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生?”裘坂笑着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区区重生之术你我又怎知没有,只是不曾见过罢了!”
桌子上终于聪明人听出来他话中之意,赶紧追问说:“怎么,裘坂兄弟这样也对重生之术有所了解?”
其他人将这个人的一体店纷纷向裘坂求证:“裘坂兄弟,刚刚说你见多识广,这死而复生之术,你若是当真知道,何不说出来与我们一同听听?”
裘坂咋咋嘴,思量了一会儿,开口说:“好吧,既然裘坂在这里与各位结识一场,那便是咱们大家有缘,此等奇闻异事说出来大家只当个故事,听听也就罢了,那我就给诸位说道说道。”
“话说这北方的有一座仙山,世人皆不知其名,唯有山下与老者世世代代居住在山脚之下,可这山下周围并无田地,亦无河流,可以说是荒草丛生,万物置于那里却都不生根,你们可知这是为什么?”
裘坂说完看向众人,众人解释摇头无以相对。
裘坂沾了一口茶接着讲述:“原来啊,这位老者吃喝度日,全都是依靠着这座仙山,居住在山脚下也算是拿自己的命,对仙山作供奉!仙山有灵自然也是要还给他者供奉之恩,故此呢你山脉之灵供养着这个老者,让他不吃不喝也能安稳度日,人的寿命始终有限,老者终有一日死去,此时献上的山脉再度发力,竟将老者死而复生,如此循环下去,便是日日有人供奉着仙山,仙山也用自己的山脉灵性延续着这位老人的生命!这算不算得是重生之术?”
“你所说的这个仙山,在什么地方?”众人看完这个故事,各自讨论,还未来得及统一发言,就被上官煜打断。
“这位公子看样子不像是行商之人,器宇轩昂气质非凡,定是大富大贵之人,不知因为什么对这山来了兴趣?话说回来仙山和重生之术本就是无影无终指使这些也都是传说,是故事,你何必如此当真?”裘坂看着上官煜面容冷静,便以搪塞之言对他。
“裘壮士!”上官煜知道“出门在外与人为善”的道理,于是好言相求:“在下自南边来,姓关,单字一个玉,此次北行,实际是因为心里一直装着一个未亡人!”
“哦?”裘坂来了兴致:“那关兄弟让在下打听这故事之中的先生,可也是为了新生之中的重生之术,想要让未亡人死而复生?”
“不错,”上官煜不妨坦白直言:“这人正是在下的妻子,前些日子我尚在病中,昏迷之际,岂料妻子竟被奸人所害,妻子对我情深意重,我自然是不愿意相信她会离我而去,可事实如此我也只能接受现实,可相思甚笃,得知未亡人离世的这一个月以来,我日日做着同一个梦,梦中是一云雾缭绕的仙山,我竟然在梦中能隐约的看见,我的妻子在那座云雾缭绕的仙山之中,故而起了寻找仙山,寻找复生之术的心思。”
“想不到公子竟还是如此深情之人,当真让我等自愧不如,”裘坂得知上官煜竟有如此情深意重的索求,便豪爽地将仙山的位置告诉他:“自此对而去,往极北之处,有一伏藏山,我这传说便是打那儿听来的,可是传说毕竟是传说,山下倒是真的有一个老人,至于他究竟是不是承地伏藏山山脉的供养,又是否真的经历过死而复生,我也说不准,若是公子愿意相信的话,可以到那儿去看看。”
“多谢。”上官煜从裘坂那儿得知了重生之术的位置,便是一刻也等不了了,与他道谢之后便立刻启程。
马车累赘,上官煜则换上了一匹枣红烈马,直直地往伏藏山的方向奔去!
上官煜去心似箭,这一路上经历了两个昼夜,不停不歇,马儿累死了好几匹,终于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伏藏山的脚下。
为了显示诚心,上官煜将马儿拴在伏藏山的山地以外,徒步前去寻找。
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上官煜不遗余力的寻找,终于在东南的翠竹林地找到了那位传说之中的白发老人!
上官煜上前,本想询问,可被老者一句话堵住了所有,也堵住了那颗蠢蠢欲喜的心。
“年轻人,你也知道这伏藏山来找什么重生之术的?”老者颤颤巍巍地问,上官煜刚要作答,老者便摆摆手笑着说:“什么重生之说,都是骗人的,这伏藏山少有人烟,但凡是来过的人,出去以后别把这传的神乎其神,什么重生之术都是以讹传讹的噱头而已,老头子我打扫便住在这山脚下,今年七十又三,黄土埋到脖子根儿,也算是见了不老少到这山里来寻找重生之术的,重生本就是违逆天命,要是真的斗起法术,那这世界不就乱套了?”
上官煜被这个答案弄的不知作何感想,怔怔地站在原地,回过神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拱拱手向老者道别,然后,失魂落魄的往山外走了。
老者朝着上官煜失魂落魄的背影,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一副淡然的微笑,感慨道:“这个世界上,活着真的有那么好吗?当你们真的活够了,才会觉得活着也是一种累赘,什么重生之术啊?简直是个笑话!”
上官煜脚步杂乱,从山上下来,左脚绊右脚,差点把自己绊个大跟头。
“王爷,”影卫的头领看他脚步踉跄,便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赶紧现身来扶住他,担忧道:“王爷您这可是在哪儿遇见了什么危险?这山上究竟有没有王爷苦心寻找的重生之术?”
“重生之术?”上官煜听到这四个字,在嘴里重复的念了一遍,然后哈哈的笑起来,笑得那样悲凉,一边笑一边说:“什么重生之术?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就跟那些所谓的,山盟海誓一样,海枯石烂又怎样?还不是说走就走?”
