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执迷不悟的人只有两种办法:打死他和换一种大家都能接纳的途经。
陈敬济实在咽不下花府的接风宴,他想了想又对家丁说:“我能用你家的后厨房吗?我打算做点喜欢吃的食物。”
家丁痛快的点头答应,花府不介意客人动手做饭,银子消费得没有打水漂,总算还有能搞定的地方。
陈敬济离开酒桌,与家丁一起来到厨房,俩人走的道路并不远,厨房就在习武场院子的西边,是一间收拾得较为干净房屋。
看来花屏小姐是个勤快的女人。
这一点颇让陈敬济满意,不能下咽饭菜的坏印象便丢之脑后,女人可以不会做饭,但不漂亮不勤快就不对了,还好花屏的相貌不错,厨房收拾得也很好。
要做点什么菜呢?
陈敬济来到这个时代还没有在吃饭上动过手,无论是在陈家还是西门家,他的身上总少不了存有银票。
他在十字坡的饭庄内与后厨的邹渊邹润兄弟打过几次下手,但包包子与炒菜不一样,不讲究那么多的规矩。
花府厨房里的蔬果倒是很新鲜,可惜这年代少了后世诸多的调料,那些作物要等到若干年后才会运进华夏。
如果让陈敬济乘船去一趟西洋,提前找有用的食材引进过来倒是能一饱口福,可是这年代去哪里都要很久的时间,那些要经过数代人努力才能送入华夏的西洋货,提前弄进来真是不可能的事,费时费力还要考虑天子与臣民的接受力,真有那个闲工夫倒不如做其他更赚钱的买卖。
心思越想越岔,他又想回来琢磨吃点什么,他瞅见木质橱柜上插着一把铁签子,那个会武的花屏这是在处处提防警戒吗?
铁签子能做飞镖暗器,常听人讲花荣神箭,他的妹妹难道是神签?如果咱用了这把签子做点好食物,谁才是神签?
陈敬济的脑子里瞬间想起后世香喷喷的羊肉串,正是签子发挥神奇的地方,只是没有孜然与辣椒面要怎么解决呢?
孜然与辣椒面是为了增加口感,那么临时用烧酒与盐巴代替,虽然做法不一定正宗,但总比花屏小姐的饭菜能下咽。
牛羊肉在这个时代有很多,这是权贵与有地位的人能常吃的食物,还好花荣将军的地位不低,花府厨房内找十几斤牛羊肉倒是不难。
穿肉串不是什么技术活儿,调制盐巴与烧酒的辅助料也不难,只是操作起来有些累,陈敬济怎么说在这个时代也都是一介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主儿,让他偶尔做一做后世喜欢的饭菜很简单,可是做足几个人的分量却挺麻烦。
他没有打算吃独食,而且做好的牛羊肉串肯定要其他的人分享,这神签穿的玩意可比花屏做的饭菜强百倍,一定有捧场的人,所以不能做少了。
做少了最后吃不到的往往是本人!
陈敬济很怀念后世的美食,他穿肉串时想起济南府的杨柔川,不清楚这个小子跑哪去了,虽然杨柔川与西门庆的关系挺那啥但对他很不错,起码表面上做的不赖,而且琼楼还没有提出收回,以后倒是可以操作点别的什么。
牛羊肉串好后,他掀起灶台炉子,这个时代没有火柴与打火机,谁家厨房都会一直保留灶台炉火,这样为了减少一次次击打火石燃火。
他先烧烤一串尝尝味道,感觉差不多的时候才分批分次一批批的烤制,每批烤好的肉串装入提前准备的器皿中,偌大的盘子倒是不错的好家伙。
当百十串的食材全部制作完善后,陈敬济费力的端起来走出厨房,他要与外面的众人分享一二。
只是捧场的人不多,外面的四位只有赵佶与花屏比较配合,而且他们都是识货之人,也敢于尝试新鲜的东西。
牛羊肉串不是新鲜的菜肴,这在前朝大汉年间就已经广为流传,民间对于这种肉食的制作方法各有不同,肉串的调料属于不传之秘。
陈敬济烧烤的牛羊肉串除了见多识广的赵佶外,就连花屏也没有吃出不同,所以并没有觉得多么稀奇。
竟然是这个局面!
满盘子的肉串都剩下了,只有陈敬济一个人大口的饱腹,他倒没觉得少了参与人有什么不开心,本来制作肉串就是想过嘴瘾。
“你的肉串里放了酒,还有什么?”赵佶轻声的询问。
“盐巴。”陈敬济老实的回答,他没有什么可隐瞒,再说又不是与酒楼饭庄竞争生意,他不至于控制口风。
“好吃。”赵佶点头说,他的食量不大,食用一两串肉就是他的极限。
“盐巴?你的秘方竟然只是酒喝盐巴?”花屏很诧异,她是没想到肉串该保密的调料竟然能大方的讲出来。
“怎么?你还吃出别的味道?”陈敬济看着花屏反问道。
这个女人吃的也不多,但她的小嘴一直在蠕动,手里一直有一串肉,只是食用的动作十分的缓慢,显得不再捧场。
“哥,你吃没吃?”花屏的另一只手又拿起一串对坐在主座的花荣说,“肉串的味道很好,想不到陈公子的厨艺竟然比我强!”
