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乔克警觉地转过头，环顾着四周。

但是周围依旧是一片苍白的虚无，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他和达里安两个人。

“有几个人从一开始就在盯着我们，看来他们还是很在意你啊，”达里安的语气变得十分欣慰，“真是越来越放心了啊。”

“你在说什么？”乔克四处张望着，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存在。

“他们和我们不在一个世界，”达里安继续说道，“只有我的眼睛才可以看清，一个大小姐样子的小丫头，还有那个奇怪的毛头小子，还有……”

“嗯？还有谁啊？”乔克问道。

“……”

但是再没有任何声音来回答他。

“达里安！你在哪？”乔克回过头来，却发现达里安不知什么时候也消失不见了。

四周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那里。

“达里安……”

“……”

达里安消失了，毫无征兆，连招呼都没打就不见了。就像他毫无征兆地出现时一样。

“从一而终不是很好嘛。”

……

“他还需要自己伤心一会儿吧。”

另一个世界，艾拉站在昏睡的乔克的身边，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被包扎好的身体，一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旁边的泸。

“他的命应该是保住了。疗养得好的话，身体也可以恢复到原来的状态。”走出九五家族的私人医院，艾拉这样对泸说道，“看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没想到生命力居然这么顽强。”

“他的灵魂非常坚韧，”泸说道，“我能看得出来，但是中间又一道刻意被分裂开的裂隙，阻止了他发挥全部的力量。现在看来，他们又合为一体了。”

“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是好是坏。”艾拉沉思道。

“米亚，不要哭了，达里安会没事的。”泸的手轻轻搭在一旁哭得稀里哗啦的米亚的头上。

米亚还是在抽泣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多亏你调配的新药，我们才能暂时看到达里安灵魂的世界。辛苦你啦，米亚。”艾拉试着微笑地安慰她。

“艾拉姐姐……达里安哥哥他……他会死吗？他真的杀了那么多人吗……”米亚摇晃着艾拉的衣袖说道，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毕竟那两个灵魂都是这个人的，那种杀人的欲望也是他的。严格来说，他、或者说那具躯壳杀过人了。

“他确实放纵了自己杀戮的欲望。”艾拉说道。

“可是……那不是一个人……”

“但是，”艾拉继续说道，“但是那个用于杀戮的灵魂是在独立的状态下杀人的。所以应该说那只是他恶的那部分吧。每个人都有自己善的和恶的两面。恶的一面确实该死，但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要杀掉所有的人了？”

“艾拉姐姐……”

“那个单独承载着杀戮罪恶的灵魂已经消失了，现在他的灵魂又变成了善和恶的统一体。人性中的善与恶相互压制、相互制衡。走在无法确定他善性的一面能否压制住他的恶之前，我可以暂时留下他的性命。”

“真的吗？”米亚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却已经笑了起来。

“不过这只是我的意见，不知道最终父亲会做什么样的决定。”艾拉说道，“不过，我会尽量说服他的。”

“太好了！”米亚激动地跳着脚说道，“谢谢艾拉姐姐。”

“没关系的。”艾拉笑了笑，“这也是出于对整个家族利益的考虑。”

“喂，”泸忽然插话道，“我有一些问题，你方便和我解释一下吗？”

“嗯？”艾拉回过头看着泸说道，“你先说说看，我不能保证把所有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你。”

“那片破烂的医院，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你为什么称那里为【九五家的领地】，”泸问道，“还有达里安他是从哪里来的，他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为什么跑了出来？又是因为什么把自己的灵魂分成了那么极端的两半？”

“这些问题不是我能回答的，”艾拉说道，“这些事情已经牵扯到整个家族乃至帝国的机密了。现在只有我的父亲才有权利决定是否解决你的疑惑。”

“你父亲他在哪里？我现在要去见他。”

“他已经退隐家族幕后好多年了，连我见到他的机会都少之又少，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艾拉阻止泸道。

“不行！”泸说道，“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弄明白。不只是和达里安有关，还有伊莲娜，那个女人……”

泸欲言又止，他现在还不想告诉其他人自己的身份、以及和帝国家族与守护者之间的关系。

“我只能告诉你，那个达里安，他还有另一个名字，”艾拉停了一下，缓缓地说道，“也许你会熟悉一点，他原来的名字叫作乔克。”

“乔克！”这个名字在泸记忆的大海里忽然击起了一朵浪花。

但是他很快又反应到了另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对这个名字更熟悉！”

“帝国曾经用于开发魂力的试验品。”艾拉说道，“九五家的档案馆里面还保留着唯一的一份名单。”

“原来如此……卡塔通博那个女人都能看到，你也没有理由看不到的。”泸叹了口气，“看来帝国要是想抓我的话，早就来抓了啊。”

“你还是太高看自己了。”艾拉说道，“一个人是撼动不了整个帝国的统治的，你的突然消失，对于帝国来说就和战场上死掉一个士兵的影响是一样的。没人会刻意记得的。”

“看来我的命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值钱呢。”泸自我打趣道，“早知道也就没必要活得那么小心翼翼了。”

“你只要自己在意自己的命就足够了。别人就算在意，也没办法拿它去换钱。”艾拉的神情非常的严肃，眉宇之间是与她这个年龄段极度违和的成熟感。

“所以，你们在进行那种试验的时候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吗……”

乔克，泸确实很熟悉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