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星从怀里摸了一节短小圆筒般的东西,然后向钱兆水问道:“钱叔连叔,其他的事情晚点细谈,我先召集外面等候的人马进来。你们吩咐港口码头那边接应,另外再帮我取一张好弓来”。既然对方归顺了,刘星自然是要给他们面子,刘星称呼对方时还是尊人家辈分。
钱兆水见刘星称之为叔叔,心里也放心了一些。最怕对方招降自己后,将牛山岛一伙人当炮灰使,这种事情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见多了。于是,钱兆水叫上二当家连同风和自己长子钱延年去码头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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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兆水过然后从帮众手中拿过一张上好的铁胎弓递给刘星。刘星接过一看只是铁胎弓,说道:“钱叔,这铁胎弓只有二石力道,有没有更好的弓?”。
钱兆水见刘星对这弓不满意,他细想了会儿,才想起自己有一张黑色的复合弓,因为没人拉的动被收藏了二十多年了。于是叫过女儿低声嘱咐了几句,钱婉月点头向主宅走去。
刘星回到点将台,看着黑压压的新归附的帮众以及港口李停泊五十多艏正式的战船,心思一动。刘星对着点将台背后一片宽阔的山壁,就地取材拾取地上的箭矢,拿起铁胎弓开弓急射。众人不知用意,但一会后都长大了嘴巴,满脸不可思议...
只见“嘣嘣嘣...”的弓弦响声不应,刘星射出的箭矢在山壁上钉成了一首诗:
小筑暂高枕,忧时旧有盟。
呼樽来揖客,挥麈坐谈兵。
云护牙签满,星含宝剑横。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这是戚继光的成名作,也是他年轻时志向。盗贼们不识字,但是傻子也知道,用射出去的箭矢组成这么一首诗有多难!这下无人再敢在对这个新帮主有异议。
刘星这也是没办法,他的岚山水寨只是雏形阶段,一千五百多兵丁大部分还在学游泳,还有两百多的士兵到船上超过一个时辰还有晕船。靠自己的水寨人马无法以武力降服这群海盗,至于靠道理靠志向?需要时间考验;靠王八之气一振,然后八方来头?那是做梦。他只有靠自己远超常人的武艺修为压服。先以威制人,然后才能以德服人!
这时,钱兆水将自己的收藏品递给刘星。刘星拆开油布,发现油布里露出的是一张漆黑的复合弓,弓身和弓弦都是用鲨鱼油保养的,一点腐蚀迹象都没有。弓身是极为罕见的铁乌木,上面还缠着黄金制作的骨架;弓弦是鲨鱼筋缠着银线和丝绸,然后用特殊药水浸泡定型的。
刘星边用抹布擦拭着鱼油,边赞叹道“钱叔,这是难得好弓啊!落到识货的人手上千金难求啊!可有什么来历吗?”
钱兆水回道:“这就不清楚了,听过世的老当家说,这是从北方一次意外得到的。既然主上喜欢,就献给您了”。
刘星明白钱兆水心意,不过刘星有自己原则。他空手拉开弓弦试了试,然后说道:“钱叔,我收拢牛山岛众弟兄。除了战船,原属于牛山岛的所有财产物资,我分毫不取。这张弓实在难得,满弓能开六石力道,我留在内地复合弓才三石力道。这宝弓我收下了,回头取两千两黄金和您交换,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钱兆水见刘星坚持己见,也知道接受这个方案。不过,他对刘星这个新主对钱财好不坦然感到一阵欣慰。他说道:“这把弓因为没人能拉的动,所以一直没取名字,不如主上先取个名字吧”。
刘星点了点有,说道:“也好,潜龙勿用,卧龙在渊。我们现在还要养精蓄锐,就叫卧龙吧”。
刘星从怀里取了一些细线将刚才小圆筒绑在一支箭矢上,用火石点燃小圆筒的引线后,用卧龙将箭射到三十丈高空后,“嘭”一声炸出个烟花!没过多久,营寨后面的山顶上燃气三堆烟火。
钱兆水这才知道,山上还有刘星的人在山上策应。他尴尬的笑了笑,这次丢脸丢到姥姥家了,看样子,这些年没有外敌侵犯,让帮众的警觉性已经低到了极点。
刘星看穿钱兆水想法,便说道:“这岛上的地形我看过了。这个呈牛角的山峰就是最好的哨楼,在上面可以监视二十里外的动静。亡羊补牢,犹未为晚,过几天派人修建警示哨楼吧”。
半个时辰后,四大八小船队看到烟火的信号后驶入海港,按照岛上人腾出的位置泊船。除了船工留着船上,所有乘船而来的两百名战士全套武装在码头上列队。这些人清一色牛皮扎甲铁皮头盔,腰跨鸳鸯战刀,背负铁胎弓!一副雄赳赳气洋洋的模样。
随着一声呐喊:“全体都有,向左转!起步走!”,全队跟随刘传迈出整齐的步伐,徐徐踏进牛山岛校场。
钱兆水和连同风对视了一眼,看着这队青龙帮本部人马,再回头看看自己的牛山岛旧部。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如果青龙帮的人马一万多人都是这样铁血的军队,那么不用比较,也知道牛山岛原本人马必输无疑。就算对方本部人马不熟海战,不识水性;但以如此的气势,假以时日不难后来居上!反看自己的原先人马,虽然很多人参加过血战,也算骁勇善战;但那是个人匹夫之勇,组织散漫。
......
