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蓝更加委屈的垂下头,紧紧的抱住周天,像撒娇着不准情人离开的小女孩一样,异常委屈:“甘蓝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甘蓝不懂就不要甘蓝了。”可她委屈的抱了一会还是倔强的说道:“三楼的姐姐们应该知道,你上去吧,没良心的坏人。”说着恼怒的作势要掐周天的胸膛。
周天赶紧捉住她的手,示意陆公公带路上三楼,但却颇有雅兴的把甘蓝半搂在怀里:“谁说扔下你了,一起去看看。”
甘蓝立即开心的比得到牡丹扣还明艳:“真的吗?”一楼的姑娘每上一层楼都要客人给银子才通行,那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一般不会有客人从一楼带姑娘上去,毕竟二楼和三楼的姐姐们比她们只能好不会不好。
甘蓝认真的打量今晚的恩客,发现他很好看,富贵中带着说不出的高贵,高贵下隐含着舒心的慵懒,长的更是好看,刚刚他坐到她这一桌的时候她因为看的太入迷晚了一步过来,甘蓝吐吐小舌头,巧笑嫣然的挽住周天的手臂。
周天起身离开,当一袭华贵的戎装走入人们视线时,再次引来人们的驻足。
陆公公面无表情的跟上。
贺惆贺怅威风凛凛,无形中震散了人群,为主子开辟出畅通无阻的道路。
甘蓝微微的笑着,很开心的握着小拳头在周天身上招呼。
周天轻笑,走到二楼的楼梯旁,自动上升的楼梯她并不好奇,只是很佩服,他们用的消声手法,用齿轮转动整条台阶,且不产生噪音,难能可贵。
陆公公为甘蓝付了通行费,甘蓝第一次踏上了去二楼的动梯,兴奋的挽着周天的手向下看,觉的无比稀奇又好玩,调皮的时候还对下面的姐妹们招招手,笑着依偎在周天怀里,不掩得意接受姐妹的赞许。
周天没有在二楼停留,但还是眼尖的看到二楼有男色服务,庭中抚琴的男子也别有一番动人的神韵,可比之她后宫男子差了很多,反而不足男子身前雾气蒙蒙的烛台和自动跳舞的石像更加吸引她。
甘蓝见可以上三楼,已经收起了笑颜,有些探究的看眼周天,二楼固然好上,可三楼就不同了,单是费用就可以从一楼带走一位可心的姑娘,谁会吃饱撑的带姑娘上楼。
当她站在通向三楼的台阶时,已经不是兴奋而是有些惶恐了,她突然很想下去,想回到她的一亩三分地继续对客人笑,心里有些不安的局促,连带着对身边人也多了敬畏,缓缓的推出了她霸占多时的怀抱。
周天安抚的对她笑笑了,再次严肃的看向距离她越来越近的五彩天灯,她只是听说宋朝有类似‘灯’器具,怀疑过是电能和聚集闪电的原理,但如此距离的观测一盏有可能是‘灯’的物体,让周天生不起一丝兴奋反而有些恐惧和敬畏。
文明发展到巅峰的坠落和对未知事物不想触碰的禁忌,以及那些永远无法参透的文明,只会让你在远观时发出赞叹,但若是身临其境则是害怕和敬畏,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自以为高人一等的智慧会顷刻间瓦解,把一个人的信仰推向万劫不复的边缘。
周天踏足三楼,突然的热浪立即冲散了五颜六色的灯给人的好奇,这里有自动起步的木马拖着各色美食在宾客间穿梭。
可即便是如此精巧的‘玩具’也无法掩饰此地人杰地灵的气息,这里的男子不会去讨论昨晚城楼下闲话,没人谈起太子传召的美人,更没人在意林贵妃是不是与人有苟且之事。他们坐在一起,屏退了美色陪伴或在小声低语、或在对画深思,有些紧闭的雅房传出的琴音也分外的动听悦耳。
而这里的女子多半是为了男子研磨或弹唱他们谱写的琴曲,心情相合的美景,在缓缓升起的优雅香气中,衬托出‘高雅’的韵味。
门口的客人看了周天一眼,惊了一下,但还是礼貌颔首,重新关注他手下的画作。
明朗的声音突然传来,一位身穿锦缎罗秀小袄的中年美妇走来,冲散了身边的热浪,带来些许凉爽,她微微一笑,仿若女人三十时的娇花在尽情妩媚:“这位爷没见过,第一次来?不知公子是捧文竹姑娘还是仙客姑娘呢?”
甘蓝赶紧带点惧意的行礼:“三姨娘。”
三姨娘媚眼一挑扫了甘蓝一眼,立即像抹了蜜般看向蹲下身不知道在摸什么的周天:“公子,你这是惦念二楼呢?”
周天站起来环顾四周,不理会这女人的唠叨。
三姨娘尴尬的继续堆笑,弄不准此人的来头,能把一楼的姑娘带上来,想必是不凡之辈,单是他背后的仆人也给你一种不可小视的威严,三姨娘肯定她捞到了大鱼,可这鱼有没有刺还得慢慢衡量:“紫萼,带这位爷进去见见两位姑娘,若是爷喜欢就选一个吧,甘蓝好生伺候着。”
“是。”
一袭淡紫色抹胸长裙的女子走出,长发垂下,服饰叮当作响,玉带色泽优美,绣花精巧大方,十分美丽好看的女子。
可与周天的深紫站在一起,瞬间显得她残破不堪,连服饰也没了往昔的光彩。
三姨娘只看着他们走了一步,就知道把紫萼召回,笑着对客人道:“我看甘蓝姑娘就很好,让甘蓝姑娘带您见识见识也一样。”
甘蓝闻言顿时手足无措,她不认识路。
周天道:“让绿姑娘跟着吧。”甘蓝说过三楼的姑娘知道机械师是谁,她自然要带一个。
三姨娘尴尬的笑了笑不敢再说什么,连名字都叫错,看来紫萼是拴不住这位爷了,希望文竹和水仙能挣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