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布莱特的讲述。泸已经愣住了。
这个人未免也太耿直了，这一切听起来完全不像是编造出来的。
“这家伙居然把自己过去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了。”泸心里惊叹道，“他到底把这些事情压抑在心里多久了啊。”
这样想来，那天晚上泸也是和赛娜讲了好多话的。他过去的那些事情，也一点没有保留地说了出去。
一个人压抑得越久，爆发的时候也会更加猛烈吧。
不过比起这些，布莱特的讲述中还有一些更让泸在意的东西。
“你说，你在那天晚上，看到了猩红色的光？”
“没错。”布莱特背对着泸，双手扣在一起，下巴顶在手背上。
“是那天那个传送门……”
“没错就是那个颜色。”
“啊？那你……”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片诡异的红光。带走我兄弟们性命的红光。”布莱特说道，“在我走到地下室门前的第一刻，我就认出了那种颜色，那种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颜色。”
“所以他才会义无反顾地走进去……”
“离开军队的那些年，我一直在探寻着那天晚上的事实真相。可是几年过去了，依旧一点消息都没有。”布莱特说道，“【也许要再次回到北境才能找到答案吧……】在江佐离开都城之前，我问过她还有什么机会可以前往北境。她这才告诉了我天罚佣兵团的事情。”
“所以你是在帝国守护者的推荐下来到这里的？”
布莱特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么多年以来，江佐她一直在帮助我追查着这件事。”
“可是……”泸有些迟疑地说道，“那道传送门是九五家开启的，用来传送天罚佣兵团的。如果那天晚上你看到的红光也是这样的传送魔法……难道……”
“我也有过这样的怀疑，”布莱特说道，“但是这一切完全说不过去。奎尔纳城一战，参与者全部都是九五家族的士兵。他们没有理由去陷害自己的部队，尤其是一支之前并没有什么名声的队伍。而且，如果他们真的想害死我们，又为什么还要把我救出来，以后也没有再干涉过我的事情。”
“确实是啊……完全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
“而且……江佐……”布莱特语气里充满了信任，“江佐她不会骗我的。”
“听他的描述，江佐好像还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呢……”泸轻轻地挑着眉，“这家伙不会也……”
该死，现在这气氛是想这种不正经的事情的时候嘛……
“对了，你刚刚还说过那些怪物，”泸继续追着自己的思路问下去，“那些怪物具体是什么样子？”
“蜥蜴的模样，却像人一样直立着。有鳞片，牙齿，爪子……除了像人一样直立以外，剩下的都是野兽的样子了。”
“嗯……更具体一点。”泸说道，“有没有血呢？”
“血？”布莱特回忆了一下。
当时他手中的大剑插进了那只怪兽的喉咙里面，黑色的粘液也顺着剑刃流了出来……
“血是有的……如果那算是血的话……”布莱特说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我今天在打猎的时候刚刚杀了一直奇怪的生物，大概也可以说得上是【怪物】……”
“怎么回事？”布莱特一下子转过身来，揪住了泸的衣领，“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都告诉我！”
“冷静一点……冷静一点……”泸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的手掰开。
“快告诉我！”
“我知道……我知道……”
泸就这样和他讲了自己打猎时的遭遇奇怪的野猪人，没有血的怪物。还有凯恩队长关于【巢穴】的讲述。
“我们遇到的东西确实有些相像。”泸思索道，“不过很明显，我遇到的那只怪物弱了好多，而且，为什么杀死之后一点血都没有。”
“按照队长的说法，怪物出现得越晚，会变得越强。”布莱特说道，“这里才是北境的边界。看来目前来到这里的怪物应该只是最弱的。”
“那么，现在的问题又回到了它们是怎么出现的。又为什么会和那些精灵族的援军在一起。”
“猩红色的传送门……”
“正常的精灵魔法传送门是蓝色的。”
“我知道。这么些年，我也从一些精灵族的遗民那里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赛娜说精灵的魔法记忆是在血统中流传的。她的印象里没有这种诡异的法术。”泸说道。
“有精灵族以外的人开启了同样可以传送人，甚至是怪物的特殊能力。”
“这个人是谁？或者说，这群人是谁……还有那些人是怎么和怪物相处在一起，还能确保不被它们误伤呢……”
“首先，还是要继续了解这些怪物的问题了。”布莱特看着远方白茫茫的雪原，“不断地向北面走去，也许还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看来现在也只有这一条路了。我也很好奇那些怪物身上的秘密。”泸说道，“虽然我不怎么喜欢战场。但是对于这些奇怪的秘密，我还是很想知道的。”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这么无聊的人吧。”布莱特说道，“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总之不要妨碍到我就行了。”
“当然不会。”
“那是最好的，不过在这之前……”
说话间，布莱特猛地拔出了插在地上的大剑。
剑刃带着狂风，在空中呼啸着。
忽然又停了下来。
剑刃停下的时候，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半空落了下来。
“刃牙豹！”通过雪地的反光，泸看清了那团东西的模样。“又是一级的危险种！”
那只豹子有着雪一样花白的毛皮，要不是因为那双血红色的眼珠，还真的是和这雪原融为了一体。
“小心，不止这一只。”布莱特说道。
泸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察觉到了。
【咔嚓】、【咔嚓】。
周围传来了清脆的碎雪声。一团团模糊的影子从雪原上伏地而起。雪原上密布着血红色的眼睛，好像是夜空中点缀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