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丹是化学合成物,陈敬济在后世的课堂上有过学习,前朝很多君主愚昧的访炼,最后死在仙丹上的人不在少数。
他表示不相信,仙丹能受孕,能长生不老都是骗人的把戏。
“臣妾愿与爷打赌,来证明仙丹的好处?”李师师倔强的说。
“那就陪你玩玩。”陈敬济嘿嘿一笑:“打赌要有赌注,师师赌输了陪给朕什么?”
“臣妾为爷吹箫!”李师师说这番话时脸红了,此吹箫不同彼吹箫,后宫内早就流传吹箫的轶事。
目前没有为天子吹箫的女人只有她一个,或者说只有李师师吹的箫是器乐。
“好,一言为定!”陈敬济不在乎结果,那种事点到为止,真把风月看得极重就少了玩耍的乐趣。
李师师炼制的仙丹呈紫青色,有拇指大小,丹药的成分虽然不清楚,但托在她的手掌心里,旁人却能闻见淡淡的清香。
服药用阴阳露水,下肚半个时辰没有见到异常,女人褪去身上的衣裙,款款来到陈敬济的床前。
“爷,臣妾上来了。”
凤飞龙腾,来回折腾半晌才结束,意犹未尽的女人附在男人的身上幽幽的说,“爷真棒!”
男人最愿意听见的恭维话莫过于被女人的认可,那方面的强弱大抵都差不多,感觉好坏却必须有女人来评价。
陈敬济清楚他的水平,被女人认可不是头一次,女人的话也不全是对的,就像欢愉这种事,男人觉得如意了,可女人能一起如愿的极少。
“能行吗?”
“一定可以。”李师师确信的说,“爷不信仙丹是没有服用,如果万岁吃一颗肯定就知道臣妾没有骗人。”
说的像真事!
“仙丹是什么口味?”
“不好形容。”李师师的神情变化着,似乎在品味服用丹药时的感受。
描述不了的感觉是什么太难体会,女人的话令陈敬济抓心挠肝,他的好奇心越发增加,想尝试的心情也多了。
“你帮朕炼制一枚,让我也尝尝?”
“爷说的是真的?”李师师反问道,她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她当初听闻丹药也是不信,但尝试时才知道结果很好。
“爱卿知道配方?”
陈敬济提出要求时并不盲目,他虽然不懂中医药,却可以向太医院请教,丹药学与中医学紧密相连,再神奇的东西也不能脱离草药阴阳的范畴。
李师师点头同意献上配方,当初给她配方的人只要求隐瞒他的身份,至于配方的内容说不说都无所谓。
仙丹的配方十分的简单,没有太出名的毒药,就连合成的晶体与药引都是极为普通的东西,凝聚成丹药没有外力,只是自然风干就可以。
仙丹如果都这么环保,历朝历代的帝王就不会那么早死!
“这只是能受孕的丹药。”李师师笑着为陈敬济解惑。
真的这么神奇?
如果后宫的女人都知道这味仙丹,他的孩子岂不是会堆满了行宫?
“服用丹药的一定是有善心的人。”李师师顿了顿说,“师傅说臣妾是个福气很大的女人。”
李师师怎么会有师傅,她的师傅又是从什么地方认识的?
陈敬济的心头布满了疑团,他倒是想相信人,但李师师学佛信道是住进行宫之后,授业的师父肯定也是后认识的。
文采出众的人一般比较执拗,能相信丹药需要时间去引导,后宫不像外面可以随便接触男人,究竟是谁在行事?
能经常走进行宫的人无外乎两类:宫内的人和有特殊本事的人。
陈敬济的脑子一动,想起一个主儿,他不动声色的对李师师说:“小乙哥现在做什么?”
小乙哥是燕青的小名,他是李师师的表弟,曾在卢俊义的镖局做过事,后来卢俊义死了,燕青便没有了消息。
“他在宫外开了个铺子。”李师师没有多想,顺嘴的说道,“兜售各种秘本与古籍书,生意还算过得去。”
果然是燕青在做怪!
