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白翻着白眼,看着装小大人般无比别扭的麟儿,硬生生将鸡腿扔到小不点儿的碗里道:“你上战场做什么?”
小不点皱起眉毛,颇为嫌弃的看着那只油腻腻歪的鸡腿,又颇为不满的看向鱼白,若不是努力克制着,估计连整只碗都要扣到地上了。
见鱼白一脸的不以为然,个人英雄主义心思做祟,一脸严肃答道:“保家卫国、守护边疆!”
鱼白眼色坚定,嘴唇坚定的抿成了一条线,郑重的点了点头道:“保家卫国、守护边疆靠的是什么?”
小不点儿骄傲的挺了挺胸脯道:“靠的是武功盖身!艺压群雄!”
鱼白再次坚定的点了点头,不自觉的撕下一只鸡翅膀,放在嘴里啃着,吱吱唔唔两下啃没了,用骨头有节拍的点着桌子道:“好,很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好身体,何以保家卫国?何以守护边疆?何以武功盖士?何以艺压群雄?以后每天早晨练功半个时辰,不要拖我萧国将士的后腿!祖国需要你!人民需要你!加油!男子汉!!!”
吼得累了,鱼白的罪恶之手又伸向了另一只鸡翅,嘬得山响。
静,死一般的静!!!
小不点儿小脸通红,如同萧国江山扛于一身,打了鸡血般啃得鸡腿山响,要再吃一只时,那只鸡已经四肢不在,成了光身子凸鸡了。
鱼白尴尬的将嘬在嘴里一半的鸡翅拿了出来,递给小不点儿道:“要不,这个,给你?”
不知小不点儿是因为是洁癖还是为人仗义,并没说什么,继续埋头吃饭。
鱼白不好意思的看着手里还残留着自己口水的鸡翅,以为小家伙嫌弃了,心中由然而生难得的负罪感 ,况且他本来对小孩子就没有抵抗力,十分爽利的将鸡脑袋拧了下来,放到小家伙的碗里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们的军队需要你这个未来的领头人!!吃!!!”
小家伙嫌弃的看着碗里的鸡脑袋,眉毛纠结得如同核桃仁,到最后却不声不响的默认了!
萧玉嘴角如抽筋般,自己跟着两个不爱吃肉的家伙,感觉嘴都淡出鸟来了,好不容易让侍卫打只鸡,现在鸡翅膀、鸡腿没了,更夸张的是连鸡脑袋也没了!再不下手,估计连鸡屁股也剩不下,筷子如飞而动,连整治鱼白的心情也没有了。
平卿侯怪异的看着这个奇异的小兵,五官漂亮得不像话,表现的痞气十足,难得的胆大包天,对自己和萧玉的敬畏亦是敷衍得很,听说是王安世手下说一不二的鱼大管家,不由嘴角一翘,真是---好得很,这一路可有好戏看了。
平卿侯难得好脾气,只是看了一眼盘中的“秃”鸡,沉声道:“罚鱼大管家今夜捉十只野鸡。”
丫丫呸的!现在特么都是晚上了,你让“瘸腿”的老子满山跑抓鸡?鱼白怒火拱拱,脸色变了两变,正想着剥削风家五狼去打,平卿侯已经低头说道:“不能代劳,更不要‘瘸腿’鸡。”
丫丫呸的,你才是‘瘸腿鸡’,你们全家都是‘瘸腿鸡’!!!你早就看出来鸡是“瘸腿”的,还这样淡定听老子瞎胡扯!不想平卿侯再出什么幺蛾子,装做认熊的耷拉下小脑袋,轻轻答了声“是”,便一瘸一拐的退了下去,心中又将风狼骂了十八遍。
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想家的时候,鱼大总管却如野人般在丛林里追逐着小野鸡,没有网子,不能用武功,可想而知,这鱼白多痛苦,多挠心。
终于抓到了一只,鱼白嘴角上扬,将野鸡就地正法,放在火堆上烤了,香气四溢,刚撕下一只大腿,凭空伸出一只大手来,吓得鱼白险些将鸡腿扔在了地上,说什么怕什么,抬眼处,正是平卿侯是也。
此时的平卿侯,头发湿漉漉的,散发着好闻的香胰子味道,上身打着赤胳,下身只着一条白色中裤,长发半拢后背,有一绺被漏了下来,披在肩头,黑色发墨的发丝,上面水滴点点,滴在了平卿侯的胸上,虬结、麦色的胸肌随着呼吸起起伏伏,闪着诱人的光辉,似光晕的金子般,让人想忽视又忍不住黏住目光。
鱼白的思想鬼使神差的呈现了空白,只是盯着男子胸前的两颗红樱桃,一瞬不瞬,没有歪思、没有渏念,只是呆呆的看着,似现代人追星的心情般,生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思想来,心中莫名的替这男子可惜了,这可是全北萧城女子的偶像、萧玉的名誉相公,这么好的身材,萧玉放着不用真是暴敛天物、好生可惜......
