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等郑芝龙派人占领崇明岛,刘星已经开始了他的动作。
九月十五,他任命萧运和刘勇为正副指挥率领二万步军和九千水师,随军有一百艘主力战舰,六十艘蒙冲斗舰,五十商船沿海南下。九月二十,他们再次进驻崇明岛,顺便接收了江南商人们在崇明岛临时搭建的商贸码头。
在崇明岛休整了三天之后,萧运带着六十艘主力战舰和一万的步兵,在崇明岛建造军营和防御工事,做一副长期据守的打算。而刘勇则带了两个特殊的任务,率领着剩余的水师和一部步军沿着长江逆流而上。
九月二十四,刘勇率军直奔镇江而去。由于“夜鹰”和“风信子”的作用,刘勇已清楚明军新建的船厂隐蔽位置,他带着水陆军队;直奔目的地而去。在“夜鹰”的接应之下,一万的步兵先在谏壁江边登陆,然后水陆并进的向着二十里外的镇江造船厂进军。
青龙帮的舰队很快就封锁了造船厂,并夺取的二十艘正在试水的战舰,连同战舰上官兵水兵将士也一起俘虏了。这些水师官兵才征召不到半年时间,而战舰也在最近四个月陆续交付;所以,不管是水战战术还是战舰的航行驾驶都没有练熟悉。
他们没想这群海盗这么快就打上门,只有投石机的明军官兵还没来得迎战,就被蜂拥而上的蒙冲斗舰包围了。几个掌心雷的投掷让他们直接挂白旗投降了。在海上作为辅助战舰的蒙冲,由于体积较小操纵灵活;所以,到了长江上如履平地,比起大型的主力战舰还适合内陆江河水战。
平心而论,朝廷这些新建造的战舰,在设计和用料方面,比起刘星用商船改造的战舰要更有优越性。如果刘星在这里,他就能发现,这些战舰的结构很像郑和下西洋的护卫舰,配合宝船巨舰的护卫舰。船身细长,龙骨和船舷距离收紧,使得船在海里航行是能减少水的阻力。除了指挥塔和三道风帆在中间部位,其他的操作均在船舱内;这样的战舰,甲板上留有适当的空间,船头可以安放两门火炮,船尾也可以安放一门火炮。
经过去年的抢劫风波之后,新建造的造船厂附近驻扎的一镇共六千的步兵。这些驻军见到青龙般的舰队来袭,便操纵着码头和岸上的投石机反击。互相对攻了不到半个时辰,官兵们无奈的发现,他们的投石机已经完全落伍,他们的三十架投石机完全对轰不过对方的火炮和投石机。
周勇所率领的四十艘主力战舰已经全部更换成新型的流膛火炮,一艘主力战舰配置两门火炮。而蒙冲斗舰的投石机也是经过改造之后,这种缩小体积和结构的投资机,在威力不变的情况下,发射的时间间隔只有朝廷工部督造的投石机的一半。
在青龙帮水师远程火力压倒性优势下,官兵的投石机很快全部被击毁了;岸边上的官兵只好退回到军营里。
但事情明显没有结束,解决完投石机的舰队开始炮击整个军营。火炮直接击毁了大营的指挥行辕以及外围的哨楼,蒙冲斗舰上的投石机将发射的石弹改为了火油弹。
秋高气爽,天气干燥,官兵的军营里各处很快就燃烧起了大火。即使各级将官不断的指使的士兵用沙土扑火,但在延绵不断的轰击的火油弹轰击下,不到二刻钟时间,整个军营的三成营帐都烧着了。
这时,登陆的一万的步军在邓通的带领下,已经赶到军营的五里外。青龙帮的步军,开始列出整齐的军政队形,呈三面包围的姿态向明军发起了进攻。
发现到敌情的明军都指挥使,匆匆忙忙的指挥的将士列阵。可是,只要官兵人马开始列队集合,江面上的火炮就会密集的落到人群中,给明军的阵列里留下几十个炮坑和遍地的残肢断脚。甚至,有两个千户还没开始正面交战,就被炸死在营地里。
等到一万的步兵逼近军营的一百步,军营内还是处于一片混乱。几个军官带了自己的士兵鲁莽的冲出营帐,结果没等靠近青龙帮的步兵阵列,就被射成马蜂窝。
从外面包围的青龙帮人马,干脆堵住了官兵的军营,然后不停的向营帐内发射火箭,一副瓮中捉鳖的打算。
半个时辰后,官军起白旗投降了,因为这仗已经没法打了。留在军营内,他们会被源源不断的火油弹轰炸而烧死;冲出大营交战,几次突围都损失惨重的退了回来。
前后总共两个时辰的战斗,造成明军一千八百多阵亡,剩下的俘虏和伤兵全部在解除武装之后,被刘勇安排二千步兵和商船押送回崇明岛。剩下的水陆人马,重新集合后再次逆流而上。刘勇可不敢在镇江多停留,因为这里距离南京城只有一百里,南京的六万守军,急行军一天就能赶到这里。
......