找到正主就好办,陈敬济微服出宫寻找燕青,可惜人已经跑了,扑空本应该令人恼火,但他却很平静,知道丹药的来源就能分辨仙丹的好坏。
燕青应该不会陷害李师师,丹药进献又有什么目的?是单纯的想让女人有孕,令她母为子贵,这似乎牵强了许多。
不管燕青想做什么,既然李师师能吃受孕的丹药,为何不让东西二宫的潘贤妃与吴芍芸也试试?
俩个女人若早点受孕生子,既可以立太子了却一桩心事,也不用让岳鹏举再为赵家操心。
陈敬济没有想过老陈家,他完完全全当自己是赵家人,继承大统就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
他坐龙椅宝座已经有日子了,按照前朝天子登基统御的时间看,早立下太子省去诸多的麻烦。
岳鹏举的本质不坏,正直的个性与脾气令人称道,但就是有些事多,管的太宽易遭人烦躁。
臣子过问天子的私事容易令他多想,尤其是拥有重兵的岳鹏举,虽然他的岳家军留在朱仙镇,但杭州府外的岳府仍有剩余,这股力量使用好是福气,反之就是陈敬济的大麻烦。
李师师没有询问陈敬济出宫一事,她对燕青会消失早有预感,她依从吩咐又泡制了两枚丹药,由天子下旨分别赐给了潘贤妃与吴芍芸。
服用丹药是辅助,开花结果还要在男人辛苦的耕耘下才会慢慢显现出成效。
日子一天天的度过,随着恩泽雨露布施增多,起先服丹的李师师没有动静,但潘贤妃的肚子里却有了。
神丹还是之前积累的成果?
陈敬济没有仔细分析便安排太医精心的伺候,若潘贤妃能顺利产子,将会是他来到这个时代降生的第一个孩子。
第一个孩子若能有,那第二、第三个孩子还会远吗?
秦祥林逐渐开窍了,他连续多日在朝堂上发难,质疑岳鹏举治军的问题。
文臣挑剔武将极为平常,鸡毛蒜皮的小事无伤大雅。
岳鹏举没有机会进行反驳,一方面这些问题不值得重视,另一方面朝内重文轻武的国策让他来不及分辨就陷入文臣群起而攻的包围圈。
文武官的争执经常会在朝堂上出现,职位与势力都弱几分的武将们很少讨到好,他们在大多数时候用沉默来抗争。
大宋的国策传承了几代,虽然每位登基的天子都想修改修改,但形成的风气即便改变一阵子,最后也都会慢慢变回去。
陈敬济没有表态,文臣把持的朝政中,这样的争执与矛盾时有发生,只要臣子之间一直有分歧,他才有平安的日子。
他存在的价值就是平衡势力,当文臣武将的矛盾大的时候预防过度激化;当双方的火气减少时要填柴加料,鹬蚌相争才能让渔翁得利。
岳鹏举经常会与文臣们分辨对错,一贯自负文武双全的他鄙视口舌之争,但争执中总要决个胜负。
秦祥林挑岳家军的扩编问题,赵佶与赵恒时代增加士兵的名额要由内三官的御史中丞来拟订。
到了陈敬济的王朝,士兵扩充减少过去的条条框框,朝廷不干涉各路将士旗下征收的具体人数,但粮晌却只按照原先申报人头数下发。
随着国库的日渐充实,武将们纷纷的扩兵,除了增强实力外,花样百出的捞钱方式层出不穷。
战事打得是家底,文臣的挑刺是防止武将套路的克扣。
陈敬济在青州任副将时接触过兵营的一些事,通晓武将克扣士兵的人头税,过去与他无关没有在意,但现在做了天子却不能拒之不理。
文官们都表示不赞成增发岳家军扩容的粮饷,武将为了自身利益支持岳鹏举,朝堂上的势力交织,竟然争执得不上不下。
“此事先放一放,爱卿们还有没有新奏折?”陈敬济开口化解,并将秦祥林的提议定了性。
平时遇见涉及文武官职权范围内细节的问题,他大多会和稀泥,但这一次搁置争议却是立场鲜明。
文武群臣相互交头接耳,他们有些不适应天子的变化,一时间冷场了。
“咳,臣有本要奏?”李纲向前迈出一步,他的双手捧着折子走出列。
奏折经过侍卫太监转送到陈敬济的手里:驻守汴梁府的刘世光生病隐退,手下的二十万士兵没有人管。
带兵是将军的事,处理二十万人马要交给合适的人。
陈敬济扭头瞅向不高兴的岳鹏举,他知道对方不满意什么,于是问道:“鹏举呀,让你安置刘世光的士兵能行吗?”
