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意外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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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将至,学校终于放假了!但对于姜文浩来说,他的忙碌才刚刚开始!家附近的足球场已经在开始搭建游园场,他雄心勃勃,早已看好了一个位置。今年的饮食摊,规模比去年扩大了三倍!不仅于此,他还看中了两门生意。一是鞭炮,我想大家都清楚,鞭炮对中国的春节意味着什么,在这期间,鞭炮销售绝对是暴利行业!而当年又不需要什么牌照,所以姜文浩很容易便进了上万的鞭炮。二来就是搞套圈游戏,牵一根绳子,在前边的地上放上各种奖品,玩的人花钱买圈圈套奖品,套中什么得什么。

人手方面,竟然是去年班底的增加。黄珏明、姜华自不必说,董影也加人了春节打短工的行列。而去年那两个高中学生,在姜文浩贴出招工启事后,他们第一时间就回来报道!当然了,姜文浩是个好老板,待人好、工钱高,别人当然愿意来了。由于今年规模更大,需要的人手更多,两个高中生自告奋勇帮姜文浩招来他们的同学。有了他们的现身说法,招工进行得异常顺利,很快,所有的人手都齐了。

1994年春,也是华新搞游园会的最后一年。过了今年,经营形势越发严峻的华新再也没有能力搞这样的活动了。虽然对大家来说,春节游园会大大丰富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生活,可从经济学角度来说,这属于严重亏本的买卖。在市场经济的大势所趋下,泯灭于历史也在情理之中了。最重要一点,除了华新以外,其他参加游园会的商家几乎全赚的盆满钵溢!

开业第一天,姜文浩就遇上了一件倒霉事……

游乐园人流量很大,来此抢占商机的商贩也很多,为此,难免有时会发生点摩擦。现在,这个问题就叫姜文浩给遇上了。同样是做饮食,旁边的人要求姜文浩他们挪开一个位置,好让他们多摆一个桌子。

姜文浩当然不肯了,遂皱眉道:“位置都是事先向管理处申请的,都规划好了,我也缴纳了足够的管理费。是你们踩过界了,凭什么要让我们让?”他的态度相当强硬,说起来,姜文浩在位置的方位和面积上是很占便宜的。身为华新职工,他以父母的名义进行申请,以补贴家用为由,当然可以得到华新游园会管理处的优待。

咦?那人露出惊讶的神色,他没想到,姜文浩小小年纪,却如此干燥。(重庆方言,有不自量力、脾气火爆的含义)

他蛮横地道:“你的摊位那么大,喊你让出一个桌子给我们有啥子嘛。”

简直无理取闹!姜文浩怒火勃发,他很清楚,此时绝不能退让。要让别人以为自己好欺负,说不定会得寸进尺。让了一张桌子,就会要他让两张桌子,如此下去,他岂不是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强忍怒火,姜文浩据理力争:“地方大小、位置不是由我决定,游园会管理处有规章制度在那里摆着!你要觉得不妥,就叫管理处的人来裁定好了!”

“那些我不管,我只知道,你的地方大了,我的地方小了!”

他x的什么强盗逻辑?姜文浩反唇相讥:“照你这么说,假如你钱少,别人钱多,你就可以找别人拿啰?”

那人怒道:“你说什么哎?”说着,上前一步,有想扁姜文浩的意思。

“你干什么!”黄珏明喝道,想大欺小?先问问他肯不肯。

“你要干什么嘛?”那人不屑道,他身后,有三个大男人靠了过来。

原来如此,看他们好欺负啊,姜文浩恍然。自己这边,他、董影、姜华只是小孩子。两个高中生显得稚嫩,喊来帮忙饮食摊的又是一个女生。卖鞭炮、搞套圈的则在球场的另一边。相隔甚远,中间隔着那么多人。唯独只有个黄珏明还勉强看得过去,不过他的腿却是跛的。旁边的商贩估计正是准了这点,才干如此肆无忌惮吧。

想想也对,除了自己和黄叔叔,包括两个高中生在内,姜华等人眼中已然露出畏惧的神色了。

那人冷冷一笑:“今天你们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黄珏明大怒:“你说什么?”眼见冲突不可避免,姜文浩却阻止了他。黄珏明不解:“为什么?别看那四个人嚣张,我有把握,一个人就能解决他们。”

姜文浩道:“我当然清楚黄叔叔你的实力,那几个人,不过在班门弄斧而已。但是,一旦干起来,影响到摊子,我们今天的生意就别想做了。一天下来,我们要损失多少?就算把那四个家伙打成猪头,也是弥补不了的。”

黄珏明愕然:“难道就这么算了,息事宁人?”

姜文浩哼道:“当然不是了,打电话回翔睿,叫保安部和营业部的男人全部过来。立刻,开公司的送货车!”

在一旁竖起耳朵的姜华一听这话,唯恐天下不乱的他立即眉飞色舞道:“好啊,叫齐人马,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相对而言,董影一贯属于那种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她皱眉道:“大猩猩,你要不要这么夸张哦。”

“这小姑娘说得对。”黄珏明赞同董影:“不用那么大费周章的。”

姜文浩摇摇头,白眼道:“你们没明白我的意思,靠,我又不是混社会的,不会乱来啦!叫那么多人来,只是做给那几个家伙看。想仗势欺人,得先摸清楚对手的实力,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当然,如果他们再不识相,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还是黄珏明最先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威慑?”

