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差点就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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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从主教大人那回来后,裁决三院里边的画面似乎与他离开前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若是硬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婕拉壁咚塞佩尔时用来支撑身体的手由左手换到了右手,还有就是塞佩尔似乎更困了,至于背对这边的大姐头是什么表情那倒是看不清楚。

问题是,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并且又刮风又下雨的,这两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病,一个明明每天一副红光满面、食髓知味的样子,却扔下泰迪跑出来逗个女淘金者玩?一个明明已经哈欠比欢笑多了却还不回去睡觉,这种热情,应该只会出现在处于热恋期的小情侣身上吧?

……

那这两妞不会是在……

……

累了累了,一定是累了,怎么能尽想这么香艳……咳,龌龊的东西。

他是真的累了,昨晚上就被气得辗转反侧了一晚上,今天在凡凡那又被刺激得不行,说是破罐子破摔也好说是直面自我也罢,这种精神与观念上的自我斗争、折磨与转变,所付出的消耗甚至要比与那个叫做尤娜的酒馆女郎大战一场还要大。

然后紧接着的项目又是深渊之上走钢丝,走了一晚上,钢丝都快要被踩断了,神经能好到哪里去?

反正是不能再承受什么莫名其妙的争吵了,这事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疼,疼得他恨不得逮住个谁来两发冰枪术才痛快。

带着这种疲惫与烦躁,他走向了婕拉和塞佩尔,毕竟该打的招呼还是得打的。

塞佩尔看到他回来了,睁大双眼扭头看了看妮萨的房间,又转过来看向他,一脸的惊奇,“你刚回来?”

“没,我回去睡了。”

“额……”

最后和两人招了招手,他就直直地越过了淘金者的房门,滚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一躺下就睡着了,脑子里的那些事情虽然一直在作祟,但也只是在即将天亮的时候起了作用。

因为一个黎明前的噩梦,被削弱了的疲惫就再也无法战胜那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惊醒之人自然也无法重新入眠。

昨夜的噩梦跟前夜的美梦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不同,还是二人世界,身下的还是那个美得不似人类的女人,但压在上边的……尽管看得不大清楚,但那张脸绝对不是他。

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只可能会出现在梦中,这要是个赌局,别说赌两百金,就是赌两千都没问题,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这都是别人说的,而且别人还说“别人说的话,随便听一听,自己做决定……”

有毛病。

既然睡不着了,那就该干嘛干嘛吧,尽管以洛龙城现在的情况来看,城卫军从几大驻地抽调人手来封锁城门并进行大筛查的可能性不大,并且就算真的这么干了,也不见得能搜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不过呢,在这风头没过去之前,该有的顾虑都不应该被放下。

外边仍然在下着雨,但天应该是快亮了,这个点食堂的早餐肯定还在做着呢,所以关于早餐的问题,干脆还是留着到红蛛她们的地下据点再解决好了,如果没记错的话,那里似乎存有黑面包和肉干。

主意一打定,艾尔就穿上了昨天的那身衣服离开了这个越来越让人觉得憋闷的地方,外边比昨天更冷了,一夜风起,寒冷的冬天就来了,夹着湿气的寒风就是夹皮冬裤都挡不住。

这个时间段淘金者们应该还在被窝里睡得香甜,但在经过她们的房间时,他想了想,还是轻轻地敲了敲门,很轻很轻,轻得就像是只做给自己看,敲给自己听似的。

然后他就带着突然从脑子里冒出来的一个念头没入了风雨里。

风里来雨里去的奴隶。

说是奴隶,既没关系也没有错,农奴跟奴隶之间就不要再比什么高低贵贱了,包括生命在内的所有一切都不属于自己的人,不就是奴隶吗,反正在踏入东外城区,或者在看到那个人的第一眼时,甚至是更早更早的以前,他的生命与一切似乎都从来不属于自己。

在这个既漫长又短暂的过程中所出现的唯一变化就是,前半生他是被迫的,后边的则是……不由自主地自愿的,既让人咬牙切齿,又乐在其中。

走了一段后,某些被激起的回忆促使他在预备六院停下了脚步,这个院子里,也睡着一个小奴隶呢,站了片刻,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是站在一堆沙上面。

这院子口啥时候铺了一摊沙的?

