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你这个畜生!他是你的战友,你的战友啊!”
长官的眼睛瞳孔紧缩,额头上青筋跳起,手里死死地握住一把银白色的手枪,枪膛里已经没有了子弹。
“哎呀!一不小心又弄死一个,我看看还有喘气的没有?哦,这边还有一个活的,长官你叫的那么大声,怎么不过来看看他?”
霍华德一边用脚在地上扒拉着伤员,一边怪声怪气地说道:“我可没有兴趣用手摸这些死狗,待会姥黑子把两位米娜小姐带过来,我一定好好的摸一摸。
嘶嘶...长官,奈特,你们要不要一起来?”
对方要对自己女儿下手,长官愤怒至极,胸口剧烈起伏的他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一个清朗声音响起。
“四脚蛇,米娜小姐们已经来了,你要不要来摸一摸?”
哗啦啦...
霍华德身后的二十多名叛乱士兵一起转身,把枪口瞄向走过来的一男二女。
蛇类异能者霍华德退后一步,身体紧贴在舱壁上,他的两只眼睛同时朝两边转动,把走廊两边的景象都映入视野:“嘶嘶...你是谁?姥黑子呢?”
“嘴巴漏风还这么多话,看你的样子就让人恶心。”
男人两条手臂一晃,他身上暗黄色的衣袖霍然飞起,如同两条腾空的巨蟒激射而出。
两米宽、三十多米长的回字走廊内,顿时枪声大作,摇曳的拽光弹划出十几道光箭,直直地撞向目标。
但是剧烈的枪声刚刚响起,就噶然而止,二十几具无头尸身横七竖八地同时栽倒。
没有头颅的束缚,喷出腔子的鲜血,将走廊四周渲染的一片血红。
子弹挣脱枪膛束缚发出的呼啸声,金属弹壳的崩落声,尸体在地面堆积的碰撞声,在舱室走廊内形成一片回音。
这些因为杀戮欲望,而产生的不同声响交织在一起,都远远及不上破碎头颅飞溅在舱壁上的红白之物,和人体脖颈之中狂喷的鲜血,所造成视觉冲击来的震撼。
二十多具尸体里喷涌出的鲜血交汇在一起,在走廊地面形成一滩不断扩散的血洼,散发的浓烈血腥气和硝烟中的酸味相混合,不断刺激着现场幸存者的鼻腔。
跟在姐姐身后的米娜脸色苍白,她扶住舱壁不停地干呕,“这是一个冷血的魔鬼!我们究竟带回来一个什么人啊?”
竭力保持面部表情平静的卡叶琳,她身体也在微微地颤抖,自从企业号被丧尸海生物围攻,她经历过无数生死场面,但都不及眼前的场面惨烈。
盯着站立在血泊里的刘秀,那双异色竖瞳里透出的冷漠光芒,让卡叶琳不禁打了个冷战。
孪生姐妹没有想到青涩面容的刘秀竟然如此凶残暴虐,对他心生戒惧,却不知道刘秀本是一个混吃等死的无用宅男。
作为一个长期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刘秀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力量后,虽然无数次地在心底呐喊。
“世界已然不同,男儿自当横行。”
“我要成为最强者,守护亲人家园。”
刘秀用这样的话来给自己打气,但仍旧没有改变他的宅男属性。
宅男们行为处事的方式和心态,说好听的是守成稳重,说不好听的就是胆小懦弱。
倘若生活环境没有将他们逼得无路可走,宅男在遇到人生困难的时候,大多是缩回自以为坚硬的‘壳’中。
宁可屈心违意,也愿不放手一搏,宅男们惧怕外面世界的风雨,唯恐影响他们得过且过的小日子。
身体被系统改造,刘秀自认为他拥有不可摧毁的半神之躯,这个世界已经无所畏惧。
拉昆城外,水库里身躯如龙的xi级变异丧尸皇鱼跳出水面,给了刘秀狠狠地一巴掌。
在xi级变异丧尸皇鱼搅起的滔天水浪面前,刘秀悲哀地发现,他只是拥有半神之躯,却没有半神的威能。
他的身体再坚不可摧,也庇护不了别人的安全。
城墙工地上的悲剧本来是能够避免,倘若在施工之前刘秀能下水巡视,定然能够发现xi级变异丧尸皇鱼的存在。
可是他没有,他在和自己的女人嬉闹,这是刘秀内心痛苦的源泉。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在那一刻刘秀没有承担作为守护者的责任。
一千多条人命,一千多个家庭的破碎,是几天来刘秀一直在回避的问题。
刘秀一直在用这是混乱无序的末日世界,一些死伤在所难免的托词,来搪塞他那颗愧疚的心。
今天在不老山紫霞宫安全区的小广场上,因为丈夫父亲死亡,孤儿寡母悲伤欲绝的神情,深深地震撼了刘秀。
刘秀仿佛看到数千双痛苦无助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纵使心思灵敏的张琳巧言安慰,他脑海中那些哀伤的眼神依然挥之不去。
这成为刘秀心头的一根刺,使他的精神世界留下一片阴影,一丝难以弥合的缝隙。
刘秀终于明白,即使拥有超凡脱俗的力量,他还是那个庸庸碌碌的小宅男。
无论英雄本色,还是枭雄潜质他都不具备,他承受不起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残酷。
这次企业号航空母舰之行,在动力舱被刘秀吸取体内汁液,当成紧身衣穿的触手系丧尸海生物,是一个因为核辐射而产生的丧尸变种。
它像是海星和章鱼混合体,外表看起来无眼无嘴与人无害的样子,其实是一种极为嗜血暴虐的邪恶生物。
它体内粘稠甜腻的粘液带有一种特殊作用,能影响生物的神经中枢,使其思维狂暴混乱。
因为被系统重组,刘秀的身体算不上血肉之躯,吸取触手系丧尸海生物的体液,虽然没有完全影响到刘秀思维,但在不知不觉中使他心中的负面情绪放大。
压抑在刘秀心底的愧疚变成一种恐惧,他害怕失败,他要拼尽全力将可能存在的威胁消灭。
只有将对手彻底抹杀,才能让刘秀烦躁的心安定下来,故而使刘秀对敌时的手段,已经愈加残酷酷烈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