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闪烁,冷月人。
霍长青跪倒在父亲的尸体旁,早已泪流满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阵脚步声响,他的女儿,儿子已扑在霍天侠的尸身上失声痛哭,他门下的四大弟子也到了,立在一旁。。
过了半晌,霍长青道:“少刚,去通知你刘叔叔他们,就说二十年前的事,有人前来寻仇,让他们多加小心。”
那少年霍少刚年纪虽轻,但却极是刚强,立时擦干了眼泪,道:“是,爹。”
黄面大汉突然道:“不用了。”
霍长青道:“为什么?”
黄面大汉道:“不用了就是不用了,也没有什么为什么。”
霍长青缓缓回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面大汉大声道:“神枪堡主霍长青接令。”
站在他身旁的灰衣人挥手间,只见一点金光自他手中飞出,射向霍长青。
霍长青两指一夹,便将那点寒光接住,但面色亦随之大变,失声道:“‘太阳令’!你们是魔教中人?”
灰衣人冷笑道:“不错。”
霍长青道长身而起,道:“那三年前,你们被魔教中人追杀,难道。。。。。。”
灰衣人道:“那不过是一出戏而已。”
霍长青道:“你们如此处心积虑,到底有何目的?”
灰衣人道:“本教教主有一统武林之志,霍堡主若是肯归顺的话。。。。。。”
霍长青截口道:“如果我说不呢?”
黄面大汉道:“你为什么不看看手上的令牌,上面写得什么。”
霍长青低头看去,令牌的正面刻着日月星辰,背面刻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黄面大汉道:“不知霍堡主意下如何?”
霍长青大笑道:“好好好。。。。。。。”
灰衣人道:“还是霍堡主识时务,那我们今后便是好朋友,好兄弟了。”
他话犹未了,霍长青手中的令牌已飞向那黄面大汉,反手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长枪。
黄面大汉竟似早有防备,凌空一个翻身,接住了令牌。
灰衣人冷笑道:“你既然找死,可怨不得我们兄弟。”
霍长青一抖手中的长枪,道:“到了这个时候,也该让在下见识见识你们的真面目了吧?”
四人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件兵刃,四件不同的兵刃。
黄面大汉用得是一柄剑,灰衣人手里拿的是一把鬼头刀,另外两人一人用的是判官笔,一人拿着一只带着铁链的鬼爪。
霍长青不等他们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看到这几件兵刃,他已经猜到这四个人是谁了。
黄面大汉道:“看样子霍堡主已经猜到我们是谁了。”
霍长青道:“江湖上恶名昭著‘四凶’,霍某就算再有眼无珠,也该想到了。”
四人大笑着,同时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黄面大汉已变成了一个面色惨青,鼻如鹰勾,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霍长青道:“你是‘杀人不见血’的林三郎。”
黄面大汉一动道:“不错。”
他看了灰衣人一眼道:“你一定是‘笑里藏刀’江无悔。”
灰衣人笑道:“正是。”
霍长青看了另外两人一眼,道:“两位一定是‘追魂判官’王云鹤和‘鬼面阎罗’阴魂了?”
二人同时大笑道:“不错不错,霍堡主真是好眼光。”
霍长青道:“你们教主处心积虑,让你们混入‘神枪堡’,难道只是为了让我加入魔教这么简单。”
江无悔笑道:“霍堡主真不愧有‘赛诸葛’之称,心思果然缜密。”
他又道:“我们教主派我们兄弟来,是想借霍家枪的心法一观”
霍长青大笑道:“原来你们是来偷学我霍家的枪法。”
阴魂道:“不错。只可惜,我们教主实在是高看了你霍堡主。”
霍长青道:“哦?”
林三郎道:“霍天侠名列‘中原六杰’之首,在我看来,实在是浪得虚名。”
霍长青看着已被扔在地上的人皮面具,道:“难道魔教的人也混入了‘百变门’?”
王云鹤大笑道:“‘百变门’的易容术妙绝天下,若非如此,又岂能瞒的过你。”
霍长青叹道:“如此说来,我们父女三人,今日恐怕是难逃一死了。
他知道,如此秘密之事,“四凶”轻易就说了出来,似乎早已将他们看成是砧板上的鱼肉,要任人宰割了。
江无悔道:“这就看霍堡主了,只要霍堡主愿意,我们。。。。。。”
霍长青大喝一声,道:“废话少说,想让我加入魔教,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大喝声中,他手中的长枪,不知何时已变成了一对长三尺三寸的亮银短刺枪。
霍长青双枪疾刺,一连刺出九九八十一枪,四人促不急防,已被逼得连连后退。
他突然双枪一收,拉着一双儿女,闪身入了竹屋。
“四凶”堵在门口,一时却也不敢冒然攻入。
霍长青急将一物塞入那少年的怀中,低声道:“有机会马上走!”
