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瑞莎也没有再追问,她站起身,从床对面的衣柜里取出了一套崭新、朴素的黑色布甲。上面镶嵌着结实的黑色兽皮,全部都用坚韧的丝线紧紧缝合在了一起。看起来轻巧、美观。却又不失防护能力。泸坐在床的另一端,就能隔空感受的那衣服上面附着的咒术、魔法以及教堂独有的祝福。在曾经被当做杀手接受训练时,他已经具备了分辨各种异术的能力。
“你之前的那身衣服防护能力并不好,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修复了,”泰瑞莎把这套新的衣服递给了泸,“这是罗摩路斯特意找到小镇上最出色的护甲师和咒术师制作的。除了基础的防护咒术以外,我和赛娜也在上面附着了特殊的防护法术。质量和防护能力也应该会比你之前的那一身要好一些。”
“谢谢你们。”泸接过衣服,放在了床边。
“你的伤已经好了,如果现在想要回去的话,我不会再拦着你了。”泰瑞莎走到了门口,对他说道,“把衣服换上吧,之后想做什么都随你便了。不过我想你还是去看看赛娜吧。那孩子应该还有话想对你说。”
泰瑞莎关上了房门。泸脱下了自己身上这套破衣服,换上了新的护甲。罗摩路斯虽然外表看着不修边幅,却也是个十分讲究体面的人。这套衣服虽然看着并不华贵,穿着却非常舒适,面料柔软、平滑,接缝间也没有一丝摩擦和异物存在的感觉。这种舒适的感觉和它外表的朴素是完全不符的。穿上去就会知道,这东西不会是随便买来的,一定技术娴熟的工艺者精心制作的。
泸换好了衣服,终于光明正大地走出了房间,看到了久违的自由的阳光。等候在门外的泰瑞莎把赛娜的住处告诉了他。
泸也觉得应该去和那个半精灵女孩道个别。
刚好格欧菲茵也在赛娜的房间里,两个人不知在聊些什么。见到泸来了,格欧菲茵带着微妙的笑意离开了房间。
“玛塔姐姐……”赛娜在后面叫道。格欧菲茵好像没听见似的,直接把门关上。
赛娜像有些泄气地坐在椅子上。
空气安静极了,也尴尬极了。
“那个……我……”
“哦?还活着啊?”赛娜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
“喂,我好不容易又能走出来了,你就这么和我打招呼吗?”泸有些不满意地问道。
“不然呢?”赛娜说道,“我自己本来能挡住那东西的攻击的,谁让你多管闲事替我挡下的?”
“你……我……”泸被她呛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他刚想说“明明是我救了你”,可是转念一想,主动提出这些不好的回忆,还想让对方感恩戴德,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好,好。”泸撇着嘴说道,“下次鬼才会来管你的闲事,谁愿意被那个修女监禁上二十几天,谁就去。反正我是不去了。”
“怎么?你这意思是在怪我咯?”赛娜不服气地说道,“是你自己总想提前跑出去,本来十天就能好的伤,硬是让你拖到了快二十天。你知道这些天为了防止你乱跑,我费了多少力气吗?二十几个魔法陷阱,没有一个是重样的。那些法术消耗的魔力比维持所有的传送门都要多。而且,更可恶的是,你居然一个都没有踩到!”
“你到底是想让我老实躺着,还是去踩你的陷阱玩啊?”
“谁管你啊。”
“还真是谢谢你花了这么多心思给我解闷啊。”泸说着反话。
“不客气,应该的。”赛娜毫不客气的针锋相对道,“接下来准备做什么?继续回到你那个窝棚里,过着缩头乌龟一样的日子吗?”
这个女孩的语气里充满了莫名的敌意,和半个月之前那个在山崖边看星星聊天的女孩完全不一样了。她好像要把自己的眼神变得和她的魔法一样,冷冰冰的。但是泸总觉得有另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敌意,不是敌人的敌意,反倒是……很让人陶醉?
“我要回去了,”泸说道,“那个奇怪的修女让我来和你道个别。没什么其他的事。”
“你果然还是想那样苟活着。”赛娜用不屑地语气说道,“罗摩路斯这几天没少去烦你吧?”
“不算是烦吧,”泸说道,“他就是来了几回,总是想要劝我加入你们。不过前后还没有你来的次数多。”
“我……”赛娜的脸莫名地红了一下,“我那是去检查我的陷阱有没有猎物!”
“猎物倒是没有,不过人你是误伤了不少吧?”泸讥笑道,“这算是什么?虐待癖吗?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趣味。”
“你!”赛娜伸出自己小巧的手,手指指向路名,一道奥术的光芒直接向泸飞去。
泸连忙闪到一边去,那到奥术的光芒在墙上穿透了一个大洞。
泸不知道自己新的护甲有多少防护的能力,反正他的身体还没有那堵墙那么结实。
“喂,你来真的啊……”泸话还没说完,直接撞到了赛娜提前发出的第二道法术上原来这家伙已经算计好了泸躲避的位置。他的腰部以下又被冻在了冰块里面。
“还好我没有在你的护甲上施放免疫魔法的防护术。”赛娜站起身,不无得意地说道。
“你……”
“我怎么了?”赛娜说道,“你果然是又没用,又胆小。真不明白罗摩路斯他们是怎么看上的你。”
“我……”泸在心里暗骂道,“我要是胆小,那天去救你的是鬼啊?”
“你要走就赶紧从眼前消失!”赛娜说着,站起身,走出门去,“反正我们现在两不相欠了。”
泸看着赛娜的背影。面对这样不可理喻的人,明明应该生气,可他却不知为什么根本气不起来。
“还有,走之前把我的屋子修好,否则我把我会的变形魔法在你身上都试一遍。”赛娜的声音从门口飘来。
“咔嚓”一声,困住泸的冰块消失了,泸一个踉跄趴倒在地上。
“可恶!这个该死的女精灵。”
赛娜带着一脸凝重的表情走出了屋子。
“你们的谈话看起来不是很顺利啊,”格欧菲茵在一旁笑着说道,“不过听起来还是挺有趣的。”
“你又用自己的灵术监视别人了。”赛娜像个小妹妹对着自己的姐姐撒娇一样说道。
“不过你为什么要那样无理取闹啊?”格欧菲茵问道,“我以前还没见你这样过。”
“也许这样他可能会觉得我性格有问题,就不会和我这种会招来危险的人往来了,”赛娜有些忧心地说,“这一路上,他总是在保护我,像安娜那时候一样……无论是在处刑台上,还有是在和那只虫子战斗的时候。好多次,他都差点因为我送了命。这样下去,我真的担心他也会有意外……他只是想安静地活着,既然这样,不如早点让他和我还有暗刃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