“啊!”岳鹏举愣了一下,他双手抱拳回答道:“臣愿意。”
“不可!”黄潜善走出来大声的喊道,“万岁不可以让岳将军统领二十万人。”
“为什么?”
“违背国典的条文。”黄潜善一本正经的说道。
国典是大宋朝的一本传承法典,里面不仅有各种不同刑罚的法条,还有臣子权力的范围与职责。
按照国典记载,将军统御的士兵会根据等级限制人数,岳鹏举的岳家军已经有十几万精兵,若再增加二十万士兵,他不仅官职要向上晋升,连权力也相应的提高。
大宋的军官统御士兵都有限度,原先最多士兵的宗泽才管理三十万人,若岳鹏举的兵再增加二十万,一定大大超过宗帅。
兵多打仗有利,可是一旦有逆反的举动也会成为大宋朝的强敌,无故制造敌人是失策的行为。
“唔。”陈敬济本来打算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没想到甜枣太大,一旦让岳鹏举吃下会对他的江山不利。
“此事再议吧!”
两件与岳鹏举有关的决议都被抹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臣有本要奏?”岳鹏举走出列说了一堆没头没脑的话,但坐在椅子上的陈敬济却听的明明白白:对方要辞官回家祭祀先祖。
这是要搁挑子!
“祭祖一般在清明,鹏举这个时段不太好吧?”
“万岁,臣也为难,但这是岳家列祖列宗的规矩,臣不敢做不忠不孝的人。”
靠!这还上杆上线了。
劝慰不能说服岳鹏举改变心意,执拗的人正在走极端。
陈敬济起身拂袖离开,一旁伺候的太监急忙高声呼喊着:
“退朝!”
文武百官一齐跪地叩头,套路的陈词随即念了出来,然后稀稀拉拉的站起身,三三两两的走出议政殿。
返回行宫的陈敬济闷闷不乐,岳鹏举被降职少了威胁本该欢喜,但他的心里却有不爽的滋味。
明明可以好好解决问题,为什么对方却非要辞官,这是在打天子的脸?
太过份了!
“万岁爷,您晚上要去哪里休息?”一个中年太监走进来问。
“御书房。”陈敬济没好气的说,他现在烦躁得很,根本就没有玩耍的心情。
娱乐要以好心情为主,没有愉悦的心情,做什么都会觉得兴趣索然。
太监后退几步离开了。
掌灯时分,几个宫女送来几碟小菜,这是吴芍芸做的。
小菜的味道清淡,份量也不多,这是怕他没有多吃的胃口。
心爱的女人最知道体贴人!
“御花园的花草谢了。”宫女模样的人留了下来,她的动作轻盈,在他的身边坐下,“爷累了吗?”
“不累,就是有些心烦。”陈敬济对林朝英苦笑着,他这样的时候不多,却让小丫头见过两次。
“李娘娘的丹药找到一丝眉目,是歪头山道人的杰作。”
“找到燕青了?”
“重阳哥还遇见爷的一个熟人。”
“谁?”陈敬济急忙问道。
林朝英的小嘴贴近陈敬济的耳朵,她轻声的说:“他叫宋江。”
啊!又是宋江!
丹药与宋江有关算不得好事,陈敬济不清楚这个熟人又要做什么,好像哪里都有其出没的踪迹。
“爷在想什么?”林朝英问道。
陈敬济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他的想法多了去,但眼前辞官的岳鹏举却让他有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
“明年的武考,你可以试一试。”
“我行吗?”林朝英不自信的说,她没想过进入比武场比试。
陈敬济笑了笑,他有劝考的心思,却不能赋予行动。
“你知道岳鹏举要去扫墓吗?”
“扫墓?”林朝英摇了摇头,她与王重阳住在岳府与岳云蓬朝夕相处,没听到岳家有外出的计划。
这是在尥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