昨晚上经过这里的时候明明还没有的啊。

仔细想了想,似乎裁决三院那里也有,这是昨天晚上圣殿骑士们连夜搞出来的?弄这干啥?

……

想了一会想不明白,他摇摇头又迈开了脚步,只在原地留下了一排清晰的脚印。

这样的沙子不仅内区有,就连通往大礼拜堂的甬道里边也有,在和守在甬道里的十几组圣殿骑们打过招呼后,他进入了大礼拜堂,然后又他吗的发现了新奇的东西。

站在大礼拜堂角落里的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这三个人之间的身高差距十分明显,最高的那个怕是有妮萨那么高,中间的则跟雀尾差不多,矮个子的可能就比维维恩高一点点。

天还没亮就来祈祷的信徒不是没有,但这里是洛龙城内城,而不是偏远贫瘠、大多数房子都漏风的村落小镇,现在这种天气,缥缈的神哪有温暖的被窝来得诱惑?

另外,之所以拿妮萨、雀尾和维维恩而不是拿费恩、泰迪以及云猫来做比较,是因为这三个人都是女人,而且是胸部很大的女人,单轮尺寸来说,她们个个都有能和雀尾……甚至是妮萨一分高下的资本。

这种角色实在是罕见,至少火焰玫瑰里都没有,她们实在是让人想要一窥其芳容,可惜这她们浑身都裹在深色的防雨斗篷、厚厚的冬装里,从侧边看仅能看到一缕缕从兜帽中滑出来的齐肩长的棕丝。

单单是这样看的话,那个高个的还真是和妮萨很像啊,虽然她肯定……应该……没准……大概还在睡觉,而不是天刚亮就穿了这么一套和另外两个大胸女人凑在一起鬼鬼祟祟地商量着什么,但所谓物以类聚,她有另外两个这样的朋友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这还有待确认,无论她们里边有没有妮萨……

认识认识总是好的嘛。

哦不对,这叫排查隐患,鬼知道她们鬼鬼祟祟地究竟是要干点什么龌龊?!

然而还没等艾尔缓缓上前,这几个女人就相互间点了点头,快步走出了大礼拜堂的大门,走路的动作虎虎生风,而门外侧边则恰好驻着三匹高头大马,缰绳统统都牵在一个矮个男人的手里。

女人们出来后,竟然不发一言就直接踩蹬上马,又一声不吭地分三个方向驱马疾奔而去了!

与此同时,那个男人也立即就步入了大礼拜堂之内,在与瞪大眼睛的观望者擦肩而过时,还脸露不悦与丝丝的杀气,但这种神态纯粹就是做给瞎子看,因为正在快步追出去的艾尔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三个大胸女人驱马疾驰的背影之上。

哈莫尼出来只有一条街道,平时人挤人的街道现在却已经空无一人,那三个女人分前中后,左中右疾驰狂奔,马蹄生风,路无阻碍,一转眼间她们几乎就跑到了哈莫尼街的中段。

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当头的那个女人,脚下也由快步走不知不觉地变成了奔跑,整个人的意识仿佛都附在了对方胯下坐骑那飞扬的马尾之上。

“冲出去!”

伴随着那种飘荡,他听到了自己脱口而出的心声。

现在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只要冲过了哈莫尼街拐上了橡树街,就再也没有人能拦得住疾奔的快马了!

这居然是一匹马就能解决的事情!

