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都城,王宫的围墙内。
对于整座都城来说,王宫如同一个城中之城。高高的围墙把这片土地和其它地方隔离开来,划分出一片“天上人间”的“净土”。
气派、奢华、整洁、辉煌,一切的褒义形容词加于这片建筑物之上都不为过。
王宫最中央的是曾经的阿特兰国,现在的天心帝国的大殿,是国王居住的地方。但是这里也仅仅是个居住的地方,没人过来朝拜,也没有人过来商讨帝国的相关事宜。
早在二十年前,阿特兰国变成天心帝国的那天开始。皇帝就下达了敕令,国家的大小事务都交由都城内最大的三个家族负责——监兵、执名、九五。
从那以后,皇帝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三个家族将除大殿以外的土地彻底等分掉,如同他们分割这个国家的权力一样。
监兵家在东边,九五家在西边,执名家在北面。
茂密的竹林将执名家并不算高大,却十分广阔的豪宅包围了起来。建筑风格极为刚硬、清冷。看到的人都会有一种武士决死的感觉。
和九五家的威严的高宅大院,还有监兵家阴森黑暗的古堡相比。执名家的建筑简单了许多。但也因此让人觉得更加阴冷、肃杀,不敢接近。
今天又是执名家族内部比试的日子。只是单纯的兵刃比试,不能使用魂力。
每个月,执名家都要进行这样的比试,以检查家族下一代的继承者们修习到了什么程度。
弗雷是执名家的第三个孩子,也是最小的孩子。他的大哥名字叫作西泽,二姐名字叫作茉菲利。
比试最初在他们三个人之间展开,三人依照从年幼到年长的顺序依次走进试炼场。
先是茉菲利对战弗雷,两个人都紧握着自己的兵器。茉菲利使用的是一根柔韧的长鞭,弗雷则依旧用着他一直背在身后的长剑。
茉菲利灵巧的身法,和娴熟的招式确实给弗雷填了不少的麻烦。那根长鞭在她的手中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神出鬼没地向弗雷属于防范的地方发起攻击。
小时候每次和茉菲利姐姐比试的时候,弗雷都会在速度上吃亏,经常是被抽得全身都是血印,尴尬地败下阵来。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弗雷的实力和体能在飞速地进步着。而茉菲利似乎已经提前透支了她的天赋,战斗技巧没有任何的进步,力道也在和发育迅速的男孩子的较量中败下阵来。
在弗雷十五岁之后,茉菲利就再也没能在这样的比试中获得过胜利。
这次也是一样。尽管茉菲利一开始就拼尽全力,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压制住弗雷,但是这很快就透支了她全部的体力。而另一边一直处于防守态势的弗雷则抓住了机会,转守为攻。手中的长剑带动这凛凛的罡风,凌冽地向茉菲利攻去。
茉菲利根本招架不住这样强大的力道和攻势。加上之前的猛攻又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在防守了几个回合之后终于败下阵来。
她放下手中的武器,站在试炼场的另一边,庄重地向自己的弟弟行了一个武者的礼,表示自己认输。弗雷也还以同样的礼节,以宣告自己的胜利和对对手的尊重。
茉菲利的失败并没有让弗雷他们的父亲太过意外,他也并不失望。虽然失败了,但是他可以看出,在之前的对抗中,茉菲利并不落下风。她最终只是败在了弱于男性的体力上。
执名家传承的独特武道和战斗技巧,其修习要求也是极为严格的。由于强调力量的刚猛和反应的灵敏,男性在先天就具有特殊的优势,茉菲利能够将家族为男性所创的功夫练习到这样的地步,已经超过所有人的预料了。连他们的父亲都觉得这是一份意外的收获。
茉菲利退下之后,大哥西泽走上了她的位置。西泽拥有比弗雷更好的天赋和资质,学习这些东西的时间也要比弗雷长很多。这种以刚猛、霸道为特点的招式,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弗雷从小就没有赢过西泽,直到现在,依旧没有。
两个人交锋了几个回合,弗雷就已阻挡不住西泽的力道和速度了。很快就像茉菲利一样,恭恭敬敬地向大哥认输了。
三个人坐回各种的位置上。他们的父亲,执名家的家主对这次的比试还算是满意。也没有说太多无用的话,很快就示意他们离开了。只留下弗雷一个人和他在试炼场中。
“我们来比试一下,用出你的全力。”父亲这样严肃地对弗雷说道。
“全力?这……”
“没错,用出你能使用的所有力量。”
“是……”
两个人走进试炼场内,相互行礼示意,接着各自架起手中的兵刃。
弗雷抢先一步攻了上去,父亲不慌不忙地招架着。
抢占先机让弗雷得到了优势,但是局势很快就发生了变化。弗雷发现不知从第几个回合开始,攻守双方的身份发生了调换,他现在反而处于了劣势防守的一方了。
他的父亲展现出了远胜于弗雷的体能、力量和经验。仅仅过去几个回合就彻底压制住了他。
“用上你的全部力量。”他的父亲忽然发出了命令一样的语气。
弗雷不敢犹豫了,他用自己的长剑架住父亲的刀。忽然之间,他的身影散发出一种与平常完全不同的气势——是杀气。
那杀气越来越重,越来越明显。渐渐变得像一幅透明的铠甲一样,披在了弗雷身上。
阵阵波动的气浪让四周的光线也随之发生折射,面前的弗雷仿佛被一团缥缈的雾包裹住了,看不清他真正的身型,也无法预测他接下来的举动。他的口中呢喃着分辨不清的呓语,像是经文又像是催命的咒术。
试炼场原本一片寂静的空气忽然也变得异常不安,就像是一壶即将沸腾迸溅出来的热水。
弗雷的攻击已经没有招式可言了。他的攻击愈发疯狂、混乱。但可以确定的是,每一招都是攻向最致命的地方的。手中的利剑如开枝散叶一般,化作了数柄,同时向对手的要害刺去。
现在,弗雷的身体好像是被另一个人操纵着一样。
他的父亲挥刀招架了两下之后,很快就习惯了弗雷的变化。他老练地躲开了弗雷的下一次攻击,抓住了弗雷的破绽,滑向他的身后,迅速转身,一刀斩向他的后心。
弗雷身上的“铠甲”“咔嚓”一声碎成了粉末。模糊的身型也逐渐恢复类原状,整个人也随之失去了力气,跪倒在地上。
“我输了。”弗雷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你的修罗之魂还是没有练到足够的火候。”父亲的语气变得非常不满了,“你是执名家未来的继承者,所以你对自己的要求也不能像你的哥哥姐姐那样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