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济还是乘上济可多的车队奔向汴梁府,只是加入的方式与众不同,他是被几名武师突袭绑缚强行拖进去。
强迫本来是最低级的手段,往往会令当事人产生逆反心理,可他却欣然接受,不交换条件就能回汴梁府是多么美妙的事。
心里的舒坦不能表现在脸上,他不友好的姿态对女人说:“我说过不会接受你的条件,即便到了汴梁府也不会。”
“你会答应的。”东乔显得很自信,她的衣裙刻意收拾过,更换中原贵妇人常穿的衣服,是前朝那种袒胸露背的裙子。
“你不适合这么穿。”
陈敬济不中肯的给女孩一个差评,尽管裸露的款式在跑商女孩的身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他却认可她的身材确实发育得很好,能撑起这件成熟妇人的衣裙。
“我知道。”东乔微笑着说,“如果你不想我这么打扮就答应我的条件。”
陈敬济赶紧紧闭住嘴,他觉得评议的话很失策,他怎么会与女人争辩对错,这不是在找不痛快吗?
男人辩不过女人是因为口比女人少!
东乔又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车内只有被捆得结实的男人。
绳索能栓住刺客吗?
陈敬济的小动作不快却非常实用,摸出锋利的短刃割断绳子便说明了一切。
车里剩下他一个人本就不妥,东乔与武师肯定觉得绑缚的阶下囚是不会挣脱,但什么都有意外,绳索绑人也不搜搜身,这么大意怎么跑江湖!
割段的绳子丢在一边,他靠在车厢的一边休息,大车吱嘎吱嘎的响声证明行进的速度,为什么这么急的赶路?
“我能进来吗?”车外传来东乔礼貌的声音,没等陈敬济表示的时候,女人随即钻了进来。
女人换了一件宽松的衣服,遮掩住之前露出的白皙胸脯。
陈敬济暗自觉得遗憾,男人都是一样,占女人的便宜是天性,至于能不能管住下半身要取决于是否接受后果。
他刚才虽说怼东乔的打扮,但白看花花绿绿总是很养眼,现在女人裹得严严实实倒令人很失望。
“擎天柱猎了一只野狗,我爹已经将它烧烤过,你想吃吗?”东乔没有看一边的断绳,她说话的时候,嘴里会露出一对可爱的虎牙。
陈敬济与擎天柱交流过,知道便宜儿子孔武有力,经常猎杀野狗和狼。
“他也在车队吗?”
“我邀请他一起走,但他不愿意放弃喜欢的女孩,他要等女孩长大。”东乔缓慢的回答。
擎天柱的执着与便宜爹陈敬济的赞同有关,爷俩谈过未来孙子的名字,做儿子的要将愿望努力达成。
东乔送来的吃喝也有限制,如果陈敬济不同意条件就不能白吃白喝。
女人的要挟逐渐增加,凡是与她有关联的都设置条件,吃喝拉撒睡都被冠以各式各样的要求,让陈敬济忍不住想答应下来。
承诺可以反悔,但饭不能不吃,水不能不喝,大小便及睡觉都不能不解决,这些是人最基本的生存模式,失去生命与谈判得失没有可比性。
“我答应了。”
陈敬济平躺时双臂平伸,两腿打开,呈现出一个大字,若要与人较真是太字,当然也是可以。
“无赖!”东乔啐骂道。
条件是不是已通过不清楚,反正陈敬济有吃有喝还有女人相伴,只是他的吃喝与陪伴都点到为止。
“我同意还不行吗?”
“口头不算。”东乔不紧不慢的说:“你要付出行动。”
陈敬济又摆出太字说:“你上来吧,我用实际行动告诉你很棒!”
女人没有上去,或许出于女孩的羞涩和其他的心情,她从怀里摸出一卷白纸和一支小楷毛笔,轻轻的放在俩人之间道:“我需要你的一纸文书。”
东乔很精明,她这么做能防止男人反悔,正可谓防君子不防小人。
陈敬济当不了君子,却也不是小人,否则他早就答应女人的提议,先赚便宜再谈付出的代价。
车队走的路线与旁人不同,虽然行走的速度快,却像是在兜圈子,偶尔朝车厢外观看时,一直也看不到人家。
“我们要去哪里?”
“汴梁府。”
“好像走的不对?”
“去之前要先到西夏国。”东乔边说边掀起车帘,向外边瞅了一瞅。
去西夏?
