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煜因为鼻息被捏住,呼吸不畅所以将喝下去的生豆浆一口气悉数喷出,人也因为这一折腾悠悠转醒。
把那一众大夫看的是目瞪口呆。
苏茉儿见他醒来,逐渐恢复了神智,悬着的心脏也就稍稍放下。
上官煜清醒过来看见是苏茉儿坐在床边,心里一阵复杂。
“王爷醒了,您这一晕倒可吓死臣妾了呢!快,”苏茉儿把碗伸到上官煜的面前,微笑着说:“喝了它。”
“有劳爱妃了!”上官煜一把把她拉进怀里,贴近她的耳边,小声问:“你给我喝的什么?”
“药,治病的药。”苏茉儿知道他在打的是什么注意,于是也小声的回应他。
“王爷快喝了,不然病怎么能好呢?”苏茉儿一副贤惠的样子,双手把碗奉到上官煜唇边。
上官煜微笑着结果,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饮而尽。
大夫们见上官煜果然在苏茉儿的救治之下苏醒过来,不禁称赞苏茉儿:“王妃当真是女华佗在世啊,我等佩服至极!”
苏茉儿微微一笑,对着几位老大夫说:“几位老者客气了,医者就是应该事事以病人为先,我不过是恰巧知道这‘异域奇毒’的解法而已,实在是不足挂齿。”然后便不再听他们那些有的没的恭维之言,转身对连城载说:“送这几位出去吧。”
众人走后,房间里又只剩下这二人,上官煜一脸冷漠:“你给我喝的究竟是什么?”
“药。”
“什么药?”
“治病的药。”
上官煜听这话极其耳熟,半天后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那天逼她喝药的时候的一番言论,没想到这次竟然用到他自己身上。
看着苏茉儿依旧坐在凳子上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上官煜眯了眯眼睛,问她:“你还不走?可是有事找本王?”
没错,她原本就是为了小雪的事儿来的。
“是,我想替我家丫鬟小雪讨个婆家。”苏茉儿开门见山。
上官煜不说话,面无表情的等着她的下文。
苏茉儿见状继续说:“就是你身边的那个书童——柳避尘。”
果然是他!
上官煜腹诽:这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这件事情本王要好好考虑一番,日后给你答复。”
苏茉儿挑眉,心里知道他既然这么说大概就是想委婉的告诉她:没门儿!
其实这个结果她早就想到的。
不过临走之前她还是很负责的告诉上官煜:“这几天你会腹泻,不过不用担心,泻过之后你的症状就会消除的。”
原来昨日府中之人是误食了沾有桃花粉的食物才导致上吐下泻,上官煜也是一样,只不过他之所以会晕倒是因为对桃花粉过敏而已。苏茉儿以生豆浆灌之,使得豆浆中的物质充分化解掉桃花粉,再有巴豆催泻使得残余排除体外,过敏之症自然解除。
苏茉儿在回去的路上见到了连管家,于是吩咐说:“据我所知府中之人应是误食了桃花粉所以才至上吐下泻,让他们不要害怕,桃花分本身无毒,只是性温凉少食可去燥火,若是有人出现类似王爷的症状,可按照我刚才的法子除药性。”
老管家经过这一次,总算是对这个王妃佩服的五体投地,苏茉儿说什么他自然是全数照办。
回到院子里,看见小雪急的团团转,瞧见她回来了,便急急忙忙的开口:“小姐,王爷醒了吗?”
苏茉儿当然知道她的心思在何处,说:“已经醒了。”
“那...那件事”小雪的脸颊又开始红了起来,想问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好吱吱唔唔的在她身边打转转。
苏茉儿知道那件事十有八九是成不了的,所以她不想给小雪这么大的幻想,是害怕她日后更加失望,于是说:“王爷说这王府之中的男子随你挑,独独这柳避尘不行。”
“为何不行?”小雪听到后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苏茉儿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但是这倒是遂了她的意愿,毕竟她自己也不希望小雪跟了柳避尘。
看见小雪失落的样子,苏茉儿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是说:“这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你为何就非他柳避尘不可?倒不如把眼光放宽些,莫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才好!”
