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镖师将手伸向牛镖师,道:“剑!”
牛镖师一扬手,果见一柄无鞘利剑抛飞到邹镖师的手上。
一个剑花耍过,邹镖师提剑而立,剑身之上映出八夫人不可置信的面容。
邹镖师低笑着问道:“八夫人很意外?”
八夫人确实很意外,明明离开前已经看见牛镖师被机关所伤,怎么会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有任何人发现或预警?还有邹镖师的剑,那不是被她亲自收在了密室之中!
牛镖师走到床畔,将冉莹抱起来,他虽欣赏八夫人,但此刻也不会多说什么,只对邹镖师说道:“楼下等。”而后便由破洞处行出。
八夫人缓缓的平复下自己的思绪,那些疑问且先不必说,专注于眼前的敌人才是主要。
只是,她有一点不明,“妾身说的交易哪一点上于你们无益或是不利,要么就请你们的当家人出来,我们再商议。”
邹镖师仍是维持那般的笑,欣赏着自己手中的剑,听到八夫人的话,他回道:“没什么,只是无趣罢了。”
他们大远镖局自有自己的一套做事风格,且也早就有计划,何须他人来指手画脚。
更何况见面就掳人,这么不友好的第一印象,他邹镖师就不会搭理,能听她说这么多已经很给面子了。
“什么!”八夫人亦是冷下了脸,她看着面前的邹镖师还有他手中的剑,已然明了当下处境。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之后,她卷起衣袖将整个香炉掀向邹镖师,同时旋身手自腰间一动,竟将整个外袍解了下来,这华贵的锦服就如那遮天的布障,裹着整个香炉中的香灰都洒向了邹镖师。
而后也不稍待,八夫人当即扑身向一旁的窗户,“哗啦”一声破窗而出,方落地便又提纵起身,直奔小楼之侧一花园之中的假山而去,那里有她提前挖好的密道。
她认为这一次之所以会失败,原因就在于她不知道牛镖师和邹镖师都是百毒不侵者,否则又怎会一而再的出乎她掌控。
一边纵跃一边心惊,整个院子里怎么听不见任何人声,连半个人影也看不见。
才这么想,忽觉一道剑气自身后追来,暗道好快的同时,足尖一转,身子便向一旁飞去,而同时,双手连甩数下,只见无数袖剑激射而出,全向剑意来袭之处而去。
追来者自然是邹镖师,他跟坠在八夫人身后,见这袖剑是不避不闪,只剑花一朵便全数击飞,那清脆的叮当之音落在两人耳中全是两种滋味。
眼看假山就在眼前,八夫人又再提气,若离弦之箭一般向前冲去,手掌运劲气击向假山岩壁某处,顿时一扇暗门打开,八夫人的身影一瞬没入其中。
邹镖师到得近前亦未犹豫,便也随其身后进入。
而看到这一切的牛镖师在发现那假山似在摇晃欲倒塌之时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大步开迈冲了进去,甚还在临门之时将滚落而下的碎石还有原先的暗门都轰碎,他所想无非是留一条后路可退。
然而可惜的是,这密道也是八夫人所设一陷阱,怎会轻易放他们离开。
只见牛镖师的身影也消失在假山之内后没多久,八夫人竟然从另一侧转了出来,她一手捂着伤口,刚才她是拼死接了邹镖师一剑方才脱身而出,只这剑气着实了得,现正在她体内肆虐,折磨的她苦不堪言。
强忍着伤痛,她扶着假山走到刚才冲进去的入口处,提力运气击于一块凸起的石块处,在她惨淡凄厉的笑容下,假山终于是轰然倒塌,将所有的出入口掩埋的死死的,“呵呵,哈哈哈,我看你们还怎么出来,哈哈哈,咳咳!”
“他们确是出不来了,可你也别想活了!”
“谁?”
“可怜啊,想你贵为八夫人,锦衣玉食,高床软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竟做下这般的事来!哼!”
一抹红色入目,八夫人惊骇的道:“竟然是你,你是什么人?”
“那不重要,反正你要死了,呵,爷还说的真没错,你们这些娘们儿最不安生,本就该陪葬!不过,你放心,你的娘家爷还用的上,不会牵累的。”
“就凭你一个小丫头?哼!谁死还不一…”八夫人不可置信的低下头看着透体而入的一柄匕首,她的心这次是真的碎了!
抽出匕首,冉莹迈步走上倒塌的假山碎石之上,仔细的看,仔细的寻,她咬了咬下唇,还是找个人问问地道的情况,那丹丸她可还没拿到呢!
再说密道之内的邹镖师和牛镖师二人,本就是一前一后进入,再加上密道如蛛网交织,错综复杂,两人始终未曾遇上。
邹镖师本是依着八夫人逃走时的方向提步纵跃,凭着他的直觉以及空气中飘散着的血腥气,然而当天地一阵摇晃之后,他便再寻不到任何方向,密道之中无烛无火便也无光,漆黑如伸手不见五指。
他提剑而立,向四周看去,却也是看不分明,耳际去听,似有轰轰之音,也有似脚步似衣帛之音,再听去,又似有人在低语,只是这风声太大,他皱着眉,密道之中怎会有这么大的风声,却感受不到风。
而另一侧的牛镖师亦与他情境相差无多,入密道没多时就感到天地摇晃,因距离较近,那倒塌之音犹如在耳,他停下脚步,知道再莽撞前行很有可能便会彻底迷失在这密道之中,或者中了什么机关消息也有可能。
只不过,他比邹镖师要强上一点的是,幼年时与他那两个总不明说的师傅在一起时什么样的地方都去过,什么样的环境都待过,所以这黑暗倒是不能耐他如何,只是相较来说暗上许多,不影响看物。
两个人就如同身处一道迷宫的两处地方,进退不得,小心翼翼。
只牛镖师的性格还好,耐得住性子,也会思前想后。
可邹镖师不然,他虽是冷如冰的样子,骨子里却是个实打实的急性子。
只见他略作观察时还好,不出一会儿便有笑容挂在嘴角,那笑十分的纯粹,映衬得他的眸子格外的亮,黑夜中看去如同一只饥饿猛兽嗜血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