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将军攻城不克，只是略损失了一些人马，关碍不大。但周考所部的惨败，对闯王的部署影响甚大！眼下敌我双方局势对峙已经非常清晰，我军以商丘为后方支点，已经攻取单县、武城、永城、夏邑”。

“向北，则必攻丰县沛县，然后才能取山东重镇济宁府；向南，则必攻萧县，然后才能放心攻取重镇淮北城和徐州城。而辰军兵力分布，从探马回报情形看，至少有四万人据守丰县，有三万人据守萧县，其余后方有至少三万兵马分散据守要道”。

“既然辰军修筑了高墙壁垒，想要在十天内攻克此两城，只怕是难上加难！故，臣下谏言当用计智取！”。

李自成理了理自己头上毡帽，问道：“如何智取？”。

牛金星侃侃的说道：“有两个选择，一是以退为进，引蛇出洞。既然敌军据城而守，那么我们佯败两阵，让辰军有轻敌之意，主动来攻。必要时，我军可以放弃现有夏邑单县等城池！只要辰军中计尾随追击而来，那么，我军就可以依仗优势兵力回身迎战乃至包围”。

李自成突然插言道：“第二个选择，如果辰军不为所动，是不是主力大军继续驻扎在夏邑单县与辰军对峙，另外派遣偏师，走巨野袭击后方的济宁还兖州？”。

“不错，属下正是此意！”，牛金星肯定的点头回道。对于李自成自身的军事才干和敏锐感，牛金星不觉得意外；李自成要是没有这个能耐，也不会和明军周旋那么多年，屡次陷于险境却能全身而退。

李岩见到牛金星和李自成能不谋而合，心里略感失落，便出言将他想到的建议提出来：“为何不直接绕过丰县，直接攻取沛县和微山呢？或者绕过萧县，直接攻打徐州和淮北？”。

牛金星眼里闪过一丝轻蔑，解释说道：“此计不可行的。沛县东面就是横跨南北两百两的微山湖，我军没有船只可渡过。如果贸然打沛县，丰县截断了我们粮道，如果十天内不能攻下沛县，我军有断粮之忧。此计，过于凶险！绕道萧县打徐州淮北也不可行，徐州和淮北都是大城，有辰军驻扎在萧县虎视眈眈，我军也无法放开手脚攻城”。

完了，牛金星对李自成和众将说道：“现在最当心有三件事情：其一，辰军有骑兵驻扎在附近荒郊野外，这支骑兵至少万人以上。以骑兵的机动性，如果无法有效牵制，我军无论使用何种计策，都过于被动。如果锦州之战的传言属实，辰军至少有两万以上的规模骑兵。不知道除了跟随刘星南下江南后，眼下还多少骑兵滞留在江淮。所以，李过将军的一万两千骑兵是眼下最关键一步棋子，需要算好了再用”。

“其二，我军探马侦察事宜，眼下东南两面战场都无法探出二十里外的详情。辰军的斥候骑队，对我军的斥候逼迫非常紧迫。据报，我军已经损失上千的斥候兵！兵法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如果我军的斥候无法侦察清楚敌人的来路，这将非常不利，必定会让我军陷入不利的境地。臣下谏言调集二千骑兵，以百人为一队分散侦察”。

“其三，我军此战不能拖得太久，一旦一个月内无法分出胜负，形势就我军不利。因为，一个月时间，已经足够辰军调集南征的人马回师江淮”。

李自成擦了擦自己两只布满老茧的手掌，点头叹息赞同。辰军攻略江南的时机太巧了，刚好卡在闯营人马与孙传庭在洛阳大战这个节点上。而他李自成在而个月前的中原大局未定时刻，只好眼睁睁看着辰军获取江南半壁江山。

“就依照宋先生的计策，先派遣骑兵分队侦察，然后...”，李自成定夺后，就按宋献策的以退为进的计策，调兵遣将起来。

......

七天后，曹变蛟和刘英联手，攻破了大沌集营寨。望着闯军撤退离去的队伍，刘英心里颇为遗憾。

五天前，攻打丰县的刘宗敏，初战不利后退到羊山一带。而李自成手下大将贺珍和李过率二万步兵和一万一万骑兵再次来到萧县，但闯军略试探后就驻军静等。不久后，刘星带着自己亲卫军和段暄的三万的步军悄悄地抵达了徐州。

刘英鉴于新来的闯军，除了骑兵战力不俗外，步军的行军驻军的军纪疏松；于是，他向刘星请命出战。等到刘星准许后，他联合了曹变蛟出城搦战。经过半天的中规中矩阵地战，闯军的营寨被攻破，伤亡四千余人后撤退到向西。

刘英和曹变蛟乘机追击时，被李过所部的骑兵说拦截。双方的骑兵在追着战中个损失千余人后，战时打成了一次平手。二天前，刘曹步骑三万五千人再次打败闯军，直到大沌集。

在今天的大沌集，闯军匆忙搭建的营寨，再次被刘英用投石机投掷火油弹，外加火箭的覆盖射击攻破。只是，闯军见大营被破开一面，就匆匆的从西面撤离，没有太强烈的抵抗。

刘英正想再接再厉继续追击，却被曹变蛟拦住了。

“情况有些不对！”，曹变蛟用望远镜端着撤离的闯军将士，沉声说道：“这支闯军虽然兵力不足，但至少有一半是老兵。你看他们队形和将士脸上的神色便知，退而不乱，败而不馁。比起七天前那些乌合之众，要难对付一些”。

刘英闻言，当即全军下令停止追击，接管闯军营地后就地修整。他虽然统管江淮西线四万多人马，但也知道，论沙场征战的经验，自己不如曹变蛟。曹变蛟随同曹文诏征战六年，在洪承畴账下征战八年，经历过数次生死大战，对农民军的秉性比辰军其他人了解的很。

“曹将军担心有诈？”，刘英下达军令后，策马来到曹变蛟身边问道。

曹变蛟点头说道：“不错！非不克不战，不能力敌则退！闯军这几天连败数场，但是退的不急不缓。更重要的是，他们七天前的周考所部刚经历大败，明知道靠三万的兵力无法攻克萧县，为何遣兵来攻打？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诱敌！攻打丰县的闯军也后撤了，羊山离这里有七十里，李自成本部四万精锐在夏邑，离这里也只有五十里。所以，咱门不能再追了”。

刘英也是老成持重的性格，沉思一阵后突然问道：“曹将军与李自成对战多年，此人性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