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怪人的长臂以古怪的角度快速朝御的手臂上抓去,那手臂的关节以常人无法模仿的角度扭曲着,挥动的又极为快速,御一时间竟无法摸清他的动作,只得滑步侧身堪堪躲过,左手将火把朝怪人脸面上扔去,右手已将背上的宽刃剑拔出。
怪人侧头躲过火把,一击失手毫不犹豫地又迈步向前抓去,似乎不抓住御的手臂绝不停手,御避让之间将剑齐握在腹部,右腿前屈将双手带剑递了出去,直直地向怪人腹部位置刺去,希望以此逼退他那古怪的长臂。
怪人右手伸抓间左手快速挡在了御宽刃剑刺来的位置,看样子竟然是想用血肉之躯挡住锐利铁器。御左手放开剑柄身子向下侧躲,又一次避开了怪人的伸抓,右手则继续用力将剑往对方腹部刺去。
宽刃剑抵在了怪人的左手掌心竟发出了硬物碰撞的脆响,他手一握紧紧抓住了锋利的双刃剑,御惊愕间放手撤剑,抬肘打在了怪人的腋下位置。相撞之下怪人纹丝未动,毫不受影响,以御那样浑身劲肉的强横身体在相撞后却感到右手肘部像是砸在了铁盾上一样微微作痛。
怪人挥舞着扭曲的双臂只做抓取的动作,似乎只想用手抓住御而不想伤害他。无奈之下御侧扑朝泥水中侧翻躲过了怪人的诡异攻击。此时火把已落在泥水中熄灭,借着马车上的光御能清晰看清怪人的位置,他只希望拉开距离找到压制对方的方法。
怪人将手中的宽刃剑随意地往地上一扔,却没有继续扑向御,张开手臂做了个疑似示好的动作说道:“安度洛尼,别这样,我所要的只是一点你的血,一滴也行。”
御没有放下警惕,他向身后沃尔的方向退着,马背上还有一柄武器。他边退边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怪人依旧张着双臂说道:“这世上所有人我都可以不认识,但你我必须认识,莱特.安托的造物和宝物。”
“这么说你认识巫师安托?你也是个巫师?”
“巫师?不不不不不!”怪人讲到这里情绪激动了起来,他朝前猛冲了几步,脚步踏在水坑里溅起水花发出令蕾的白马不安的声音,它们胡乱动着蹄子似乎想要远离这个高瘦男人,但被连在一起的绳链拴在一起无法挣脱。
御在他前冲时快速退到了沃尔身边,将手放在了另一把宽刃剑的剑鞘上。但怪人只是激动地冲了几步便停了下来,他吐出几口气后才继续道:“原谅我的激动,我们通常都把自己的职业区分看得很重。不,我不是巫师,和那些只会盯着星空和动物的故作神秘的巫师不同,我是研究秘术和未知位面的学徒,你可以叫我索瑟恩大师,我是名术士。”
御扬了扬眉,说道:“还是没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以前的名字的。”
“看呐,你还不知道自己在某些领域有多么出名,在荒野诅咒下活了一百零三年的家伙。有多少人想刨开你的大脑,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能支撑你在永恒的孤独和兽性里活上那么长时间。”
自称索瑟恩大师的人语气里的贪婪和垂涎欲滴让御浑身不舒服,御将剑鞘拿在手中问道:“我猜你也是那些想解刨我的人中的一个?”
“我?你误会了,我更偏向于比较柔和以及。。。。理智的方法,况且莱特.安托和他的女儿不喜欢我们接近你。不过如果是你自己找上来就是另一码事了,快过来,我不想吓到你和你的朋友,我只要你的一滴血,就一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有的是让荒野怪物滚开的办法,快点,我们时间不多。”
御没有搭话,只是对着索瑟恩抽出了宽刃剑表明了他的态度。
索瑟恩大师重重叹了口气,后退了几步对御说道:“听着,或许是我谈判的方式有问题,我想想它是怎么教我的来着?啊对了,我可以告诉你关于你身上诅咒的一切!听上去如何,一滴血,我就可以回答困扰了你上百年的问题。”
御浑身一颤,有些迟疑地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索瑟恩笑道:“你现在多久喝一次安神药剂?大概每两天就要喝一次才能压住那股野性了吧。”
御睁大了眼睛,如果他连这也知道。。。。。
在他愣神间,缩坐在马车上露头向外看着的蕾忽然大喊道:“御!”
御听见叫喊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觉脖颈处微微刺痛,一根从索瑟恩斗篷中伸出的带刺血管用难以置信的速度悄无声息伸到了御身边,在他的脖子血管上轻轻叮了一下便缩回了索瑟恩身上。
索瑟恩取到了御的血便转头跑到了庄园围墙旁蹲了下去捣鼓起什么来。御往脖子上一抹,一丝血迹现在掌心,随着雨水落下而变得模糊起来。
御低声咒骂起来,无论是被一个古怪家伙取走血液还是即将招来荒野怪物的事实都让他无比恼火。
“御。。。你看看这个。”蕾喊了一声,手指着她身旁的两条猎兔犬。
御转头看去,训练有素的猎兔犬正蜷缩在地,将尾巴卷在后腿之间瑟瑟发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他知道这是周围的荒野怪物闻到了或是感应到了他流出体外的血液而正在赶来,无论蕾的猎兔犬还是白马都呈现出了一种焦虑恐惧的模样。
他愤恨地看了眼不远处蹲在墙边的索瑟恩,转身解开了沃尔身上的绳链对蕾说道:“你先骑着沃尔离开,它不怕怪物的气息,去我们之前避雨的地方等我。”
“可是那个东西。。。”蕾指着索瑟恩担忧地道,她实在不觉得从身上冒出触须血管的家伙能称之为人类。
御边扶着蕾攀上沃尔边说道:“不用担心,他想杀我的话早就做到了,我解决了怪物就去找你。”
“啊对了!”
两人正在忙着驱马离开和备战时,蹲在墙边的索瑟恩忽然大喊了一声。他放下了手头不知在忙的什么,直起竹竿般的身子插起了腰。
这样酝酿了几秒后他忽然开口尖啸起来,此刻从他嘴里发出的声音竟是个女人的声音,仿佛另一个生物住进了他的身体里。
那尖啸刺耳难当,御和蕾都不由自主按上了耳朵。愤怒,嫉妒,暴力,挫败。。。无数负面情绪不由自主地随着声音的传开而在他们心底发芽,御还能坚持,但蕾已是面色惨白。
她的几匹白马在尖啸的刺激下跺着蹄子奋力挣断了坚硬的绳链向远处奔去,两只猎兔犬瘫倒在马车上,由于听觉灵敏它们所遭受的比人多得多,这尖啸再响上几秒它们就会坚持不住而死去。
所幸索瑟恩恐怖的尖啸只持续了短短的几秒便停了下来。叫声结束后蕾只觉得耳鸣难当恶心想吐,晃了晃便从沃尔背上掉了下去,承受能力强多了的御赶忙伸手接住了她。
御甩了甩头,侧耳听着原本不断接近着的荒野怪物叫声正渐渐远去,索瑟恩的尖啸让数只怪物被吓得放弃了吸取御血液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