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面上严肃了几分:“这玩笑不好笑,说正经事,没事别拿人闺女的名节糟践。”
苏义坚持:“微臣不是开玩笑,求皇上成全!”
周天放下茶杯,认真的看着苏义,见他坚定若初神情痛苦,想着他不是开玩笑,但这种事不是她说准就准的事。
周天望向苏义的眼神添了君臣间的指责:“尹惑跟苏家是什么关系,不用朕多说了吧。你求娶他的女儿想过后果吗?尹惑再忠心,也不会无条件答应莫须有的指婚,据朕所知她就一个女儿,以你们两家的恩怨,他绝不会把女儿嫁过去。你于其在这里求朕,不如想办法修复你和尹家的关系,如果尹惑不是心甘情愿的把女儿嫁给你弟,你认为你弟的婚事会幸福吗?到时候你弟媳天天和你弟冷面与对,这就是你为你弟求来的好姻缘?”
苏义闻言不认同的看着皇上,解释道:“为什么不幸福!能得到皇上亲自赐婚是世间儿女最大的荣耀,只要皇上一句话,他们就能在一起,为人妇后尹小姐自然会跟臣弟一条心。”
周天嗤之以鼻,该说苏义蠢还是无知,看他是《男戒》读傻了:“如果有用!世上哪来那么多痴男怨女!朕能为他们指婚,还能管人家日常生活吗!貌合神离!是你要的结果!”
“臣——”苏义一腔热血被浇的所剩无几,他只是觉的尹家大小姐知书达理,配给弟弟一定能琴瑟和鸣,但他又觉的皇上说的有道理,尹家和苏家有仇,当年尹惑差点死在牢里也是苏家谋划,如此血海深仇,尹家小姐怎会喜欢上他六弟,岂不是不孝不仁。
苏义如被棒喝,浑身的精力如被瞬间抽空般坐在地上,他只是想给六弟寻个好姻缘,他只是不想六弟对父亲失望,不想让他知道世间冷暖,他还小,该认为父慈子孝、该认为无恶无贪,为什么父亲连他这点希翼也剥夺了!
苏义突然觉的自己很蠢,到头来什么也为弟弟做不了,连姻缘也不能给他,他算什么兄长!阻止不了父亲把主意动他身上,不能给他求得恩典!
父亲背弃,母亲重病,对疼爱的六弟无能为力,三重打击让意气风发的苏义也禁受不起亲人的背叛,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
周天见苏义情况不对,在陆公公的搀扶下起身,走到苏义身边蹲下,与他平视:“发生什么事了?”周天伸出手抚摸他的头发,目光温柔的看着他。
周天宁愿看着眼前人小人得志的嘴脸,也不想他此刻这般无助,谁没有点私心,苏义跟了自己两年,说不寻私不偏袒是假的,只要不是有伤国体的事,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义口中的六弟,周天多少有些印象,当初苏义和清沐斗的厉害时候,互踩痛脚提到的就是他,苏义对敢碰他六弟的人会往死里踩,这次这般颓丧,恐怕害他六弟的人同样让他伤心了。
苏义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皇上,温和的眼眸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关心,眉毛弯弯的却不和善,最让他心动的嘴角此刻没有让他心慌意乱的诡异笑容,她比想象中温柔,让他忍不住想说些什么,掩盖此刻被背叛的孤单。
但明晃晃的龙袍让他觉的分外刺眼,世最亮眼的色泽,此刻却让他看到了冷硬的冰寒,都说皇家明黄暖人,殊不知看多了才会更冷,她是皇者,对自己喜则宠之不喜则弃的人,他有什么资格诉说自己人龌蹉的心思,会让她瞧不起。
苏义突然间慌忙掩饰自己的狼狈,不想被她看不起更不想被她可怜,他自己一定能处理好六弟的事,不需要把丢人现眼的事告诉她,让她知道他也有被家人嫌弃的时候。
陆公公在一旁看着,想着是出了大事,要不然随时想着上眼药的苏义不会不抓住这么好的机会。
周天不敢说阅人无数,但看穿一个比她小很多苏义此刻并不难,正因为不难周天才更担心,能让苏义乱了方寸,恐怕是真伤了苏义的心。
周天伸出手强硬的把退缩的苏义揽进怀里,感觉着怀里人的温度和莫名的抗拒,周天凭着记忆轻吻他耳后的一点,待感觉出怀里人紧绷的变化,周天才停下举动在他秀发间蹭蹭,安抚她的不安。
焰宙天不是省油的灯,这些男人哪里敏感哪里碰不得他一清二楚,就算不记得也会有专门的册子记录,为的就是床底间整治他们的时候顺手。
周天还是第一次拿来用,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他先安静下来听自己说。
陆公公早在皇上抱住苏义的一刻,带着伺候的众宫女太监离开,轻轻的关上上书房的门,神态自然的守在门口,毫不尴尬的面对外面众臣子各国揣测的目光。
众臣又不是傻子,皇上是太子时没少做荒唐的事,就是在金銮大殿的龙椅上也荒唐过,惨叫声和血贱百步的狂笑,从此吓的四十岁以上的臣子再不敢上朝为官。皇上现在性格好些了不假,可皇上也是男人嘛,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看到宠侍进去,情难自禁也在情理之中。
对皇上要求不高的臣子们耐心的等待着,只要皇上别淫笑着弄死一个又一个朝臣,在上书房行个周公之礼不算什么。
所以众臣有人尴尬、有人脸红,却没有什么不悦和弹劾的意思。
周天抚摸着苏义的头发,在他耳边温柔的道:“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你弟弟的婚配让你不满意,告诉朕,朕帮你想想办法。”周天没有把话说的太死,万一是苏家小六看中尹家女儿怎么办。
苏义听着耳畔丝丝绕耳的声响,心里突然一暖,一股说不出的感动从心底升起,他一直以为……以为皇上不待见他,只所以留着他不过是他脸皮厚会讨他欢心能替她办事,从未想过她会安慰自己,会像女子一样不参杂任何功力和野心的抱他。
苏义仿佛觉的这么多年受的痛苦都消散了,只要她这一刻是真心的,以前的过完算什么。
臣子对皇上不会有过多苛责,一点小的疼爱也是皇家的恩赐。
苏义紧紧的抱住她,头埋在她明晃晃的皇袍上,似想抓住唯一的浮木:“天天……”子车页雪可以叫他也要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