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的灯饰,糜烂的气息,来来往往醉酒的男人,投怀送抱放荡的女子,这座凤楼与别处的青楼一般无二。
声声娇喘从楼里传到楼外,却在柳潇的心里不能荡起一点水花,因为他不是到这儿来找乐子的。
柳潇到过的青楼多了去了,都大同小异,不管是坦坦荡荡的灯红酒绿,还是琴棋书画的附庸风雅……它们都换汤不换药,目标还是最后床上的风花雪月,俗称滚床单。
可这凤楼着实给了伪流氓柳潇一个惊喜,他看到了一簇簇在盆栽里盛开的白色昙花,一眼,二眼,三眼……常久的绽放着,仿佛世界上所有的昙花用它们的刹那换取了这几朵昙花的永恒。
昙花的淡雅圣洁,青楼的纸醉金迷,让两者显得格格不入。
柳潇走过那一堆清淡的白,走进敝开着大门的凤楼,不知为何,心中有丝丝疑惑在弥漫。
一只手突然拦住了柳潇的去路,手的主人估摸着三十来岁的年龄,至于为什么是估摸,因为这长的不差的女子脸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粉,遮盖了显露年龄的痕迹。
“客人看着眼生,是第一次来吗?”许芸打量着面前拐帅的男子,不咸不淡的问道。
“哦,这里还讲究客人的信用问题?”,柳潇一边打趣一边轻佻的挑了挑许芸的下巴,等不急许芸恼羞成怒,一颗灵晶从一只手滑到另一只手,而第一只手已经稳稳的握住了第二只手。
许芸媚笑着斜了一眼柳潇,小手安安分分的被握着,软软的说道:“哪能啊,少爷看看是否有中意的姑娘”
柳潇粗略的扫了一眼周遭的胭脂俗粉,别说有什么国色天香的佳人,与他身旁的女人姿色相仿的都廖廖。
柳潇不再多看,反而俯身靠近许芸的耳畔说道:“我看上你了”
许芸先是一怔,紧接着羞涩的答道:“我倒是愿意的,只是还要招呼后面的客人,你看”
“那算了,你直接带我上二楼吧”柳潇放开了许芸的手笑道。
“好吧,跟我来”许芸转身掩饰了脸上淡淡的失落,本来想通过欲拒还抑的手段接个大单的想法落空的确不太好受。
柳潇跟着许芸穿过层层女子,手脚不老实的东摸一把西捏一下,许芸看在眼里,暗唾一声:“老色鬼”
走到一楼与二楼之间的楼梯口,会发现二楼不曾有丁点声音传下来,倒不是二楼的男人们都是一群柳下挥坐怀不乱,而是二者之间有一个隔音石门。
这座隔音石门隔绝了天赋者与凡人们之间两种……嗯,不同的色狼。
当然也有色狼除外,例如柳潇,不过他表现的不好太明显,毕竟现在的他是一个初到凤楼的新色狼。
柳潇紧接着在许芸的引导下用灵力打开了隔音石门,石门悄无声息的向两边洞开。
门里与门外却是两个全然不同的世界。
上千平米的区域全部被大理石所铺就,剔透的琉璃将灯火折射的如梦如幻,香而不腻的胭脂气弥漫在四周,在这朦胧暧昧的氛围下粉红佳人着实秀色可餐。
柳潇痴痴的走进这温柔乡,温柔乡里还有温柔人,大理石的中央有一座用软玉堆砌的雅台,雅台上有婀娜的曼舞,素雅的山水,闺秀的女红,文人气的书画……
等待着台下的人待价而估。
有时美丽是为了丑陋而美,台下一片片淫声笑语的喝彩声,出价声,夹杂着被左拥右抱的美人们的娇呼声。
薄如蝉翼的衣裳,半遮半掩的胴体,甘醇醉人的酒香搭配着四处可见的咸猪手,别有一番风味。
柳潇随手搂来一名女子席地而坐,女子先是惊呼再是偷偷打量着柳潇,一身质朴的白衣,然后没了,没有值钱的饰物,公子哥的气度,平平凡凡,女人失望的微皱了眉。
柳潇定定的看着台上那些昂贵的“货物”,眼角的余光却是撇向旁边的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
被酒色所掏空的身子虚浮无力,苍白的脸色有一抹不正常的绯红,浑黄污浊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台上各有千秋的佳人,似乎想将她们全部吃下。
他的手脚照样不安分,右手狠狠的抓起身旁女子的臀肉,左手在其胸部蹂躏着,女子吃痛的叫出声,他不停手反而更为兴奋的加重了力道。
柳潇眼睛里泛起缕缕杀机,不是因为他的行为仅仅是因为这个人他叫做源易!