花荣的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一旁的宋江干笑着拿起两串,留一串递给花荣一串,他与花荣的私交很深,之前俩人一直回顾往事,吃喝仅仅停留在酒上,桌上的菜基本没有动筷子,而且他也知道花屏的厨技,他不太喜欢吃没有滋味的菜。
肉串的味道说好算不上,说不好也算不上,但与花屏做的饭菜一比较便是天差地别,这让宋江对陈敬济别有一番看法。
“陈公子不打算离开吧?”
‘什么意思?’陈敬济被宋江问了个懵懂,他不清楚对方想做什么,难道是要替主人花荣清理客人吗?
“这几天花小姐给我们做饭菜很是辛苦,影响她学习武技与诗词,我想陈公子不走可以帮花屏小姐分忧,料理一下后厨。”宋江慢条斯理的讲出他的想法。
这就是要发配俺当厨子吗?
花荣跟着附和的说道,虽然主人家恭敬的姿态有点礼贤下士的味道,但陈敬济却觉得被宋江与花荣鄙视的味道更重。
尼玛,不就是做了顿牛羊肉串,至于被瞧不起吗?
陈敬济放下肉串,他双手抱拳对主人说:“小可正打算与你告别,我想回一趟阳谷县,家里还有妻儿老母。”
“孝敬父母是做人的本份。”花荣同意的说,他吃惯了妹妹花屏做的饭菜,换口味生怕不好接受,便顺着陈敬济的话说:“等会儿我叫吕方送你出北寨门,你沿着官路一直朝南走,两日便能到达阳谷县。”
得,被打发走了。
接风宴变成了送别宴,走的人不仅有陈敬济,还有赵佶与宋江,只是另外俩人走的方向不一样。
陈敬济不想知道赵佶与宋江的去处,他走出花府便与一位岁数不大的小将一起骑马结伴行走,出了清风镇北寨的大门,小将停住了马,他抱拳说:“吕某就送到此处,公子一路多加小心。”
“谢谢你。”陈敬济客气的回答,尽管他很不高兴,但却不能把气撒到不相干人的身上,那样会平白无故的结怨。
小将吕方从马鞍上取下一个青布包袱,他对陈敬济说:“这是吕某的一点心意,请公子务必要收下。”
还有送礼的,奇了怪!
“我这里有一封信要公子帮我转送。”吕方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过来,信封上写着武松亲启。
陈敬济将书信还给吕方,看见对方的眼睛里露出不解的神色时说:“武二郎与本人有些关系不假,但他现在被押解到青州城的属地孟州,如果你想见一见他,可以去孟州。”
“啊!二哥怎么了?”吕方大吃一惊,他没想到武松竟然担上官司。
这种事关多人的实情不太好说,陈敬济又不能告诉对方不知道,便挑三拣四的把武二郎伤人未遂被发配的事简单的讲了讲,末了还告诉吕方,他向押解武松的官差使了银子,怀揣钱财的武松应该不会吃亏。
“多谢公子!”吕方甚是感激,他下马叩首,一副遇见再世爹妈的模样。
陈敬济也下了马,他搀扶起吕方,又说了一些不着调的安慰话,此时能表现出一副大善人的姿态并不是太虚伪。
“公子真的打算返回阳谷县吗?”吕方顿了顿说:“你返程的官路必然要经过清风南寨与清风山,虽然我不知道你与宋江的恩怨,但公子这么走恐怕会折进去。”
嗯?又是陷害老子。
怎么能说又,这次是花容那厮给出的返程意见,这与宋江没有什么事,不过宋江与花荣关系很贴,又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没准他这是故意要那么做。
“这可这么办?”
“小将有个兄弟名叫郭盛,他要去孟州公干,我觉得公子可以从孟州绕道回阳谷县,一方面安全有保证,另一方面可以帮吕某照看一下武二哥。”吕方认真的说出他的想法,话语有条不紊,丝毫没有什么弊端。
看来这一切都是对方早就计划好,陈敬济暗自叹息,他一介弱者怎么能与这些武艺高强的人物媲美,听之任之是最好的办法。
“就依吕兄的建议。”
郭盛的人与马都在不远处等候,他见吕方与陈敬济走过来,摇了摇头叹息着从行囊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吕方。
尼玛,拿俺打赌啊!
让抽成不?
郭盛与吕方的年龄差不多,俩人除了兵器不一样外,身上的铠甲与马匹、行囊都相仿,陈敬济不知道二人的官阶是不是相同,反正瞅他俩相互告别的架势,俩人的私交甚好,关系非比寻常。
难道他俩也有那种关系吗?
同志一词被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