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柳姑娘。”刘宗敏第一个站出来，欢迎道

不知柳如是是怕生还是刚才惊吓过度，见有人靠近自己，不自觉的向后退去，躲在李自成身边。

‘柳如是？他不应该和钱谦益在一起，怎么会沦落到这般田地，就算不跟着钱谦益，以她的资质名号，也不至于如此。’陈亮脑子中嘀咕着

“走水啦走水啦！枫江楼这里走水啦！”巷子口有人发现了火情，叫着

“此地不宜久留，大家先回驿站再说吧。”陈亮提议道

一行人便匆匆离开现场，去往驿站。

李自成、陈亮等人住的厢房在角落处，容易混进去不被人察觉。

进了屋后，大家这才放下紧绷的神经。

“柳姑娘，你还有家人吗？我们送你回去。”陈亮问道

柳如是警惕的摇了摇头，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闪烁，躲避着陈亮的眼神。

“陈公子，人家还是个小女孩，你这样唐突会吓到人家的。”陈圆圆轻轻拉回陈亮，自己上前抚着柳如是的脏发道

“小姑娘，要不我带你去沐浴吧。”

听到沐浴二字，柳如是像小鸡啄米般点着头，花季的少女哪个不爱惜自己身体。

看她的样子甚是可怜，应该也是被迫无奈才沦落如此。

等二人出了门，李自成便开口问道“李过，你是怎么来的京城的？不是说迁移去了西安府了吗？”

“那一夜我脱离了去西安府的大队，偷偷跟在卢大人军队后面，想偷看他们是怎么打战的。结果......”

“结果什么？”李自成追问道

“结果卢大人根本就没有用吹灰之力，就把那几千乱民，全部击杀在上方谷内。”

陈亮想了想说道“是不是像诸葛孔明那样，引诱乱民入谷内，再利用地形优势，采取火攻，石攻？”

进入山谷的伏击战，大多都是采取这个套路，一方面避免了正面冲突，人员的损耗，另一方面，火攻是当前最好的大面积攻击手段。

李过摇了摇头道“并不是这样...”

陈亮一愣，道“难不成卢大人这次带去的人马过万？正面拼杀？”

“也不是，我站的远，并没有看到太多细节。只是一开始时，卢大人和他的天雄军站在山谷两侧，朝着乱民们丢掷着一个黑色的铁球。那铁球的威力简直惊天地泣鬼神，落到乱民中，立刻爆炸起来，就像烟火，直接将人炸的血肉模糊。”

“这东西怎么听起来跟手榴弹一样。”李自成喃喃道

他之前在种田时听过张炳强吹牛，说自己与陈亮一起在小琉球岛上痛打红毛鬼，其中就有详细描述当时陈亮交给他们的m39卵式手榴弹，它的模样和威力。

“什么是手榴弹？”李过好奇的问道

“哎呀，你先别问别的，继续说。”李自成催道

“好吧，天雄军的将士们把黑铁球丢完之后，紧接着又催使起他们面前的大铁管......”

刘宗敏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打断道“天雄军的将士就是不一样，随手操起一个大铁管就跟人干仗啊。”

李自成白了一眼刘宗敏道“你咋就这么爱打断人，听着正在兴头上呢。过啊，继续说。”

“那铁管可不是用来撸人的，而是架在原地打人。”

“架在原地打人？”李自成惊讶道

“大哥，你能不能安静听李过讲，别插嘴啊。”刘宗敏逮到一个机会，就开始反教育起李自成

“对，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架在原地上打。那个大铁管前头有着六个孔，上方还有个铁盒，两侧分别还有两片铁片作为护盾遮挡。”李过绘声绘色的描述着

陈亮心中惊叹‘听起来怎么有点像机枪。’

李过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后来我问过这个东西叫啥名字，一个天雄军的将士说，这个东西叫天怒机枪。天雄军的将士们，只用站在原地，催使着，便可以瞬间打出百发弹药。如果我当时不在那里亲眼所见，根本不会相信那是真的。怒机枪一开动，铁管前头的六个孔中就会吐出火苗，射出弹药。那些乱民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当场打中，一击毙命。有的多中了两枪，胳膊大腿能瞬间被打断，打烂，简直惊世骇俗。”

李自成拍手称赞道“大明何时有了这么厉害的神兵利器，居然杀人如砍瓜切菜般简单。”

刘宗敏笑道“大哥，你忘了，那天咱们在皇宫内偷听孙大人与信王的对话，里面就有提及这天怒机枪。过两天，皇上还会送一批这样的武器去往辽东前线。”

“什么？舅舅，你去过皇宫？”李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身处驿站，这里岂是普通人想要住就能住的地方。

李自成摸了摸鼻子，骄傲道“哎呀，去皇宫那有什么难的，就跟去自己家一样。”

李过满脸崇拜的问“那皇上长什么样？后宫妃子们是不是真的有三千人？皇上一个人能不能应付的过来？有没有年纪合适的公主想要找驸马？”

“皇上就是长得那样，没什么三头六臂的。至于你说的那些妃子和公主，那都是后宫的事，不在一个地方。”李自成心虚地回道

“舅舅，你是去皇宫做什么呀？”

“我嘛...近来不是后金人很嚣张，我就请求皇上说让我去辽东，杀杀那些后金小崽子们。”李自成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

刘宗敏在旁捂着脸，心中道‘这个大哥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李过眼前一亮，道“舅舅这是真的吗？你是被皇上封了将军去辽东打战吗？正好我此行的目的就是想去辽东前线，为国而战，剿灭那些后金兔崽子们。”

“你去辽东打战？你他娘的连锄头都拿不动。”

李过立刻弯起两个手臂，对着自己二头肌撅噘嘴“舅舅，你看，我这几年在三水县可不是白待得，跟着一位师傅可是练了许久。”

李自成伸手捏了捏“嘿，好像是有点意思。”

可紧接着，李自成语重心长的道“上阵杀敌跟练武强身可不同，你舅舅我当年可是亲自上过战场，杀过倭寇的，所以才练就了一身高超的武艺和过人的胆识。看你这个样子，是不是现在依旧连只鸡都还不敢杀？”

李过嘿嘿笑着的脸忽的阴沉下来，表情极其的严肃，眼神透露着杀气，道“舅，倭寇我是没杀过，这后金人我可是没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