谁知小雪这一次却没有痛哭,而是很坚强的点了点头,说:“小雪知道了,谢谢你小姐。”
看着小雪这个样子,苏茉儿竟然更加心疼的慌,说:“你也莫要伤悲,没有了他小姐再给你找个好的就是,到时候我便许你们自由,这王府外的天地总是比里面干净的。”
谁知小雪竟然摇摇头,说:“我不要自由,小雪愿意一辈子跟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哪里都不去!”她说的极为坚定,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还闪着微微的光芒。
苏茉儿安慰似的点点头,轻声说了一声“好”。
在苏茉儿走后,上官煜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思来想去都弄不清楚这个苏茉儿究竟是个什么身份。若说她是皇上和礼部那边的派来的奸细,那她为什么要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一定要救自己?若说她不是奸细,为什么会知道怎么解除掉自己身上的奇毒?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说这个苏茉儿另有目的?还有为什么她一定要让她自己的贴身丫鬟嫁给柳避尘呢?
这一切饶是深谙宫闱斗争的上官煜一时之间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之间走得飞快,看着院子里的桃花此时都变成了红尘碾入泥土,苏茉儿不禁感叹道:“时光弹指老,匆匆不回头。”
小雪近日倒是安静了许多,不再偷偷跑出去找柳避尘,而是静静的待在院子里,绣绣帕子做做衣裳,安静到如果你不仔细寻找,就发现不了她的存在。
这样的小雪无疑是让她最担心的,毕竟能让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一下在变成现在这样沉默寡言的少女,这种打击是极难弥补回来的,对此苏茉儿并没有什么好法子,只能静静地为她撑起一片天。
时光飞逝,转眼一直隆冬季节。
临近年关,整个京都上至奢华皇宫下至寻常百姓家,处处张灯结彩,一股浓浓的年味儿扑面而来。
这日清晨,苏茉儿从暖暖的被窝中起身,尽管窝中烧着火红的炭火来取暖,依旧不能驱散这清冬的严寒。只见她从被窝里跳出来,一边搓着手一边蹦蹦跳跳地踩到地上,地面上铺着御寒的厚驼绒的惜花地毯,雪白小巧的玉足与绣着嫣红牡丹的地毯相配,别是一番诱人的图画。可是尽管有御寒的上品地毯的保护,苏茉儿还是感到一阵冰凉从足心一直冲到发梢。
待她从书案上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以极快的速度钻回了被中,还一个劲儿地哆嗦个不停。
好不容易身子回暖,苏茉儿又把胳膊身处被外,只见手掌中躺着一个鲜艳的物件儿,通体雪白的羊脂玉雕成的麒麟瑞兽,瑞兽的头顶上面是一个编制精巧的同心结,中间穿过一根细细地红色丝带,下面垂着一把与丝带同色的红红的流苏坠子。
苏茉儿不禁用手细细抚摸,由下而上,自流苏的尾部到麒麟最后停留在那柄同心结上。回想拿到这物件时的情景苏茉儿的脸色不禁红了起来。
这挂坠儿是夜未眠临走时的前一夜送给她的,那时还是夏暮秋初,那天下午她和小雪在院子里面闲着透气,小雪已经从柳避尘的阴影之中走出,只是变得不太爱说话了,所以苏茉儿一个人在院子里是极闷的,正好这时夜未眠从院外经过,听见她在这园中唉声叹气,于是便进来,没想到还真的是她。于是二人便熟络的攀谈起来。
夏末季节,初秋的凉爽已至,只是偶尔风中还是带着夏天的潮湿气息,不过好在并不严重。
秋风吹黄了树叶,但是吹醒了夜未眠的那颗怦然悸动的真心。
看着苏茉儿孤独地坐在护栏之上,双手自由的随意搭在身体的两侧,头颅微扬显现出修长白皙的鹅颈,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引得夜未眠不自觉的偷偷瞄上一瞄。
半晌,他才站在门口开口:“小王路过此处,不知王妃可否赏杯茶吃?”