镇江的遇袭,再次在江南引起了一片恐慌,卢象升在南京也坐不住了。他是一个骑兵将领,带步兵也不赖;但是率领水师,指挥水战就是外行。更何况,江南实际上已经没有水师了,镇江造船厂刚刚建造出的二十艘战舰就这样成了他人嫁衣。
等他率领的二万人马赶到镇江的造船厂,那里已经是一片焦土。海盗们把来不及搬运的造船木材连同造船厂放了一把火,给全是烧了!朝廷在这里花费人力物力,召集的二百多名工匠,六千的步军,一千多名新招的水兵就这样打水漂了。
亲眼目睹了实情,卢象升不敢停留,马不停蹄的赶回南京。因为在沿途上,他已经发现浩浩荡荡逆江而上的青龙帮舰队;那蓝色的青龙旗在江上迎风招展的势头,彻底的刺激了他的眼睛。
等赶到南京城时,发现青龙帮水师没有攻打扬州或者南京,而是继续西进!卢象升突然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这群海盗这次逆江而上,没有攻打任何沿岸的城镇。而是直奔镇江造船厂而去,如果说江南没有他们的细作在活动,这是说不过去的。甚至他们的人已经渗透到南京的官场里了!
要知道,当初为了保证这个镇江造船厂的隐秘性,方圆十里内的百姓都被迁移走。除了总督衙门,只有南京兵部工部才知道这事!
其实“夜鹰”和“风信子”的探子没有那么神奇。这世上,一种叫做单筒望远镜的神奇之物,就在卢总督的理解想象之外的东西。夜鹰的探子原先只是怀疑,但是上面的人携带的这种望远镜来窥探之后,就把事情证实了。
卢象升心想:既然青龙帮的人对镇江造船厂的位置那么熟悉,那么安排在长江上游的武昌呢?其他的官员不清楚,但是作为镇守南京并全权督建水师的两张总督,卢象升是非常清楚,去年江南的商人们捐赠了五百五两白银,共建造了两个造船厂。一个在镇江,另外一个就在武昌,其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万一。
三日之后,当青龙帮的人舰队继续越过安庆和庐江,继续向西逆流而上的消息传来,卢象升感觉到天都要塌下来。
很明显,青龙帮的海盗已经探明了武昌造船厂的位置,并向那里进发。明朝的官场没有飞鸽传书之类的传讯工具,靠传令官差的八百里里加急,一路在沿途驿站换马加换人的方式传递,从南京到武昌至少也要四天时间。而现在,青龙帮海盗的舰队预计已经越过了接近了九江。
卢象升此时非常后悔,自己没能在获得镇江遇袭的第一时间,向武昌发出紧急疏散命令。
......
九月二十九,刘勇率水陆大军突然袭击了位于武昌青山的造船厂,带走了三十艘新造的战舰,并连同水师的新兵一起打包走了,顺手还带走四百多名船工,然后驻扎在江中的鹦鹉洲。
青龙帮的人马到来,让本来已经混乱了湖北搅起了一阵风波。
武昌常年驻扎的二万的人马顿时紧张不已,这般海盗比起张献忠之流难对付,张献忠罗汝才等人因为没有船只,还过不了长江。但是这群船坚炮利的匪徒可是胆大妄为的很,青龙帮去年在江南的洗劫行径,在大明官场早就传遍了。
此时,湖广总督熊文灿正带领的六万官兵,在随州与张献忠的人对峙。由于去年高迎祥的主力人马全军覆没后,熊文灿采用剿抚并用的策略;刘国能所部的三万人已经投降,现在被曹文灿安置在荆州。刘国能的头衔,算是为熊文灿开了一个好头,现在张献忠的六万人马在谷城也有意投降,已经派人到随州与熊文灿议和。
此时到来青龙般的水师,让官匪两方都陷入了观望状态。
而对刘勇来说,他才不在乎官兵和农民军有什么看法,他来这里,是有一个秘密任务。
九月三十夜晚,蒙冲斗舰趁着夜色,将三千步军人马悄悄的送到汉阳的龟山。已经被提拔为师长的邓通,亲自带着这群老兵,拿了一份地图在龟山脚下摸索。青龙帮陆军这两年扩展的飞快,步兵已经扩编到七万人,骑兵也达到一万二千人;不过,其中三万步兵和八千的骑兵都是新兵。
随着军队的扩军,萧运和张谦两人分别被任命为第一军和第二军的军长,下面的老人也跟着一一升迁。
经过两天地形比对和搜索,士兵们在第二天夜里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山洞。折腾了一阵之后,他们用工具搬开了洞口的堆积封堵的巨石。邓通亲自带人顺着人工开凿的石质阶梯,在地下一个宽达两亩的地下溶洞里,找到了刘星要寻找的东西。
邓通的人马,经过足足半个时辰的清点,才统计将这份秘藏统计清楚。
即使这几年跟着几个巨头南征北战,也算是见多识广,邓通见到这一份宝藏仍然兴奋不已。这里共有黄金十五万辆,白银一百四十万两。用油脂蜜蜡密封完好的鱼鳞铠甲有三千副,精铁打造的陌刀三千柄。其他的就相对次要,像铁胎弓三千柄,皮扎甲三千套。至于大量的箭镞和木箱里存放的铜钱,因为时间久远,加上保存不当,早就腐烂无法使用了。
刘勇得到回报,就安排了十艘运输商船前往接应,足足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将这些物质全部搬走。两天后,完成任务的刘勇带着俘虏、战舰和工匠,顺着长江的水流长扬而去。
青龙帮舰队的离去,让长江两岸的商户们和官府的官员们大松了一口气。撤离的第三天,收到消息的汉阳知县,带着一群衙役进入龟山山洞。经过现场实地勘察,这位倒霉的县令,对着满地的腐烂铜钱和箭镞,只能一脸懵逼。
很明显,青龙班的人在这里上一定搬走什么贵重物品,这种消息上报之后,熊文畅和朝廷会如何看待?就不是这位七品芝麻官所能左右的,他的乌纱帽,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
不久,青龙帮的海盗在汉阳龟山,搬走了二百七十年前陈友谅藏在那里的宝藏的消息,在大江南边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