上官煜从伏藏山上下来,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就再也不会手足无措之际,一个人的到来解了燃眉之急。
“茉儿......茉儿......”上官煜清醒过来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着这个名字。
“你就这么想她?这么想见到她?”一个男人的声音,空灵飘荡,竟然不像是这凡间男子应有的,翩然的身姿如同临世的谪仙一般。
上官煜听见有人跟他搭话,尽力的睁开眼睛,眼前果然出现了一个眉目之间带有一道极红极鲜艳朱砂痣的男人,男人皮肤透白几乎都能闪着精光,宽大的衣袍穿在他身上并不显得旷荡,反而有一股子仙风道骨的感觉。
“秦风?”上官煜辨认出了来者的身份,疑问道:“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说是不来,你岂不是性命不保了吗?”秦风丝毫没有对上官煜的惧意,好似他们之间是平等的,兄弟一般的可以随意调侃,随意开玩笑。
上官煜抬了抬肩膀,只觉得肩胛骨上剧痛无比,但是他却没有感受疼痛的心情,这沉沉的说:“性命不保又怎样?我想要的再也回不来了,只要她不回来,这条命我早就不想要了。”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么痴情,”秦风从怀里取出了一个朴素的药瓶,打开瓶塞,倒出一粒药丸,递给上官煜:“把它吃下去,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我不吃,”上官煜别开头:“我说过了,这条命我已经用够了,若是老天瞧着喜欢拿去便是,我绝不挣扎。”
“你不怕死?”秦风当然知道上官煜不怕痛,更不怕死,但是做人好歹还是应该珍惜命的嘛!
“我不想活。”上官煜的回答倒也干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虽然是男人这也让人起了一种怜惜之感。
秦风淡淡的微笑着,走到茶几前倒了一杯清水来,却没有递给上官煜,只是毫不在意的说:“你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活着吗?”
“怕?”上官煜带着疑惑的语气,然后又自嘲的笑了笑:“呵呵,你我二人也算是熟识,你何曾见过我怕的时候?只不过是觉得活着疲惫了,厌倦了,明知早晚都会结束,那何不早早结束了好?”
“上官兄,这么多年以来,看来你一点儿都没变。”秦风笑着坐在床边,说:“想想老话说的也都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这怜香惜玉重情重义的性子都经历过这么多挫折了,也没见你有所收敛!”
上官煜现在他的打趣既不搭理也不反驳,只是看着床前的墙壁,墙壁上挂着的是一柄利剑!
秦风继续挑弄着碗里的清水,接着说:“这世间情爱之事当真值得你如此留恋,留恋到连性命都不要,留恋到忘记你当初的一番抱负?江山与美人并存,你当真愿意舍弃江山拥抱美人?此生你可后悔?”
“你懂什么?”上官煜听他这么说,下意识的想反驳:“我认识你的时候,我们便是少年时期,那时你便跟着你师父游历天下成为道士了,男女之间的情爱你大概没有机会经历,自然不会懂!”
秦风听见上官煜这么说的时候神色不见任何异常,嘴角依旧挂着轻轻的笑容,只是手中一直跳动的清水微微的向外撒了一地,落在了他的玄青色的长袍之上,好在颜色深重,一点点青春的水渍看不出来。
“是,我大概是不懂,可是你......”秦风话还没说完,身体比他的脑子抢先一步到了上官煜的身前,一出手打落了他毅然决然挥向自己脖颈的长剑,长剑锋利无比,还是划断了上官煜脖子旁边的几缕发丝,白皙的脖子上也现出了几粒血珠。
秦风握着从上官煜手里抢过来的长剑,难得地看见他的脸上出现出了浅笑之外的其他神色,声音很严肃,说:“这是干什么?我好不容易把你的命从鬼门关门口拉回来,你就这么不珍惜?这条命是我救的,想死的话,可问过我有没有答应?”
“哈哈!”上官煜沉寂着的脸忽然大笑:“是啊是啊,我这条命是被你救的,你有权利过问我这条命是去是留,可我这场面也是她苏茉儿三番两次涉险取回来的,这一次还把她自己的命给搭上了,我这条命啊!现在不属于我自己了,他是你们的!”
“你......”秦风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气得说不出话来,可是他又非得想说点什么不可:“我原以为你的神智也跟着她去了,没曾想到你原来还记得这些,你既然记得,又何必做这些糊涂事呢?你记清楚明白,这条命是她三番两次涉险,最后搭上她自己的命换回来的,又何苦不好好珍惜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你好好的活着,你如今却这样作践败坏她的心意?我求你仔细想想,若是这次我没有拦得住你,你真的如愿了?到了下面见到了她,他是会高兴你为她殉情,还是会为了你辜负了她的心意而恼怒,你自己想想吧!”
“我只是想跟她在一起而已。”上官煜听了秦风所说的话,果然沉默了许久,最后竟然只有这样的一句,倒是让秦风懊恼不已。
“上官煜,我现在就想知道,你究竟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上官煜?”秦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咆哮说:“我曾记得少年时候,是谁跟我说过他的宏图志愿?他说他庆幸生于皇家,生来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坐上皇位,治理天下,尽管后来事情有变,他与他的宏图志愿擦肩而过,可是他依旧没有放弃,也是因为这个,我才愿意再入尘世与他共谋这天下,可到了最后,他竟然就为了一个女人把我们苦心经营的这一切都拱手让了出去,你明知你交托的那个人无心于此,这样做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年幼时的你自己,对得起这天下的百姓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