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易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死死的盯着有着文人气的醉酒男子说道:“云边城你这小辈,刚刚被分手就想另寻新欢,我看你这云城三杰之首的儒雅公子徒有虚名”
“名声什么的没所谓,不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前辈是这方面的高人,你说是吧”这句话明明带有嘲讽,可从云边城口中说出丝毫不觉得盛气凌人,只觉得理所当然。
“好,好,你不比我,听说你为了筑就蕴灵的本命物花光了积蓄,现在又能有多少灵晶,我呢,就这么点爱好,即使拼了所有家当也不足惜”
“四百灵晶”源易及时的印证了自己不差钱的说法。
“本来君子不夺人所好,我又刚到及冠之年,对男女之事更应该节制,可我现在心情不好,那该怎么办才好呢”云边城摸着俏长的手指假装思考道。
“我想好了那我叫四百五十灵晶好了”云边城顿了顿抬头自问自答的说道。
“早心情不好晚心情不好偏偏这时候心情不好,云小子你成心的吧”
“甭管我是不是成心的,威逼利诱这些手段在我这里行不通,你就说你能不能加价吧”云边城依旧语气平和的说着挑衅的话。
源易盯着半醉的云边城看了良久,咬牙说道:“六百灵晶,这是我所有身家了,你能多出一毫一厘我转头就走”
源易嘴上说着无所谓,可脸上的表情却狰狞到了极点,漂亮女人他见多了,玩过的也不少,但让他第一眼就心动的只有这一个,如果能够占有,自己的人生就算圆满了。
云边城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传出,众人只当他认怂了。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绝不是他不想发出声音,而是不能。
他的声音被人扼杀在喉咙里,也正因为这样,弥漫在他眼前的一层白雾有了消散的迹象,就在此时,一支被锁在云边城灵窍中的半透明白笔焦急的冲了出来朝着白雾一挥,顿时挥开迷雾见天明,云边城看清了……
源易见云边城不再出声,猖狂大笑着走向台上的她,准备收获胜利的果实,想像着那白瓷般细腻光滑的皮肤摩擦着自己的身体,冷淡的圣女脸在自己的调教下变得放荡无比,娇喘声声浪叫着郎君的光景,源易兴奋的加快了脚步。
“他同意了,我可没同意!”
源易停下脚步,扭头寻找胆敢打断自己好事的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并不难找,因为柳潇已经站了起来,直面源易。
源易狞笑着看着柳潇,现在源易的表情像极了一头被打断了进食的野猪,通红的瞳孔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扭曲的五官满是残酷的意味。
他要扭断眼前这人的脖子,让所有人明白野猪面对老虎的忍让并不意味着连羊羔都可以踩在自己的头上,不明白这点的,得到的结果唯有死亡。
而柳潇在源易的眼里就是这么一只羊羔。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争抢?”源易朝着柳潇一步一步走去。
源易每踏出一步,身形就膨胀一分,显得在源易踏出第一步时便低垂下头颅的柳潇矮小一分。
当源易踏出第五步时,不足一米七的身高拔高到了七尺有余,这更显一直伫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柳潇的渺小与可怜。
在场一部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嫖客发出叱笑声,叱笑的对象自然是柳潇,脑袋一热就站了出来,现在却连面对都不敢,着实让人看不起。
宋菲下意识的退后几步,尽量与柳潇保持距离,她将脑袋撇到一旁不忍看到接下来发生的惨状。
你说你沉寂了这么久,最后为什么要跳出来逞能,安安静静甘当一个小角色不就好了。
柳潇根本没有在乎他人的眼光,在源易踏出第一步时,柳潇敏锐的察觉到其影子隐晦的气机波动,每踏出一步气机就增添一分直至第五步达到了巅峰。
当源易刚刚准备踏出第六步时,一直等待着时机的柳潇动了,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恰恰是此时柳潇的写照。
身动刀也动,一柄纸刀率先从柳潇的指间飞射而出,刀尖所指赫然是源易即将落下的第六步所在。
源易落也不是收也不是,落下必定被飞刀所伤,不落则已达巅峰的气机会一泻千里反伤其身。
在那一刹那源易的脚举棋不定的停在了半空,但柳潇根本没给源易犹豫的机会,一刀之后又是一刀,这一刀直插源易的面门。
