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苦笑道：“吕上仙，你可知秉芳院是个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
吕长明刚问完，瞬间就领悟了过来。他急忙笑道：“原来上将军是着急这个事情。也罢，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上将军的雅兴。”
凌飞忙起身赔笑道：“下弁恭送上仙。倘若上仙有什么需求，尽管对下弁开口。”
吕长明摇头道：“暂时没了，上将军赶紧去开心吧，我就不打扰了。”
从凌飞的皇帝套房里出来之后，吕长明并没有走远。他走到了电梯之中，走回了六楼。他的房间里还躺着两个“尤物”，他可没胆子回去。
六楼的大厅里虽然乱了些，可总比孤男寡男待在一起要好。
凌飞的说辞，和秦客先、年轻人、乃至于报纸上说的，都不一样。吕长明想着想着，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努力地在凌飞的话语中，找寻突破口。可想来想去，似乎每个人的说辞，都无懈可击。
忽然，吕长明又起身走向电梯，按下了通往最高层的按钮。
倘若事情真如凌飞所说，他回来之后，第一个遇见的是明天，那么为何无论是报纸还是秦客先，都说他首先遇见的是皇帝呢？
倘若遇见的皇帝，而不是明天。那么明天当时又在何处？他究竟有没有参与伤心原之战？
秦客先曾说，明天元帅曾率军突入了，那座笼罩着伤心原的古阵法核心。但如果明天没有参与伤心原之战，他又是怎么去的？他又是怎么接到的吕天青的军令？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吕天青在当时，似乎真的下达了，自杀式的进攻命令。因为在各方的说辞中，至少有一点是相同的。
因为吕天青的自杀式攻击命令，致使前线大军大量减员。即便没有报纸上说得那么恐怖，至少也减员了一半以上。倘非如此，下层军士怎么兵变？
这也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下层军士的兵变。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吕天青会下达那样的军令？
吕长明怎么也想不通。
电梯很快便到了顶层。吕长明站在凌飞的房间前，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探听。大门的隔音效果很好，在加之皇帝套房的空间本来就大，所以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传了出来。
可吕长明的耳朵，毕竟不是普通人的耳朵。他隐约听见，万籁俱寂的房间内，偶尔能传出一两声“啊呀呀”的声音。
吕长明冷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卡片，在门环处刷了一下，大门便“嘟”一声开启。
凌飞是上将军没错，可他却不是修真者，只是普通人一个。在和凌飞交谈的同时，吕长明早就从凌飞身上，偷出了房间的开门卡。
他早就料到了凌飞不会将故事全盘托出。
皇帝套房既然名为套房，自然不止一个房间。吕长明走到凌飞的所在的房间前，那阵“依依呀”的声音越来越大。
吕长明虽然不爱听，却也勉强将耳朵贴了上去。凌飞果然很快活，快活得几乎都快忘了他是大将军。
吕长明稳了稳普通乱跳的心脏，伸手将头发放下，又摇逸着两只手在头上糊弄乱搞了一阵，将满头的乌黑之发，弄得凌乱不堪，披散在两肩上。
乍一眼看起来，他真就和鬼差不多。
他又操控着体内的真气，聚集在脸上，微微调控了脸上的肌肉，让自己看起来更老一些。
“吕长明”可是吕天青的亲儿子，即便吕长明没见过吕天青，至少他们二人的长相，应该不会差太远吧？
旁边也没有镜子，吕长明也无法看到他此时的模样。倘若他看得见，起码会被自个吓得，几天之内也没有胃口。
忽然，吕长明一脚踹开了房门，垫着脚尖，飘乎乎地飞到了凌飞的床边。
只听一阵惨叫声，大床上的七八个人，都吓得一阵哆嗦。就在凌飞哆嗦的瞬间，吕长明就闻道了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吕长明尖着嗓子道：“我死得好冤……”
再喊完的同时，吕长明早就操控着聚集在指尖上的真气，悄然射向了几名女子的睡穴上。那几名女子应声倒地，呼呼睡去。
凌飞仔细盯着吕长明，愣了一阵，抓着头发问道：“吕上仙？”
吕长明惊道：“你还认得我？”
凌飞颤巍巍道：“即便你化成了灰，我都能认出你。”
吕长明忽然泄了气，颓然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凌飞哆嗦道：“吕上仙，冤有头债有主，杀你的是明天，你即便冤魂不散，也不该来找我。”
忽然，吕长明又闻到了一股骚臭味。凌飞表面上装得镇定，私底下早已经吓尿了。
吕长明愕然问道：“是明天杀的我？”
凌飞呆呆道：“莫非吕上仙忘了？当日我亲眼看见，明天将佩剑刺入了上仙的元婴之中。而且上仙似乎并没有反抗？我以为上仙是自愿被杀的，原来上仙果真有冤屈。”
凌飞说着说着，竟跪了下去：“请上仙放心，只要上仙果真是冤死的，哪怕下弁拼了这条烂命，也要替上仙洗刷冤屈。”
吕长明被凌飞前后的反应给搞懵了。他原以为凌飞镇定自若，却没想过到凌飞竟真是个贪生怕死之人。
至于吕长明还没开口询问，凌飞就原封不动将真相吐了出来。
吕长明阴森森问道：“明天为何要杀我？”
凌飞急切道：“上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下弁又如何知道明天为何要杀上仙？”
“把你知道的，通通告诉我。”
吕长明说完这句话，立马就后悔了。如果是真的吕天青，绝对不会问出这句话。只有一个外人，才会问这种广而宽泛，看起来根本没有答案的问题。
好在凌飞已被吓得六魂无主，没听出这句话的古怪。
吕长明改口问道：“你为何要背叛我？”
凌飞急道：“上仙明鉴，下弁何曾背叛过上仙？”
“倘若你没有背叛我，为何要临阵脱逃？”
“上仙明鉴，大势所趋，下弁不得不为。下弁当时只是个上校而已，哪里的这么大的权力？都因为第三军的军长决心撤出伤心原，所以下令让第三军连夜撤退。我们都以为是上仙下的令，本来大伙就想回家了，听见了这个命令，哪管他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么说来，你还真是冤枉的？”
“上仙明鉴，下弁，下弁……”
就差一点，凌飞快要哭了出来。
吕长明道：“你既然不曾背叛我，为何要叫明天来刺杀我？”
“上仙……上仙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