他双枪一挥,已冲了出去。
但闻衣袂破风之声不绝,林三郎的剑和江无悔的刀已出手。
王云鹤见有机可乘,双袖一翻,两只判官笔疾射而出,飞向霍长青的双腿。
就在此时,只听“轰”的一声,那对少年男女已撞开了窗户,跃了出来。
霍长青大喝道:“快走!”
喝声未了,只觉背后劲风及体,反手一枪,只听“叮”的一声,一只判官笔被击飞,“夺”的一声钉在了竹屋上。另一只躲闪不及,已钉在了他的腿上,顿时血流如注。
那少年霍少刚惊呼一声,道:“爹。。。。。。”
霍长青厉声喝道:“南倩,快带他走,留下一条命,以后再复仇。”
那少女霍南倩忍住悲伤,拉住霍少刚的手,飞掠而去。
江无悔道:“斩草除根,快追,千万别让他们逃了。”
阴魂道:“好,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他话犹未了,已和王云鹤追了过去。
江无悔看着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可是又有谁知道,在这亲切的笑容里,究竟隐藏了多少杀机。
林三郎道:“老大,速战速决。”
他突然飞起一脚,踢了出去。这一脚乃是北派无影脚的真传,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霍长青双枪一抖,只听“嗖嗖”两声,他手中双枪的枪尖竟离杆飞出。
林三郎大吃一惊,急忙收腿,偏身,接着又一跃而起,两只枪尖已擦着他的衣衫而过。
他虽逃得一命,但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那里还笑得出来。
他吃吃道:“这是什么枪法?”
霍长青淡淡道:“万化枪法。”
林三郎道:“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霍长青道:“因为江湖中知道的人本就不多。见过的就更少了。”
江无悔冷冷道:“看来我们真的是低估了你。”
霍长青道:“你并没有低估我,而是高看了你们自己。”
林三郎道:“死到临头,还逞口舌之利。”
江无悔笑道:“只要你把‘万化枪法’的秘笈交出来,我倒可以考虑让你死的痛快些。”
他不说放过别人,反而说让你死的痛快些,只因他知道,就算他说了,霍长青也不会相信。
霍长青道:“你若是我,你交不交?”
江无悔眼睛一转,道:“他现在不能动,你看着他,我去去就来。”
霍长青以枪拄地,他的面色已因失血过多而显得格外苍白,但他手中的枪还是握的紧紧的。
林三郎盯着他,不停的走来走去,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霍长青低头沉思,就算他再聪明,也猜不出江无悔干什么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听一人大声道:“霍长青,你的女儿和儿子现在在我手上,你若不交出‘万化枪法’的秘笈,哼哼。。。。。。”
这人虽然没有笑,却显然是江无悔的声音。
霍长青不动,甚至连眼睛都已闭上。
只听江无悔的声音又道:“我数到十,你若再不交的话,我就将他们的手臂砍下来。”
他大吼道;“现在开始数,一。。。。。。。”
霍长青面上毫无表情,犹如未闻。
江无悔喝道:“二。。。。。。三。。。。。。四。。。。。。。五。。。。。。已经数到五了,还有五下。。。。。。”
霍长青额上已渗出汗珠,一滴滴落下。
江无悔大声道:“六。。。。。。七。。。。。。”
霍长青的嘴唇已快咬出血来。
江无悔的声音又已响起:“八。。。。。。九。。。。。。”
霍长青的精神几乎已崩溃,他几乎已忍不住要开口,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江无悔道:“十!”
他“十”字方才出口,便是两声惨叫传了过来,接着两条血淋淋的手臂已扔了过来。
阴魂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霍长青,你若再不交出‘万化枪法’的秘笈,我就将他们的脑袋拧下来。”
霍长青忽然笑了,道:“好,我等着。”
江无悔缓缓从黑暗中走了过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霍长青道:“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南倩和少刚。”
江无悔笑道:“你怎么知道?”
霍长青道:“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但慢慢我想通了。”
江无悔道:“哦?”
霍长青道:“我现在受了伤,你若真的抓住了他们,为何躲在一边,连见都不敢让我见?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阴魂道:“还有哪一点?”
他轻功本自不弱,和王云鹤一起去追霍南倩和霍少刚,本以为是手到擒来,谁知被他们姐弟在庄中三转两转竟失去了踪迹,他虽明知庄中必有秘门或暗道,但一时之间却又无法找到,这时正好江无悔寻了过来,商量之后,不得已就在庄中随便抓了一对年轻男女冒充,没想到还是被识破了。
霍长青淡淡道:“莫说你砍断他们兄妹一条手臂,就算砍下他们的脑袋,他们也不会哼一声的。”
不知为什么,说到这里,他忽然长长叹了口气。
江无悔忍不住道:“你叹什么气?”
霍长青道:“我只奇怪一件事。”
江无悔道:“什么事?”