源易皱了皱眉,竟然不再摇摆咬牙直接踏出了第六步,第六步落下的同时柳潇的刀亳不留情插进了源易的小腿。
鲜血从源易小腿足有寸深的伤口处不断流出,沿着皮肤浸染到大理石地面,源易痛得嘴角不停抽搐,却强忍着愣是不哼一声。
源易落下第六步的瞬间不顾脚上的疼痛反而扬起了手,挥开了直射自己面门的飞刀,没错,的确是挥开,锋利的飞刀环绕着淡青的风灵力只在源易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随着第二柄飞刀被打落,柳潇的第三柄飞刀不知何时诡异的绕到了源易的背后,刀尖对准心脏刺了下去。
这一刺不比第一刀,才刚刚刺进肉里就被卡住了,源易诧异的挑了挑眉,随手往身后一抹,飞刀被其双指夹在了指间。
源易扭了扭脖颈,先是看了看飞刀然后抬头正视着柳潇说道:“看来是我小看了你,你在短短的时间内针对我第六步的踏出与否设了一个局,先是第一刀借着我害怕受伤的心理使我犹豫,紧接着第二刀迫使我躲避从而放弃踏出第六步,最后则一刀定音夺我性命”
源易顿了顿,赞叹道:“能看出我第六步踏出的关键与否证明了你敏锐的观察力,低头不声不响反映了你示敌以弱的谨慎心,一环连着一环的计谋说明你有一个聪明的头脑,三者相加我差点就栽在你手上”
源易握了握增大到足有两个常人大小的拳头,话风一变厉声说道:“可惜我也不是一个草包,如果不是年纪大了喜欢说道说道过来人的道理,让你明白年纪不是白长的,你早已经被我砸成肉了”
“好了,道理讲完了我也舒坦了,所以你可以去死了!”源易突然拳头一凝,朝着柳潇当头砸去。
柳潇当然不会真去听源易那什么狗屁道理,在源易说话的当口柳潇的第二把刀已经被他招回了手里,在源易出拳的一刹被柳潇递了出去。
刀自然是快过拳的,在源易的拳离柳潇头顶还有一尺有余的时候,柳潇的刀已经向源易心口刺去。
“说了没用的,不要再挣扎了”源易狞笑着摇摇头不躲不避打算以伤换命。
有利器划开皮肤,穿过血肉,鲜血喷涌的声音响起,源易怔了怔,不敢置信的低头看了看,七尺有余的身体不甘的往后坠去,伸出的拳头砸碎了身旁的桌椅。
柳潇看着死不瞑目的源易低声自语道:“年纪大了道理是能说过了,但奈何道理有说得清的也有说不清的,实力不够,早死晚死罢了”
柳潇说话间有黑色的物质不停的从源易第一次受伤的伤口流出又流回到柳潇的脚下汇成一道不像柳潇影子的影子。
血流了一地,但奇怪的是柳潇并没有闻到刺鼻的血腥气,因为有一股昙花的香气溢满了他的鼻翼。
闻香识女人,一个倾国倾城的佳人渡到了柳潇面前,有缕缕青丝撩拨着心痒的柳潇,正如那一句糯糯的轻语:“我是你的人了”羞红了少年的脸。
还没等手足无措的少年反应过来,一抹炙热的红唇印在了少年微红的额头,一路轻轻的摩擦着滑到了耳垂,下一秒是少女吐气如昙的咬耳朵:“你被我盖上了印章,所以你也是我的人了”
大红的唇印在柳潇的额头由浓转淡诡异的隐去,可他的心跳却没有半分平稳的迹象,不争气的骤跳着。
跳动的频率仿佛整个世界只剩这一个声音,不是仿佛!的确只有一个声音,因为除此之外世界是静止的。
泼出的酒停滞在半空,惊慌失措被绊倒的人要倒不倒,宋菲雕塑般掩嘴维持着诧异的表情一动不动,唯一独特点的就属云边城那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奇怪的是,变得谨慎的柳潇对此却视而不见,他的眼里只有面前这个如梦如幻的女子。
柳潇痴痴的看着,而被看的少女却苦恼的想着心事:“这样就算私定终身了吧,不,还少了一样,妈妈说过要有一件定情信物”
“什么东西做定情信物好呢?”少女苦恼的跺了跺脚,“有了!”,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笑了,这一笑笑出了一对可爱的小酒窝一对风铃似的梨窝,让少女从云朵变成了春风,如沫春风。
少女从阳玉脂般套着戒指的食指处取出了一枚小一号的银戒,她拿着银戒与柳潇的手比划了一下,径直朝小拇指套了下去,这一套似乎套没了少女攒了几天的勇气,急冲冲的转身离去。
少女离开的背影带着几分小女孩的雀跃,蹦跳着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二眼,一眼带着俏皮望向柳潇,有些恶作剧意味的说道:“这仅仅是开始哦”,一眼含着警告意味瞥向云边城,其中的盛气凌人遮也遮不住。
随着少女的离去,凤楼外的昙花刹那凋零,从花到叶殃及到根一寸寸纷纷埋葬在了土里。
而走开了许远的少女脸色变得如晚霞般通红,有些忐忑的碎念念:“我是不是太主动了”,“他喜欢上我没有”,“妈妈说,女追男隔层纱是不是真的”,“他无辜瞪出的杏仁眼好可爱哦”,“羞红的耳朵也好可爱”……凶神恶煞的前辈现在这么萌的啊,想当年……声音渐渐的模糊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