姜文浩弹一个响指:“冰果,答对了。”

对于不熟悉姜文浩的那三个高年级学生来说,他们看姜文浩的眼神都开始惊异——这家伙什么人啊?

“你们会后悔的!”姜文浩朝那四个人森然地抛下一句,他们并不放在眼中,而是反过来对姜文浩提出警告。

“小子,说话别这么目中无人哦,不然我真的无法保证待会儿会发生点什么!”

死到临头还没有觉悟,姜文浩恨恨地想到,这些混蛋,他不介意将威慑变成真正的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电话打到唐筱曦的大哥大上,唐筱曦正忙呢,却不想姜文浩的麻烦电话就打进来了。

唐筱曦大吃一惊:“召集人马给你压场子?!”

“嗯。”

唐筱曦那个恶寒啊,心想姜文浩的确能惹事儿,遂提醒他:“千万别太过火哦!”

姜文浩淡淡地道:“表姐你是清楚我的,我做事什么时候没有分寸了?”

“好,我立刻帮你喊人。如果不够的话,姐再帮你找!”好吧,我承认,其实唐筱曦内里也有点好事吧。

没让姜文浩等多久,两台翔睿原本送货的面包车就杀到了,从上面下来十三个男人来。他们一到,姜文浩的声势立时为之大振。

“黄部长,文浩。”对黄珏明和姜文浩,他们尊重是发自内心的——这是当然,一个是保安部的最高负责人,一个是传说中最神秘的老板的儿子。

“就是他们!”姜文浩手朝旁边一指,十三个人立刻将旁边的摊子围了起来。食客们纷纷退散,改为在一旁看热闹。

这下,轮到刚才嚣张的人色变了:“你们、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没什么,你欺负我们老板的儿子,我们底下的人看不过,所以过来找你评理来了。”说话的人是一个看起来颇为精明的人,他戏也演得不错,估计来之前挑选过。

姜文浩在旁边暗暗点头,这家伙,有前途!

保安部原本就是由退伍军人组成,那种气势,绝对是相当迫人的。和姜文浩起冲突的那四个又不是什么“江湖人士”、“亡命徒”,自然如姜文浩的猜想般,被唬住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形势比人强,他们只能认怂。

最后,他们让回了那张桌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姜文浩也没继续追究。

姜文浩召来的人临离开前,还是由那个最会演戏的人,撂下一句场面话:“如果你们不服气,可以选择找管理处,也可以选择报警。当然,你还可以找帮手上门讨个说法。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做事之前先考虑清楚自身实力,我们老板财雄势大,可不是你能比拟的!”

那四个人未必有多相信这番说辞,但他们连目前的十几个来人都比不过,又怎能去挑衅那背后所谓的老板?再加上姜文浩又留了很大余地,所谓和气生财,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好了。

这只是最初一天一个小小插曲,接下来几天,大家倒也相安无事。

大年30前夕,姜文浩将所有生意暂时交由黄珏明打理,而自己,则要消失三天。老板有事,当然不能说请假,也没必要解释原因的。黄珏明向姜文浩保证,在此期间,一定不会有任何问题。

要回老家了啊!莫名的,姜文浩心中一阵感叹。话说距离冲淡感情,这话在姜文浩身上来说是不错的。未来好多年了,姜文浩都没能回去看一下。亲情间的淡薄,使得姜文浩连一年一次的相聚机会都放弃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距离,不过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积累和诱因。谁是谁非,犹如一团乱麻,又岂能轻易说清呢?可不管如何,姜文浩都有自己的判断!

26年前,身为家中老大的姜大维时年16岁,刚好遇上了上山下乡运动。姜大维兄弟姐们5人,他也是唯一一个当知青的。这一离开,也开启了和母亲一家,也就是姜文浩的奶奶相隔两地的生活。从城市距离来讲,也就两三个小时的车程……

上山下乡结束后,姜文浩被分配到华新当了一名光荣的国企工人。想当初,那可是全家的骄傲啊。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94年一过,兄弟姐妹间的情况完全转变了。身为大哥,姜大维是最不进取的一个。

当然了,在第三代的堂兄弟姐们中,继承姜大维衣钵,也是华新出身的姜文浩同样是老大,同样是最没出息的那个。

今年,是姜文浩得到最多压岁钱的一年。可是,他更想证明给所有人看,老大家,是绝对不会让人小觑的!他要找回面子!

“什么,人均一百?”姜文浩老妈陈兰脸颊肌肉在抽搐:“你包红包我不反对,可需要这么多吗?你很多钱是不是?”陈兰万万没料到,这个要求居然是姜文浩提出来的。

“妈,这个红包我出啊。”姜文浩道。

姜大维亦显肉痛:“就算是你的,可这也太多了。以前过年的时候,你得到的红包加起来都没有一百。”

“可是老爸,你别忘了,春节我收红包,你却有多久没发红包出去了?”姜文浩反问道。

姜大维神色一黯,说不出话来。中国人讲究礼尚往来,发红包不是必然,可别人给你的小孩发了红包,你若没有表示就不好了。哪怕是亲戚也不例外,过去几年姜文浩只收不出,其原因就在于姜大维经济拮据,发红包实在肉痛,遂只好装莽了。(装傻)

姜大维明白了姜文浩的意思,道:“好吧,反正钱是你挣的。”内心里,他在大赞姜文浩的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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