边,守城门的人都是精灵八怪的脾性,汴梁府的城门经常要经过各种不同的官人,多收银子虽得到长官的默许,但只要不出事就不会有麻烦,出事一定不是小问题。
“老爷是哪位?”一个岁数略大的兵油子凑过来,先是作揖施礼,然后小心的问。
“我姓赵,住在城南的九王府。”陈敬济实话实说,用权伤人要有权,空口白话只会引火上身。
“参见九王爷!”老兵大吃一惊,他当然知道陈敬济的名号,这是天子与太子最宠的红人,也是位征战四方的将军。
老兵曾经是岳鹏举的部下,算起来也是陈敬济的兵。
“你叫什么名字?”陈敬济顺口问。
“小人名叫岳狗子。”老兵作揖道,“原来在岳鹏举将军的手下,因为理念不同而离开岳家军。”
理念不同?
陈敬济顿时有了很多兴趣,自从他被天子赐名赵构就非常在意与岳鹏举相处,他不清楚这位大将与后世标榜的英雄是不是一个人,他愿意成为一代帝君,却不想当个杀害英雄的奸王。
秦桧跑哪里了,找到他一定杀了他,省的再祸害死英雄。
岳狗子说话很小心,明显在担心陈敬济的反应,他与岳鹏举不一样的理念谈不上对与错,只是身处的位置不同,俩人的见解自然天差地别。
“你读过书?”陈敬济看着岳狗子问道。
岳狗子点头道:“嗯,小人在私塾读过小学。”
这个时代的小学知识相当于后世初中的文化,但相互比较却是大宋的小学文凭更有水准,小学不仅要学习文章,还有骑射与咋学武技。
“你跟我一起走吧!”陈敬济觉得岳狗子挺会来事,值得做他的臂膀。
岳狗子双膝跪地磕头,小跑到城门不远的营房,不大一会儿又跑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袱。
“岳狗子不好听,你还有别的名字吗?”陈敬济皱着眉头说。
“小人原本姓秦,岳狗子是在岳家军后起的。”岳狗子说。
姓秦,不太好!
陈敬济想了想说:“你以后叫秦文,字祥林,怎么样?”
“多谢主公赐名!”岳狗子又跪地磕头。
岳狗子,秦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