陈敬济很吃惊,他熟悉大宋领土边沿的很多地方,但不包括西夏国。
西夏从建国之日起就流传出许多千奇百怪的传言,其中神秘宝藏的故事最多,似乎一夜暴富的人都与宝藏有关。
宝藏能有名是寻找的人多,但能挖到实惠的人确很少,否则宝藏的埋藏地不会让人贪婪和私有。
陈敬济也喜欢挖掘宝藏,他在景阳冈下找到兵书,在高丽都城找到折腾人的留书线索,两处信息汇总到一起能够开启刺客的宝藏,但当他真的去开启时,他发现出现的新指示却相格甚远。
他决定放弃是因为感觉很不值,可峰回路转,他被东乔绑架上了去汴梁府的车队,现在当车队踏入西夏国的领土,他的寻宝大业又能继续,这叫他实在苦笑不得,难倒是好事多磨吗?
刺客的宝藏有什么并不重要,寻宝的乐趣在于寻找的过程,至于最后开启大门瞅见宝贝时,留什么取决于贪念的多少。
无名老人死在别人的手里,按照周桐的分析,一定是来自刺客世家的人,陈敬济从来也没有与刺客世家有联系,刺客宝藏会不会惊动刺客世家?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如果留不住或者不长植被的石头山,那该怎么办呢?
“停车!”
一阵疾呼声由远至近,赶路的车队被搅局者挡住了前进的脚步。
“路匪?”
陈敬济与东乔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出这个词。
西夏国一向治理得比大宋朝好,虽然没有做到前朝路不拾遗的政绩,百姓却过得很开心,极少有落草为寇的人。
车队能遇到路匪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尾随而来,另一种则是邻国入境骚扰。
两种方式在本质是是一样,都是外来的和尚要在西夏国打秋风。
“怎么办?”女人沉不住气,她虽然常年行走跑商,却不会任何的功夫。
“等。”陈敬济附在地上,做出用耳朵贴地倾听的动作。
东乔一脸崇拜的模样,她佩服本事大的人,这种伏地倾听是传说中的功夫。
陈敬济的眼睛瞄着四周的状况,伏地倾听只是照猫画虎,他不会这么高级的本事,做出架势是想避开东乔的絮叨,另外多了解信息才能做到心中有数。
路匪不是只有三两个人,来的人最少有一百人,而且骑着训练有素的快马。
他们是什么人?
“一车车检查!”一个尖嗓子高声喊到,随后哗啦作响的兵器又传了过来,不用猜测,武师肯定是想阻拦,却惹得来人掏出了家伙。
好汉不吃眼前亏!
陈敬济没管东乔是否在意,他的移动借助女人视线的死角,滚翻加鱼跃,躲进路边不远处的草丛里。
暂时是安全的,他还需要换个地方躲藏,路边的草不高,青黄色不能将他掩盖得太久。
他的视线继续瞄视,最终决定冒险袭击一个路匪,利用换装打扮的策略,躲藏到路匪的队伍中。
想与做不一样,想的总比做的多,当他化身路匪的一员时,没有人发觉掉了包。
“我们走!”
这次发出命令的人换了一个,虽然说话比较含糊,但却是一个女人。
女人是这伙人的头,她是什么人?
路匪都穿着厚厚的铠甲,黑色面纱裹住头,除了指挥的女人与尖嗓音外,其他人并没有任何的交流。
陈敬济喜欢没有交流,他改头换面就不怕被揭穿,他骑的马在队伍的最后,没有身边人提示是否正确。
这伙人一路向西走了半个时辰,穿过一片茂密的森林,来到一座城池前。
城池的砖墙是用大大的石块堆砌,城门不大,每次只能通过一个牵着马的人。
进入城池内又七拐八绕,前面出现的一条大河挡住了他们的路。
“谁想喝水?”领头的女人扭转马头,对众人说。
喝水还用特别提示?
陈敬济瞅了瞅这伙人,并没有举手有要求的人出现,看来大家都不想喝水。
“好!”女头目双手相互拍打,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称赞。
不喝水能被表扬?
大河上出现几条小船,船划得很快,转眼就停靠岸边。
“脱衣上船!”
“脱衣上船。”
先登上船的人高含着口号,麻利的褪下身上的铠甲和蒙面。
要暴露!
不过陈敬济很快发现异常,只有女人才脱下铠甲和蒙面,有七八个男人并没有解下蒙面。
男人与女人很容易区分,这不是想冒充就能做到,虽然后世有办法让男人变成女人,但变身与假扮是两个概念。
登船分开男女,船上的几个男人相互并不认识,陈敬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冒险跟进城是临时的主意,若不是城墙上出现刺客宝藏的标识,他肯定早就跑路了。
“我叫张三,你呢?”陈敬济身边的男人开口问道。
“我们要去哪儿?”陈敬济反问道。
张三肯定的说:“女儿国。”
什么?这咋跑到前朝西游高僧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