苏茉儿闻声向门口看去,发现站在门口的竟然是夜未眠,不禁喜从心中起,但是面上仍是一派沉静,只见她温婉含蓄地一笑,说:“王子想吃茶,我怎能不备些好的来!”说完便转头向正在专心致志绣花的小雪吩咐道:“小雪,还不快备些上好的香茶来款待贵客!”
小雪闻声看了门口的夜未眠一眼,倒是什么也没说,放下手中的活计,到小厨房去烧水泡茶了。
“王子,快请坐!”苏茉儿向门口的夜未眠招呼道。
夜未眠进门来客套的说了句“多谢”,便连利的坐在院中的小石凳上。
“王爷怎会到我这个地方来?”苏茉儿开口询问。毕竟她这个别院位置偏僻,隐隐坐落在偌大的王府里的一个小小角落里,一般人若是不经人指引是不会轻易找到的。
夜未眠听她有此一问,不禁笑道:“小王也不知怎会不由自主的走到此地,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他的笑很温柔,就像春水一样温和清澈。
苏茉儿听他这么说,自然不会再细细追究下去。不一会儿,小雪便捧着茶壶回到了前院。
苏茉儿结果小雪递过来的热水,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模样,甚是担心地说:“快回去歇歇吧,看你眼底的乌青便知你许久不得一个安稳的睡眠了。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快下去吧!”
小雪听闻并推脱,只是微微半蹲行礼道谢后便进到旁边的耳房里。
看着她消瘦落寞的背影,苏茉儿不禁‘哎’地长叹一声。
夜未眠看她因为一个小丫鬟愁容满面,觉得不可思议地问道:“王妃因何事而烦恼?可否说出来让小王一听,说不定我能帮得上王妃呢。”
苏茉儿见他一脸真诚,便觉得告诉他也无妨,即使不能帮她什么好歹说出来心里也能痛快点儿。于是便将小雪如何单相思柳避尘的事说了出来。
夜未眠听后暗暗惊奇,没想到这个苏茉儿还是这样一个关爱下人的善良女子,心里对她的好感更是增加了一分
“那王妃何不赐婚给他们,想必以小雪姑娘的相貌应当是能配得上的。”夜未眠觉得事情很是简单。
“哎,”只见苏茉儿又叹了一口气,回答他:“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着,但是谁承想到小雪喜欢上的竟然是王爷身边的书童柳避尘!”
“哦?”
苏茉儿想到他应该并不知道柳避尘的身份,便解释说:“柳避尘是王爷从宫里带出来的书童,从小一起长大,虽说是身边的侍读书童,但实际上是情同手足与亲兄弟无二,所以此事我便不能就这样自己草草定下来,须得与王爷商量后才可以下定论。更何况那柳避尘并不喜欢小雪啊,即使王爷同意硬是逼着他娶了小雪,只怕到时候小雪也过不上安稳日子。”
夜未眠点点头。
说话间苏茉儿已晾好清水,准备开始泡茶了。
夜未眠对此举甚是不解,故以询问之色看向苏茉儿。
苏茉儿看他的样子,便细细解释道:“寻常茶水是要用极热的滚烫之水沏来才能得到茶香,但是此茶却是极北地区的雪山尖山采集下来的‘银峰冰茶’,万万是受不得那滚开的萃烫,只有用微微烫手的温泉之水才能泡出其独特的香味。”
夜未眠受教地点点头:“没想到王妃对茶道还颇有研究,此后小王是万万不敢小看了!”
苏茉儿听后笑而不答,只是流利地将茶饼丢入放凉的的温泉之水中,盖上壶盖静待片刻,便将绿绿的茶汁细细地过网筛滤一遍,将茶叶的残渣细细避过,最后才慢慢的将茶水悉数倒入小巧的茶杯之中。
她本就长的清秀自然,脸上粉黛未施更显得她肤若凝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