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军器局被抽离,锦衣卫又一一对军器局的官吏查问后,高进和其他军器局的人一样,因为查无实据,不能证明他们在任职军器局期间有犯罪之事,再加上有不少文官的力保,都被放回家中,只是他们暂时不能离开京师,并且有锦衣卫的番子轮番监视他们。
当然,这时候也没人敢偷偷离开京师,毕竟那样的话,岂不是不打自招,告诉朝廷和皇帝以及全天下人,他们有见不得人的事情要潜逃?
况且,不少人都得到上面文官的暗示,告诉他们不会有发事情,让他们不要惊慌,所以他们都十分安心的待在府里,悠闲自在的过日子。
高进也是一样,不同的是他心里明白上面人为什么不担心军器局出事,因为高攀龙告诉他,军器局的私账被人送到皇帝手里,皇帝为此大发雷霆,而东林党内阁的诸位阁臣们,为了保住党内利益,和皇帝做了不少交易,才让皇帝答应,不会用私账来作为清查在军器局上谋利的官吏。
想到被高攀龙告知消息时,被他痛骂的情景,高进心里真是悔死了,他后悔那几日去赌博,还去醉花楼嫖宿玩乐了。
事到如今,高进还是不明白,他那本军器局的私账账本,怎么会送到皇帝手里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账本是在醉花楼丢失是无疑,只是不知道这是醉花楼的人干的,还是被其他去醉花楼嫖宿的嫖客发现,最终落到皇帝手里的。
不过,还有一点令他感到有些惊讶的,便是账本丢失,到落入皇帝手里的间隔时间太快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快。
高进想去醉花楼查明白这一切,只是现在风声紧,而且锦衣卫就在军器局各官吏府邸外守着,他要出门肯定被跟踪,根本不方便他查探,寻找真相,所以,高进也只能暂时打消这个想法了。
就在高进正在府里想着查明真相时,他的府外,已经被一队京营兵包围了,而高进,却浑然不知。
“哒!哒!哒!”的清脆马蹄声不断传来,张带着一百御马监铁骑,策马慢慢的停了下来。
看着面前不算大的高进府邸,张嘴上露出一抹冷笑,今日,他和高进在军器局的那些恩怨,就要一并报了。
“禀国舅爷,高进府邸已被末将团团围住,除非他们长了翅膀,才能离开。”面前,一个英俊少年,穿着一身甲胄向张抱拳行礼道。
闻言,张下马,笑着点头道:“那就多谢小伯爷了。”
“末将应尽之责,国舅爷何须言谢!”那少年正声回道。
“额……是、是!”见得勋臣贵戚多了,头一次被这么正式对待的张,有些转不过弯的应道。
当然,对方给张的感觉,张很喜欢,起码,从这个少年的言语里,张能感觉他带来的京营兵,还是大明朝廷用来拱卫京师的正规军队,而不是那些放下武器做农活做工役的“农民”。
面前这个少年叫杨崇猷,长得十分刚毅帅气,而从他能轻而易举的指挥那些比他大很多的京营兵就可以看出,杨崇猷在五军都督府里,位置不低。
没错,杨崇猷还有一个官方身份,便是大明朝的彰武伯的后人,是现在已经向朝廷报备过的,日会继承彰武伯爵位的儿子。
说实话,张对杨崇猷很看中,原因倒不是他的实力多高,而是因为这位可是真是历史上,李闯入京后,少数主动自缢殉国的勋贵。
虽然明朝的爵位一大堆,张也不记得大部分的爵位,但很明显,也许张没见过对方,可有些信息,就足够张愿意第一时间用他了。
就像杨崇猷,本身也能自缢殉国的人,张知道他好,所以此番遇到他后,便点名让他做。
看今天杨崇猷的样子,显然做得很好,完全不像是个少年,就像是个参加过不少战斗的青年。
当然,因为彰武伯并非老牌勋贵,而是英宗时期封的,所以天生的,杨崇猷言语就不同于张维贤和张之极父子,不在乎他国舅爷的身份。
“有劳小伯爷了,还请小伯爷带路,咱们去府里见高进。”就考张直接命令道。
“是!国舅爷请!”杨崇猷笑着回道,而后当先向高进府邸走去。
“站住!你们是谁?进高府想干什么?”张府外,杨崇猷带人刚要进入,就被守在们外的锦衣卫拦可下来。
“奉旨查案!尔等速速避让!”杨崇猷也不废话,直接对那几个拦路的锦衣卫喊道。
锦衣卫们自然是知道他们是被朱由校调给张办案的,刚才问话,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被杨崇猷这么一喝,那几个锦衣卫顿时如临大敌,纷纷让开路来。
那边张跟着杨崇猷,很快便见到了高府大堂,也见到了正愁眉苦脸的杨崇猷。
“张?张员外郎你怎么来了?”这是张进入大堂后,坐在主位上的高进说的第一句话,很显然,对于张等人的到来,高进很吃惊。
“我被陛下命令,查探客氏之死案,你说我怎么来了?”张回道。
“原来是这样!”高进点了点头,而后想到什么,疑惑道:“可是你查客氏之死,和来我这里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这里能有你要的东西吗?”
“高郎中可真会演戏,故作不知!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张故意大喊道。
“张员外郎你在说什么?”
而后,在高进不明所以的眼神里,张害怕出乱子,又直接对左右兵将道:“来人!将案犯高进带走,关进大牢,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接近他!”
“是!”只听得大堂内的兵将齐齐大喝回应,而后高进那家伙反抗了几下,就被大堂里的京营兵马绑缚住了。
莫看京营兵烂透了,但总归是大明的京师之兵,也许上战场有些问题,但是像这种抓人的戏码,特别对方又是手无寸铁的文士,他们若是抓捕不了,那可真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