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顺与曹清华这里讨到了主意,使得孙茂海的心里总算有了一些底气。趁着夜色,他赶回布政使衙门的住处,根本就来不及休息,就将阿福唤来忙着布置!
作为孙茂海的心腹,阿福自孙茂海离开后就没有休息,一直等待着他回来。如今看到走的时候还一脸愁容的孙茂海,回来之后就变了一副模样,阿福的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看老爷这脸色,看来京城来的上差已经有了对策!老爷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小人这就去做!”
听到阿福所言,孙茂海的心里倒是有一些感动与愧疚。感动的是阿福对自己如此忠诚,而愧疚的则是如此忠诚之人,他却准备在最后关头推出去顶罪。
望着阿福真诚的面容,孙茂海连忙低下头,摆了摆手挤出笑容道:“今夜先不着急。明日天亮后你在安排也不迟!yyls
阿福啊,明日你找个可靠的人,悄悄离开衙门去黑山岭走一趟!记住,此事一定要隐秘,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懂了吗?”
曹鼐今日做出的决定,阿福自然也清楚。当时他与孙茂海的想法相同,都认为曹鼐之所以禁止孙茂海离开云南府,必定是其有所怀疑的结果。
所以,对于孙茂海刚刚的吩咐,阿福的心里当然有数。如何都不能让曹鼐或者黔国公的人知道!
“老爷放心。在钦差大人到达云南之前,小人就做好了安排。
这布政使衙门外,遍布着小人提前散出去的人手。明日小人会悄悄的将消息告诉王老六,让他亲自去黑山岭走一趟!”
阿福不愧是跟随孙茂海多年的得力助手,早在孙茂海之前就已经做出妥善的安排。
听到阿福所言,孙茂海很满意。满意之下,一想到可能要推出阿福去顶罪,倒是让孙茂海的心很不好受。
“你办的很好!有王老六去做这件事情定然稳妥!一会儿我就写一封书信,明日你托人交给王老六。转告他交给黑山岭的桑怀即可!”
一听到孙茂海打算写手书,阿福的脸上立即浮现警惕之色。
只见其踌躇之下看着孙茂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阿福,你跟随本官几十年了,难道还不知道我的脾气秉性吗?你是自己人,有什么就直说,不要藏着掖着的!”
阿福的神态自然被孙茂海尽收眼底。作为相伴几十年的主仆,孙茂海当然看出阿福是有话要说。
见孙茂海都这么说了,阿福连忙回道:“多谢老爷。老爷,小人有一个建议不知道妥不妥当。老爷权且做个参考就好。
老爷,此时正值多事之秋。那曹鼐来到云南的意图如此明显,今日又唯独针对老爷,下了这样一个命令。这就让我们不得不事事小心。
小人知道,这锦衣卫的指挥使马顺大人,还有刑部侍郎曹清华大人,都是王公公的人。他们必定是王公公举荐,来到这里帮助大人的!
不过,这些京里的大人物最靠不住。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自保!
所以小人觉得,此时我们要做的除了求人外,这求己更重要。与其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倒不如凡事小心一些,这样也来的稳妥一些!”
虽然阿福只是一名下人,但是他跟随孙茂海这么多年,见过的世面与经历的风浪,不比一些官员少。
阿福已经看穿了如马顺,曹清华这样大官的面目。所提出来的建议也是情深意切,没有半分的虚假。
听到阿福所言,孙茂海点了点头。他自然也知道阿福说的很有道理。
正如阿福所说的,马顺,曹清华目前愿意伸出援助之手,完全就是因为王振的要求之下,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这也就是说,一旦王振若是放弃了自己,那么这两个人根本就不会理会孙茂海,他死不死和这两个人也没有半点的关系。
所以说,这里的关键就在于王振对孙茂海,究竟持有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如今孙茂海对王振还算有用,所以他才会鼎力相助,更是不惜派出这两位大人物亲赴云南,来帮助他孙茂海。
但是换一个角度思考,假如王振觉得孙茂海没有了用处,或者说孙茂海的事情,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那么孙茂海用脚趾都想得到,王振必定会抛弃自己!
故此,阿福所说的话,也是孙茂海心里所想的。在如今这个复杂的局面下,与其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倒不如自己小心谨慎一些,仔细的谋划,证明他孙茂海是一个有用的人!
“你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样,书信我就不写了!若是出了事情,难免会给人留下铁证!