有丝竹声清翠的响起,平和悠然,是童稚时捉蟋拿蟀的无忧无虑,是小桥流水人家的平平淡淡,曲起曲毕,情怀变成了买卖。
“三百两”有声音开始为回忆买单。
……
“七百两”勾栏的小家碧玉似乎格外受欢迎。
“一颗灵晶”卖肉能卖出了不一样的花样也是种能耐。
源易出到七百两便不再出价,眼睁睁看着台上着一席绿裳的唱曲姑娘被别人带走,他不甘的剜了那人一眼,仿佛丢失了心爱的物件。
曲终琴鸣,又是别有一番风味风情,柳潇随波逐流的喊了价,但很快被更高的叫价所埋没。
妩媚灵动,端庄多情,娇羞优雅,市井贵人……女子的各种风情如走马观灯般演绎了一遍。
可惜源易一个也没捞着,倒不是柳潇在暗中下绊子,柳潇出的价不高不低所以恰好不显山不露水,低调的让人误认为爱慕荣。
宋菲打心底瞧不起搂着自己的这个男子,皮囊虽是一副好皮囊,可不仅囊中羞涩,里子也空空如也,并且脸皮还着实不薄,明明出不起价,硬是要喊一喊装装样子。
“不知道装给谁看,本小姐虽然没怎么读过书,可眼里见还是有点的,就是一个绣花枕头”宋菲在心里嘀咕。
柳潇没能看出怀里女子的不满,因为手不应心的女子正在服服帖帖的揉手捶腿,伺候的柳潇舒舒服服的。
柳潇的余光一直没有离开源易,从竞价的开始到尾声,源易的咸猪手越来越放肆,从衣外抓到衣里力道逐渐加重,预示着他脾气正在走向爆发的边缘。
诱导源易脾气变差的因素是他不曾一次喊价成功过,失败失败失败!看着一位位佳人擦肩而过看得到却吃不到,对于一个色中饿鬼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
源易的狼狈不堪没有让柳潇的脸色变得好看,反而更加阴郁,因为这件事本身就很怪并且很没道理,按理说源易的叫价着实不低,一次二次被怼下去不奇怪,可三番五次就有问题了,问题还不小。
柳潇不着痕迹的向四周看去希冀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摇晃的酒杯,嬉戏的男女,这是第一眼看去的普遍景象。
特殊点的是一个看不清面貌的男子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而一个不顾台上风景台下风光,只顾埋头喝酒的人更是让柳潇眼睛一凝。
柳潇收回目光,可注意力却大半放在此人身上,如果有意外发生柳潇打定不做出头鸟,反正他也没想过在这里杀了源易。
突然柳潇感觉绚烂的灯火黯淡了下来,像是失了所有的骄傲只为点亮软玉台上降临的星辰。
的确是一颗遥不可及的星辰。
温白的软玉衬着一抹雪似的流苏裙,裙子里藏着一个“我最白”的可人儿,万千灯火闪闪躲躲的跳跃在裙带上,不敢亵渎玉肌半分。
她的五官没做任何遮掩,可看过去却是雾里赏花的朦胧,只觉得好美好美,单独看她的红唇觉得太过浓烈,像一支六月的玫瑰,似是第一次画妆的女孩为了见情郎用过了力,但整体看来又觉得刚刚好,瑕疵在她这里也成了美好。
她抬起长长的脖颈,又冷又艳,喝酒的人忘了举杯,伸手的人收回了手装起了君子,酣睡的人早已清醒。
欣赏之后就是渴望占有。
叫价声此起彼伏,谁也不肯让谁,很快几十,上百的灵晶就被砸了出来,并且上升的幅度在不断拉大。
“够了,我出三百灵晶,你们掂量掂量自己有这家当再来说话”源易推开怀中女子猛的一下站起来指着那些毫不犹豫想跟着加价的人怒吼道。
狂热的人群顿时被浇了一盆凉水不再出声,别说三百灵晶,有些人十颗灵晶都拿不出来,先前的叫价只是一时昏了头。
天赋者是不可能在女人身上花太多的钱的,先前的那些姿色甚佳有种种才艺的最多才卖出一二颗灵晶。
而她不知是太美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成为了这个例外。
“三百二十灵晶”柳潇对其有所怀疑一直在借酒浇愁的人站起了身,打破了僵局。
柳潇的坐姿从盘膝而坐改为了半蹲,他决不允许台上的女孩出现意外,而他丝亳没有警觉这样的女孩出现在凤楼才是最大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