眼看当头的那个女人已经快要抵达了两街交接处,此时此刻,他虽然还不是十分地相信,但却真切地希望那个高个大胸女人就是妮萨。

严格来说,如果这些人正在做的事真的是[冲出去]的话,那这个时间段其实挑选得并不算“天时地利人和”寒风细雨、街无一人,若是时间再前推一点就更好了,毕竟黎明前最黑暗,黎明前人类睡得最死,黎明前动物的防备之心最低。

若是能这样冲出去,若……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当头那个携带着[某人越来越盛的真切的希望]的女人马下失蹄了,整个人和坐骑一起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又狠狠地摔落在地,并十分不幸地被坐骑压到了腹部,惨嚎出声!

艾尔的心猛地就揪紧了,并下意识地也跟着惊呼出声,但这种惊呼瞬时间就历经千回百转变成了迅速减弱并带着颤音的猪叫。

因为那响彻了寒风细雨中的哈莫尼街的惨嚎竟是如此地粗犷!

“嗷!我的眼睛!!我的肾!!!我的……”他像是一只受惊的猪仔般,低声尖叫着弓腰跳脚躲到了街道一边,然后捂着胸口继续扶墙偷望,“……去你吗的大波妹子!去死吧!!……”

被失蹄坐骑压住腹部的人不住地挣扎哀嚎,在剧烈的挣扎之下,遮掩容貌的兜帽立即就脱落了,与之一起落下的还有一小撮中长的棕丝,从兜帽中露出来的赫然!果然!

是一个男人的头脸!

绊倒坐骑的是一根伴随着飞溅泥土猛然从地面弹起、绷紧于半空并仍不住地大幅度颤动着的粗绳索,绳索延伸至街道两边的两座房子之后,彻底将哈莫尼大街封死,因为它的原因,第二个驱马疾奔的女人……立即就开始减速了,不过却仍旧没有调头。

而第三个人则与之相反,这人抬手朝马屁股上挥了一下,带起一蓬殷红,吃痛之下的马匹嘶鸣着再次加速,并成功地飞跃过了绳索的封锁,然而没跑多远,从某条横断街道的青砖缝隙中再次猛然地弹起了一根粗长绳索……

之前的那一幕再次重演,但之后的情节却稍有不同,毕竟跑得更快自然摔得更惨,这个头部先着地的家伙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就不动了。

即使距离甚远,并且雨声沥沥、哀嚎阵阵,但艾尔仿佛还是能听得到一声颈椎断裂的脆响。

这种脆响附近的人肯定都听到了,减速后堪堪接近第一道绳索的第二个人啊的叫了一声,嚎叫着调头加速想要跑回哈莫尼,过程中还掀掉了自己的兜帽,暴露于寒风冰雨之中的,果然也是一个短发男人的头脸。

此后他不止摘掉了兜帽,还伸手进胸部掏出了用来伪装的半球形物体,一块一块地扔到了地上。

凭直觉来看,那应该是被削成了特定形状的黑面包。

如果看到这里艾尔还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在干什么的话,那简直就是脑子被淋坏了,会这样做的人屈指可数,至于是谁,待会问问就好了

当然了,肯定不是说要问那个正在往回跑的家伙。

这种逃跑行为应该会以失败而告终,在逃跑之人所看不见的位置,街边紧挨着某辆推车的草垛突然就动了,表层用来伪装的草叶混合着雨水被团团抖落,露出来了一个披着黄色防雨斗篷的人,他抓起身侧推车的把手,一声不吭地推着车子就从斜刺里冲出,冲向了骑着马的假女人。

其实在相互看到对方时,两者之间的距离就已经极其的接近了,这种距离之下一方有意相撞,一方猝不及防,假女人咆哮着急勒马缰,雨中疾奔的马匹却被惊得人立而起,马嘶人吼,脱手的推车直接就撞上了暴露出来的马腹,顿时就是一个人仰马翻、轮飞车散。

落马之人极其幸运地没被坐骑压住,但这种幸运到此为止,他刚挣扎着撑起半边身体,背部就吃了冲过来的黄斗篷一脚,喷出来的血几乎眯了猪仔的眼睛,一脚下去之后,这人就连哀嚎都虚弱无比,就更别说想要爬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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