你想办法告诉王老六,让他告知桑怀。本月十五,让他下山来云南府走一趟。就说我在四季香做局,邀请他过来有要事相商!
还有,前些日子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见孙茂海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阿福终于可以放下心。当然,孙茂海让他准备的东西,他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老爷放心,东西已经做好了。算上正本一共四十份。小人已经让酒鬼他们带着东西离开了云南。一旦大人有什么不测,这些东西就会被送到京城,那些掌握实权的大人手中!”
孙茂海最关注的,就是这份要求阿福准备好的东西。如今听到阿福所言,东西不仅准备妥当,而且已经由酒鬼等人带着,前往京城的路上。这就让孙茂海终于可以彻底放心。
“嗯,办得好!有酒鬼亲自前往,我也可以放心了!哎,我培养了那么多死士,谁知道竟然被郭准这厮害死了大部分!
这笔账就要算在郭准和黔国公的身上!阿福啊,正值多事之秋,办事一定要妥当才行啊!”
听到孙茂海的嘱咐,阿福连忙做出了保证。
主仆二人商量好了对策,天边已经泛白,眼看着天就要亮了。
经过一夜的操劳,孙茂海累了。又嘱咐了阿福两句后,他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去休息了。
赵霸天是云南府城内,最有名的猪贩子。这些年来,在孙茂海的照应下,他可是发了大财。这云南府城内各衙门口所需要的猪肉,都是他家送的!
借着官府的威名,赵屠户也算垄断了整个云南府猪肉市场!无论是卖猪的贩子,还是买猪的百姓,都对他十分敬畏。使得其俨然成为城中的一霸!
百姓们更是给他起了一个赵霸天,这样一个霸气侧漏的外号!
眼见着天空放了亮。赵霸天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后,随后放下手中的蒲扇,迈开一对小短腿,来到了自己商铺的后院!
“都麻利点!今天是要为布政使衙门送肉,把今天早上刚杀的,最好的肉全都带上!”
每天这个时辰,赵霸天经营的铺子,都会往各个衙门口去送肉。作为赵霸天的恩人,孙茂海所在的布政使衙门,自然是赵霸天最为关心的地方。
吩咐手下人装好了上好的猪肉后,赵霸天检查了一番过后这才满意。他带着送肉的伙计,赶着送货的马车,亲自带队来到了布政使衙门。
等到来倒衙门后院,赵霸天明显发现了与往常的不同。这后门不仅有衙门的差役把守,捕快的身边,还站着两名身穿锦服,凶神恶煞的男人。
那两名身穿锦服的凶恶男人,看到赵霸天的车队到来后,不理会解释的差役,亲自检查了半天。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这才允许车队进入衙门。
带着疑惑,赵霸天率领车队进入后衙。刚刚来到厨房的位置,就看到布政使大人的管家,就站在厨房门口。
“哎呀呀!小人就说怎么今天早上起来后,树上的喜鹊就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原来是今天有幸看到管家大人啊!”
那赵霸天很会说话,看到管家阿福后,连忙从车上跳下来。连跑带颠的跑到阿福的身边,堆起笑容向阿福谄媚道。
听到赵霸天所言,阿福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指了指厨房不远处的石桌石椅,示意赵霸天跟他前去。
赵霸天又不是傻子,自然懂得阿福的意思。连忙点了点头,跟随阿福来到了阿福所指的地方。
坐在石椅上,阿福指了指另一个石椅,示意赵霸天也坐下来。
那赵霸天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慌忙摆手推辞道:“小人是什么身份,哪里敢和管家大人坐在一起!
大人,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您让小人往东,小人绝不往西!就是让小人上刀山下油锅,小人都在所不惜!”
听到赵霸天所言,阿福微微笑道:“知道你最忠心!
放心,我叫你过来肯定不会让你上刀山下油锅,但是有一件差事,需要你去做!
一会离开这里后,你去城南贯日大街的董家茶馆走一趟。找坐在靠窗第三个窗户,脸如黑炭的壮汉,告诉他一句话就可以了!”
赵霸天还以为阿福要吩咐他做什么难事。现在一听原来就是带句话,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见赵霸天答应,阿福继续说道:“你记住了:十棵老松在黑山,五里长亭挂河川。桑叶本是蚕农根,四季劳碌至黄昏。怎么样,背起来不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