平卿侯竟被看得脸色微红。
行军半个月以来,浑身黏糊糊的,麟儿可以在账篷里洗澡,自己却不想在萧玉面前洗,只得夜深人静跑到河塘边,回来时,将再次偷吃鸡的鱼白抓了个正着。
平卿侯索性将洗过的衣裳用树枝挑着,放在火边烘干,难得神色舒缓的对还在发愣的鱼白道:“接着吃吧。”
鱼白终于喘上了一口气,转过头来不敢看这样半裸的型男。
平卿侯以为鱼白是因为被自己抓包而尴尬,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眼睛看着火光,不知想着什么,在鱼自以为这厮已经成为化石的时候,平卿侯说话了,似自言自语道:“麟儿他娘死后,他就不爱说话,吃得也少,本侯很担心他,今天谢谢你。”
哦,原来是自己歪打正着,让这小家伙多吃了饭。鱼白长舒了一口气,啃得一口鸡肉,用小舌头添了嘴唇四周上的油腻,侃侃而谈道:“你不知道,对付小孩子用那些‘之乎者也’或是棍棒教育都不行的,儿时留下心理阴影,一辈子都会成为梦魇,小孩儿就应该有小孩儿的样子,上树掏鸟、下河摸鱼,搞搞恶作剧,耍耍小聪明,这才是正当。”
平卿侯怪异的看着鱼白,潜台词很明显,就像你这样?
鱼白尴尬的再次低头,看见男子放在身侧地上的香胰子,身上越发的痒起来,讪笑道:“那个,侯爷,小的虽然身份不高,但锦衣玉食惯了,这香胰子能不能借给小的?”
平卿侯皱着眉头半刻,心想着不过一块香胰子,当赏给下人好了,静默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鱼白欢喜得如同树上的喜鹊般,也跟着站起来,一脸谄媚道:“侯爷,咱都这么熟了,这十只鸡......”
男子张嘴想说免了,看到鱼白得逞似的笑容,话到嘴边却又变了口风,说道:“一只腿都不能少。”
鱼白惨呼一声,将那只只咬的一口的鸡腿拼命的塞回到鸡身上,只是,那上面明显的少了一口的豁口怎样也添补不上了,似那少了口的苹果般,只是,人家是手机更值钱,它这个,只够塞满肚子的了。
平卿侯嘴角上扬,心情舒畅,翩然向帐篷走去。
鱼白则愤愤的将鸡腿扔在一旁,拿着香胰子向平卿侯回来的方向去,即使挨累,也要舒服之后再说。
平卿侯进入帐篷中,帐篷中只有一个大榻,麟儿在最外侧,萧玉呈大字,十分不雅的在最里侧,中间空着足有三四个人的距离,即使如此,平卿侯也实在不想与那萧玉同一处呼吸,见麟儿面色红润,定是油水足、饭量足的原由,念及鱼白的功劳,想及那洗澡河塘之处有水蛇出现,经商出身的鱼白怕是有性命危险,看在待麟儿不错的面子上,平卿侯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那姓鱼的一声。
平卿侯穿好了衣裳,匆匆再次向河塘之处走来。
今日是月圆之夜,月光如水,清辉如玉;河水荡漾,波光粼粼。那鱼白早己急不可待的走进了水中,长发温顺的披散在胸前,褪去白日的狡黠,人前的伪装,他竟是这样的恬静,头上月华飘洒,星光熠熠,和这月相映成辉,融为一景。
鱼白藕臂如玉,撩起河水,月华如带,水波如银,平卿侯觉得自己呼吸都紧促了,不知为何自己对一个男子有了这种反映。
一股似呼吸的粗重喘息声,鱼白眉头一皱,动作一滞,男子忙摒住呼吸,不敢走,亦不敢动,只是贪婪的看着水中的月华光影。
两条斑马纹的水蛇向鱼白游动,鱼白嘴角一翘,身子如陀螺般旋转飞起,两条水蛇,似她的光华水袖般在两臂上飞转离心而去,那美妙的胴体似原本就是这大自然的一体,比那月光还要温柔美丽。
平卿侯俊脸如潮、紧按胸口,防止心脏不受控制的自身体里蹦跳出来。原来,闻名天下的胆大包天、贪财好色的鱼白,竟是一个如此绝代风华的女子,亦是这样一个绝妙惠芝的人儿......
男子悄悄隐下身形退去,那曼妙的身姿如蛊毒般渗入了脑海中,想拨也拨不去。
鱼白洗得浑身舒泰,将那香胰子一用再用,感觉指甲缝里都没了泥垢,才从河中出来,感觉洗掉了二斤泥垢般,身姿顿觉轻盈,哼着快乐的曲子,决定去进行她的捉鸡大业。
回到火堆旁,却己发现,那里整齐的摆着十只打好的野鸡,和一小瓷瓶的崴伤消肿药。
鱼白怔然的看向平卿侯的帐篷,那里,一灯蓦然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