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是童猛的状况,刘球的担心不仅令陈敬济没有休息好,连其他的弟兄也纷纷被扰醒了。
清点人数时,他们才发现少了童猛、时迁与王定六。
“快去岸边,看看少没少快船!”凌振对吴磷吩咐道。
“小七查过了,他们三个乘船可能去倭国了。”阮小七有些愤愤不平的抱怨道,“还是不是兄弟了,偷偷出去玩耍竟然也不叫着俺。”
埋怨归埋怨,三人擅自单独行动触犯军规,不管回来是什么结果,不处置都意味着难以治军。
凌振与吴磷望着陈敬济,水军的主帅总该表示点什么。
“先找到他们。”陈敬济向凌振说,“人回来再讲军规。”
私自行动会有相应的处理,但人找回来才可以论处,否则说什么都是空谈。
找人这种事不难,但去倭国与闯龙潭虎穴差不多,需要周密的计划与安排。
战船肯定是要放在合适的位置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营救要另一批人深入腹底,能不能成功不好说。
“算我一个!”穆春第一个请战,他在水军的作用不大,但登陆窝岛的陆地就可以有所作为。
“我也要去!”阮小七插话道。
深入倭国的腹地需要精干的人,但接应的力量也不能太弱。
陈敬济沉思片刻直接调兵遣将,他与杜兴、穆春、孙立组成登陆的小分队;
柴进与吴磷操控两艘战船,阮小七和刘球、顾大嫂跟随战船,随时配合小分队返回登船。
凌振与安道全留守在琉球岛上,防止海盗绕行偷袭。
“两艘战船有些少,我建议出动五条战船。”凌振建议道。
陈敬济点头同意,战船的作用就是牵制倭人的目光,如果实力不够强,不会让岛上的倭人重视起来。
深入窝岛腹底的路线由孙立制定,四个人的目标不大,方便行走寻找童猛几个。
战船抵达预计的位置,小分队乘坐小船离开大船划向窝岛。
一切顺利的登上陆地,孙立来过几次倭国,让他做向导轻车熟路。
四个人都换上倭人的衣服,沿着岸边一点点搜索,茫茫人海找人不容易,幸好童猛留记号的习惯令他们不再是无头的苍蝇。
“这里有两个标记,怎么取舍?”
通向草乡的大道出现岔路,两边都有童猛做的暗记。
分兵两路是比较合适的选择,四人拟订再次汇合的步骤后,陈敬济与孙立一组走左边的小路。
小路每隔几百米就有一个暗记,虽然标注时清时淡,但方向没有错总令人觉得距离成功又近了一些。
“又有两个,怎么办?”孙立指着新的岔路口,在两边都有标注的暗记。
“分头行动!”陈敬济给出答案。
二人分了任务便快速进目标区,陈敬济又走了百米瞅见前边出现一片房舍,他是到达草乡村。
村口石碑旁有暗记,但陈敬济却有种被玩弄的感觉,他自从修习刺客技后,对危险的发生比较敏感。
他没有冒失的进入村子,而是伏在村外隐秘的地方歇息,等气力完全恢复正常,他运功屏住气息,借住阳光投射大地的阴影慢慢移动。
草乡村有四、五十座房屋,居住的倭人大概有三十几户,人们忙忙碌碌的辛苦着,丝毫没有意识麻烦的降临。
童猛最后的暗记出现在一户人家的门外,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声响。
陈敬济俯下身用耳朵贴近地面,伏地听音是刺客技的一招很实用的武技,可以洞察周围的情况。
他只想了解宅子内的状况,可是耳朵反馈的信息却令他有些失望,里面的人数并没有超过两人。
“难道他们又走了?”