接下的三天里,岚山水寨和牛山盗贼合并成青龙帮。人马重新整编,重新任命统领架构。刘星亲自担任青龙帮帮主,原先对牛山人说的青龙帮只是忽悠他们;现在想想,这个青龙帮的名称很适合现在的格局。于是,刘星干脆顺水推舟,将自己海上的人马统称为青龙帮。
钱兆水连同风两位老人担任长老,下设五个水师营。每营军官称统领,分别刘勇、刘传、高欢、宗江涛、钱延年。每个统领管辖主力战舰十艏和艨艟游艇二十艏,其他辅助船只若干;配置主战士兵三百人,水手辅兵一百人。
所有战船设舰长一人,参谋一人,舵总一人。舰长负责指挥作战和日常训练;参谋辅助思想工作、文书统计、军纪监督、战功统计等辅助工作,舰长不在或阵亡时,接替舰长之责;舵总负责带领水手驾驶船只和辅助事务。
这舰长和舵总职责好理解,但是,这参谋一职就是刘星专门设立的。在半年前,刘星势力所辖的基地人马,不论水寨还是山寨,都重新整编加入参谋一职,所有参谋都是獐子坪老营出来的形意门门人。这个位置就是相当于后世的政委,政委编制起源苏俄红毛鬼子,兴盛于天朝太祖之手。
要想党指挥枪,怎么保证?靠的就是政委,怎么打战是将官说的算,打谁那就是政委说的算。刘星设立参谋的用意也是如同。这样做,就可以避免日后以军干政的问题。
士兵的整编过程,是原先的两部人马全部打乱重新混合编队。大体上,以水上战斗素养为骨干,老人和新人三七开;这样能以最快的时间将水上战斗力训练出来。
整编后的五营人马,刘星暂时安排刘传和连同风继续驻扎岛上,其余三队带回岚山训练。同时为了保证牛山岛旧部人马的严格的组织性和纪律性,青龙帮安排每一个月论调一营,让轮流调动到岚山宽阔地带训练军阵和陆战能力。即便是后世的海军,也有陆战队和陆战能力。
鉴于牛山岛上只有一口海洋性气候降雨说带来的细小的泉水,无非从事需要灌溉的水稻和小麦类作业。同时,玉米也经不起大风摧残,岛上只好改为种植部分抗旱的番薯。
牛山岛终究是太小了,岛上原先的粮食大多是将劫持来的财物换置来的。所以,本次整编后,刘星老人和小孩全部调往岚山。十六岁以下的少年儿童,早上安排半天去读书识字,下午参加简单的劳动或者练武。
形意拳的入门基础拳法,刘星已经在各个营地完全放开了,没有任何隐瞒。拳法发明出来就是让人练得,如果营地的人都全民练武,还怕将来的军队没有战斗力?只有静坐练气部分和重要心得法门,才限制于形意门门内弟子。年纪在五十五以上的老人已经不需要任何劳动,可以享受衣食分配;原先倒是的女眷,年纪二十到四十岁之间的,全部被刘星编导医护营,刘星安排老营调来的女弟子统领,并教授救治手法。
随着整编接近尾声,钱兆水一颗心终于放下落地。当真的看到,外地运来的粮食和衣物被运来库房,又被发放到所有人员手上时,钱兆水终于相信了刘星所说的“少有所依,老有所养”。这样的话,他自己临老之时,也能看到岛上的人找到了归属。
对于钱兆水提出靠近陆地会不会面临官府的围剿的问题时,刘星神秘的笑了笑:“朝廷眼下内忧外患,西北的乱兵都搅乱了几个省,关外的满清如一把刀悬在京城头上时。这时候,哪会有人管我们在人烟荒芜之地的小事。况且,大明也时日无多了...”。
钱兆水听完后想想也是,如果真有不可抗拒的危险,他们还有退路。牛山岛还在手里,如果陆上不可为就退回海上,至于大明水师,已经几十年没听到消息了,听说只有福建沿海保留了一支小规模的水师船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