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千雁收剑凝视着严不惭背後。
严不惭转头向後看。
“啊…!”身着兽皮青年举刀朝严不惭挥来。
严不惭知道此人必定是引路的猎户,熟知此地山路及追踪猎物足迹。
兽皮青年一刀砍下,速度快力气大,但破绽百出,全身没有半点武功基础。
严不惭本可侧身闪过刀势,但他决定下手杀了兽皮青年,左手凝气抓住刀身。
兽皮少年紧握刀,刀身瞬间刷白,结上一层霜。
严不惭运凛冽真气从猎刀传入兽皮少年的手,再窜入他的体内。
兽皮少年大惊想放开刀柄,但严不惭凛冽真气源源不绝传入,产生引力吸住他的手。兽皮少年手掌与刀柄亦结冻,挣脱不开。
白霜覆盖兽皮少年整只手臂,酷寒攻心,牙齿打颤,眼见就要休克。
“铮”
铁千雁挥剑朝兽皮少年的刀砍去,将兽皮少年手掌从冻住的刀柄震开。
冰霜四散,手臂登时摆脱严不惭凛冽真气。
“你想做什麽?答应过我不滥杀无辜。”铁千雁瞪向严不惭。
“我只是正当防卫。”严不惭道。
“你闪过那招绰绰有馀。”铁千雁怒喝。
“正常人被那一刀砍中,可是会一命呜呼。”严不惭道。
“你可不是正常人。”铁千雁道。
兽皮少年惊魂未定,身体被凛冽寒气侵入而全身颤抖,正不住摩擦自己手臂生暖。
铁千雁向兽皮少年道:“你是谁?跟他们是同一夥?”
“我只是猎人。”兽皮少年虚弱道。
“你知道他们是恶人吗?”严不惭问道。
“我怎麽可能知道,他们来命令我丶赵大哥为他们指引山路。”兽皮少年道。
“你叫什麽名字?”铁千雁道。
“江五郎。”兽皮少年道。
“夜行侍他们没少给你钱吧?”严不惭道。
“夜行侍?”江五郎不解。
严不惭料想夜行侍不可能告知猎户自己的真实身分:“就是刚刚全数丧命的黑衣人,他们应该有给你钱吧?”
“他们……”江五郎迟疑一阵。
“你若说谎我便切断你一根手指。”严不惭大声威喝。
铁千雁蹙眉,眼神指责着严不惭。
“我只是断他手指,不会杀了他。”严不惭无冷淡道:“如果他不说谎,我也不必动刀。”
“有,黑衣人给了我们附近的猎户每人一百两银子。”江五郎坦然。
“一百两不是笔小数目。”严不惭道:“你一个月打猎收获好,卖多少银两?”
“若运气好打着灰熊,斑虎剥皮可兑换十两银子。”江五郎直言。
“所以这一百两够你们将近一年不用打猎?”严不惭道。
“是。”江五郎道。
“哪儿来的工作那麽好,干一笔,抵一年?”严不惭反讽。
“这位爷,我当真不知道。”江五郎道。
“你知道你领着黑衣人是在追我们吧。”严不惭道。
“我不知道。”江五郎微微摇头。
严不惭一刀削下左手食指,速度之快全无徵兆,兽皮少年促不及防,食指登时掉落在地。
江五郎抚着断指,手指早已被凛冽寒气冻僵,竟连手指切断亦无痛觉。
“严不惭!”铁千雁见到严不惭下狠手登时发怒,冲前抓起严不惭的衣襟。
“他说谎。”严不惭耸肩。
“把你的剑给我,下次动手,先问过我。”铁千雁怒叱。
严不惭将剑插入地面。
铁千雁缓缓放开扭住严不惭衣襟的手。
严不惭继续问道:“先别说你不知道,但你是一名猎人没道理无法从足迹里判断黑衣人追的是两个人,所以你对於他们要狩猎追踪的是人,这事你是知道的。”
兽皮少年眼睛游移看向铁千雁,露出讨饶的神情。
“别看着她,我手中没剑一样能掰断你的手指。”严不惭道:“你知情吗?”
“我的确知道他们要抓人,但我不知道他们是恶人。”江五郎怯懦道。
“三更半夜不是官差,身着黑衣,差你们在深山森林守卫,是要抓妖怪吗?”严不惭道:“夜行侍应该也没跟你说为何要追踪我们要干嘛,是也不是?”
“是。”江五郎道。
“你不觉得这很可疑吗?”严不惭反问。
“我是逼不得已。”江五郎道。
“所以你是被夜行侍逼着收下白花花的银子,就‘勉为其难’答允了他们,是也不是?”严不惭质问。
“是。”江五郎道。
“我更详述一点,你见钱眼开,也不辨明是非,就帮着一群模样十分可疑的夜行侍来抓人,是也不是?”严不惭道。
江五郎支支吾吾难以启齿:“……是。”
“所以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严不惭语调真诚。
“什麽事,只要我能帮上忙。”江五郎喜出望外,以为小命有救了。
“你绝对可以帮上忙,我希望你为了我们去死。”严不惭道。
“……”江五郎目瞪口呆说不出话。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你是一个助纣为虐丶不辩忠奸丶见钱眼开的猎人,我们不能让你活着带领夜行侍来追捕我们。”严不惭说着往插入地面的长剑一弹:“所以你能去死吗?”
“这……”江五郎结巴,自然是不愿意送死。
“放心,我会很快。”严不惭道。
“我发誓对不会说出去你们的行踪,我……”江五郎话未说完。
严不惭高声打断江五郎:“你们这群猎人有一个穿鹿皮的。”
“赵大哥?”江五郎想到与自己相差十岁的赵大哥,但不知道严不惭为何问赵大哥之事,一时脑袋转不过来。
“他是你的谁?”严不惭问。
“我们是好朋友。”江五郎
“赵大哥以他不存在的儿女发誓说会信守承诺,不向夜行侍透露我们的行踪,而我已经杀了他,你正好可以下阴曹地府与相他作伴。”严不惭道。
“我不想死,我没有儿女,但真的有一位六十高龄的祖父。”江五郎求饶。
“你收了一百两银子,应该也知道这巨额奖赏之中应该也包含有死亡的风险,你在收下他们的钱时就该想到这天。”严不惭冷冷道。
江五郎跪下磕头,响头捣地闷声如沉鼓。
严不惭高举右手,运劲在掌,便要往江五郎天灵盖击落。
“啪”江五郎头顶天灵盖前突出一柄长剑挡下了严不惭落下的凛冽掌力。
顺剑身看去,阻挠者正是铁千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