陈敬济谨慎的观察着四周情况,直到完全确定安全才爬上房顶,在一处能隐藏的角落停下,他需要等待日头落下。
成熟的刺客办事必须有耐心,不能莽状是刺客应该掌握的保命手段,不管执行的任务多么简单,本身的性命都是第一位的,只有自身处于绝对的安全,才能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日头偏西,晚霞一片预示着一天的结束,炊烟袅袅,各家各户生炉造饭,完成一天的洗礼。
闻着饭食的味道是一种折磨,尤其是一天的两顿都凑合,腹部咕咕的清响令陈敬济有些心猿意马。
“他们做的是猪食!他们吃的是猪食!他们的饭菜不好吃!”
转移与排斥都是压制欲望的好方法,虽然成效甚微,但有总比没有好,下边的饭食香气并不会持续太久。
要不要偷点猪食充饥?不对,要偷也是拿香喷喷的饭菜!
饥饿的不自在终于让他忍不住,陈敬济有些后悔参与小分队,凭他的资格留在战船里指挥,谁也不会挑他的刺,他的罪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尽管自我抱怨一番,他仍然没有行动的意思,为了口腹的满足而将性命置身度外是最傻的,他绝对不会当个傻瓜。
夜幕降临,腹部的饿念慢慢消散,他确定房下没有问题时才顺着房梁滑下,屋里的人没有走出来,外面的地上有许多可以辩识的痕迹。
陈敬济之所以不离开只是要搞清楚暗记留在这边的缘由,学习刺客技令他对任何事都有了刨根问底的习惯,只有完全掌握信息,才能判断出最好的结论。
痕迹不清楚,但他能确定一点,那就是揭示真相需要走进房间。
去还是不去?
又是选择题,但答案只能是去,若放弃的话,他这半下午的罪就白糟了。
屋内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他小心的钻进屋,一点点的接触目标。
房间里有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昏睡在炕上,女的在内室洗漱。
陈敬济摸索到床边,他先要拿下睡觉的男的,切莫忽略不可能的对象!
嗯?
床炕上的男人并不是睡了,他的眼睛半睁半闭,整个人似乎中了迷药。
他是童猛!
竟然找到正主,陈敬济感觉很幸运,忙活一天总算找到人。
立刻解救不太现实,他需要先制住洗漱的女人,那个女人有可能是个守卫。
内室里只有水流的声响传出,模糊的拉门却看不到人影,该不会是个女鬼?
陈敬济的心里打了个寒颤,他默默的自语自言:天下没有鬼怪,不要自己吓唬自己,说不定女人就在那里。
拉门撬开一道缝隙,他向内室张望偷窥,看见一具光溜溜的身材。
陈敬济属于阅女无数的人,但他却要承认一点,内室洗浴的女人身材近似完美,那种令他动心的风姿绰约很带感。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精美的词语形容,这个女人很好,好到像个妖怪。
“看够了没有?”女人没有转身,她的嗓音轻柔,说的话却是中原的口音。
陈敬济顿时一惊,他觉得应该立刻撤退逃跑,可是身体却像被对方施了魔法,动也动不了。
女人的笑容很灿烂,她没有回避陌生人的意思,似乎习惯被人瞅。
“抱抱我!”
思想尽管不同意,但诚实的肢体却听话的运动,拉开内室的拉门,迈步走了进去并一把揽住女人。
“亲我!”
引导与服从如同私塾的女先生教授学生,一点点的传授指引,教的耐心,学的用心,直到一发不可收拾。
体味男女之事很熟练,女人娇美的面貌渐渐的改变,不是陌生的面孔,新出现的是顾大嫂的脸。
一样的脸期与盼已久的身体,在进进出出中寻找流逝的熟悉与情愫,宣泄压抑与不甘在融会贯通后升华…
女人不是顾大嫂,她软绵绵的躺在一边,回味着之前的狂风暴雨。
“你想起恋人?”
“嗯。”
“她很美吗?”
“不如你。”
“我知道,从我有第一个男人时就知道我最美!”
这是一个对美貌极度自信的女人,但她说的也确实对,她是个人间尤物。
“外边的人是你的同伴?”
“嗯。”
“你想救走他?”
“不可以吗?”
“可以。”
陈敬济觉得身体像是有使不完的劲,但他却不想马上离开,还希望与女人再度逾越欢好。
“知道我是谁?”
“嗯。”
男人的身体再次翻起压住女人,二次进行最原始的活动,冲锋陷阵一向就是男人最喜欢的事情。
女人百依百顺的配合,并没有因为外面的人与事改变心意,或者一切发生的状况就是早设计好的方案。
暴风骤雨过后,疲倦的人相拥在一起,久久不愿意分开。
“你真不错,我有些舍不得。”女人忽然叹了一口气说。
“我也舍不得,要不你跟我走吧!”陈敬济微笑着说。
“不可能,我离开窝岛就什么都不是了。”女人回答道。
“谁说的,以后是我的人,天下还有什么比这个身份更好!”
“你是谁?口气不小呀!”
“跟我走就知道了。”
“我不去,你也走不了。”女人的手推开男人的身体,她想坐起身,却发现身体没有半分的气力,她的脸色一变,瞅着陈敬济说:“你做什么了?”
陈敬济哈哈一笑,他从容的起身穿上衣服,“你的迷药还给你了。”
女人的迷药有时间期限,下药会在欢好的最高点使用。
吃过一次亏的男人弄明白缘由就不肯吃第二次亏,有来有往才是正理。
“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的双手抬起,嗓音轻柔的说:“抱抱我,我要在你的耳朵旁告诉你。”
陈敬济站起身,他可不敢再次犯险,之前就是中了女人的催眠,才会与她做男女之事,被女人采了阳气才中了招。
“不说就走了。”
“奴家名叫八歧。”女人的脸上露出狠狠的表情,“你们跑不了的。”
八歧怎么会是女人?
陈敬济自然知道八歧的名声,这个海盗率众杀了童威赶走童猛,登陆窝岛与大蛇、西右卫门建立了倭国。
难道是同名同姓,事实绝不会改变,倭国还有谁敢取名八歧?
女人就是八歧,恶名远洋的幕府刘沛的大徒弟。
“我能带走他吗?”陈敬济不太自信能顺利走出去,如果是他一个人,凭借他的本事保命没问题,但带着生死不明的童猛难说会是什么结果。
“妾不能动,你大可以随意行走。”八歧甜甜的一笑。
陈敬济脱掉外衣坐在床榻旁,“朕打算带你一起走。”
他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赤红色的丹药,他用上下牙齿咬住,左手攀住八歧的头,右手掐住女人的下巴,嘴对嘴将丹药送入对方的口中,接着两手用力帮助女人吞咽了丹药。
“这是什么?”八歧的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
“灵丹妙药。”陈敬济故意板着脸说,“如果你在一月的时间老实听话,朕就给你本月的解药,否则丹药里面的神虫会突破丹药外层的石蜡。”
“神虫出来会做什么?”
“它喜欢吃人脑的精髓,人没有脑髓会变成傻子。”
“妾放了你们,能得到解药吗?”八歧反问道。
“晚了,如果刚才可以,现在你服用丹药,朕没有根除的解药。”
“我不会放过你!”
“你愿意放过我,我也不会放你离开太远,解药需要三味引子,我需要人手寻找,如果不能在半个月找齐药材,你的解药就没有炼成的时间。”
“我不信!”
“不信的人都疯了。”陈敬济低下头,嘴巴凑近八歧的脸亲吻了一下说:“我义父在五方城,你可以去见一见。”
赵佶疯了,但他不是什么丹药所至,丹药的作用夸大了许多,为的是吓唬女人。
越是恶毒的女人越怕死!
陈敬济不是好人,了解坏人怕什么,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他解了八歧身上的迷药,一手扶起女人,另一手为其穿起衣裙。
女人乖巧的像个小猫,实在难以想象她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女魔头。
“走吧!”
二人走出内室时,外屋的床榻上空无一人,原先躺在那里的童猛不翼而飞。
陈敬济大吃一惊,他扭头瞅八歧时,女人的脸上也露出一样的表情,俩人都没有听见外屋有动静。
童猛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