霍长青道:“都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你若是能去演戏,梨园的头牌必然非你莫属。”
江无悔的脸色铁青,那里还有一丝笑容,冷冷道:“我就不相信你的‘万化枪法’有多厉害!”
突然间,刀光一闪,直砍向霍长青的脖子。
霍长青本就是要逼他动手,他的血正一滴一滴往外流,而他又不能动,再过片刻,就算不用他们动手,自己也会性命不保。
霍长青双枪一挥,枪尖上闪电般暴射出一蓬暗器。
江无悔急忙收刀,舞的风雨不透,但闻“叮叮叮”之声不绝,数十枚暗器已被击的四散飞射,赫然竟是唐门弟子贯用的追魂钉。
他虽然躲过一劫,,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王云鹤单笔一挥,扑了上去。
霍长青双枪的枪尖,突然离枪飞射而出。
王云鹤急忙挥笔一挡,只觉虎口发麻,判官笔差点脱手。
阴魂冷喝一声,道:“让我来。”
只听“嗖”的一声,他的铁链鬼爪已飞出,抓向霍长青的肩井大穴。
这时,霍长青手中的一对亮银短刺枪,已合成了一杆八尺长的钢枪。
他钢枪一横,鬼爪夺的一声,抓在了他的枪杆上。
阴魂一抖手中的铁链,用力回夺,想使他的长枪脱手。
谁知霍长青手中的长枪突然寸寸断裂,但却又似被一条看不见的绳子连在一起,犹如一条软鞭。
阴魂用力过猛,鬼爪飞回,差一点抓在了自己的胸膛。
“万化枪法”其实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因为“万化”二字的意思,就是把枪的死结密藏不见,而显露的则是枪的本身。
“万化枪法”的精髓,全都在枪的内部。
所以“万化枪法”并不及及是一套枪法。
“万化枪法”是由千千万万种枪的组合。
这种枪已突破了所有枪所能达到的范围。
天下绝没有一杆枪可以随时改变大小形状,发挥出不同的威力。
但霍长青的枪却做到了。
江无悔狞笑道:“弟兄们,大家一起上,我们前后夹击,他腹背受敌,必死无疑。”
四人突然一起出手,出手之快,如电光石火,霍长青不管如何闪避,恐怕都难逃一死。
但他没有动。
他知道现在已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江无悔的刀,阴魂的鬼爪,王云鹤的判官笔,林三郎的剑,全都击在了霍长青的身上。
没有人能经的起他们这一击,而且全部击中。
霍长青“哇”的一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四人没想到霍长青竟然没有还手,一击而中,忍不住一阵狂笑。
笑声犹未了,霍长青长枪一折,一对亮银短刺枪已反手刺了出去。
江无悔和阴魂的笑声突然嘎然而止,双枪已刺进了他们的肚腹。
二人瞪大了眼睛,缓缓倒了下去,死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霍长青脸上带着一丝笑容,终于闭上了眼睛。
临死能杀死自己的两个仇人,他显然已心满意足。
风轻轻的吹着,此时月已过中天。
正午的日色竟黯的象黄昏一样。
皇甫剑南走进一片树林,在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
他摘下头上的竹篱,从怀中掏出一个馒头,吃了起来。
馒头又干又硬,就象他的脸一样。
如此丑陋的脸,任谁看了第一眼,都绝不会再想看第二眼。
他刚咽下最后一口馒头,突听一阵历喝怒骂之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他刚戴上竹篱,只见一人已惊慌失措的奔了过来。
一个女人。
她身上血迹斑斑,衣服也破了好几处,而且一脸的惊惧之色,不时回头向身后张望。
她就象被地狱的魔鬼追赶着似的,连前面的人都没有看见,几乎撞在了皇甫剑南身上。
等到她看见皇甫剑南时,已无法回头,她那张本已惊慌失措的脸,突然又因惊惧而变形。
皇甫剑南转身,甚至连看也未看他一眼。
那女人却在吃惊的看着他,一步步向后退,退了几步,见皇甫剑南并不理她,这才惊魂稍定,道:“你不是‘上清观’的人?”
皇甫剑南道:“不是。”
此时,怒喝声,脚步声已越来越近,那女人急忙拦住他道:“有人在追杀我,求求你救救我!”
皇甫剑南道:“追杀你的都是些什么人?”
那女人道:“是‘上清观’的几个臭道士。”
皇甫剑南道:“你怎么会得罪他们?”
那女人呐呐道:“我。。。。。。。他们。。。。。。。”
就在此时,只听几声轻叱,已有四个道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一个长须道人厉声道:“臭丫头,看你往那里逃!
那女人道:“你们追了我半个月,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道人道:“臭丫头,现在还给我装糊涂,快将东西交出来。”
那女人道:“什么东西?”
那道人笑道:“你若再不将剑谱交出来,贫道可要不客气了。”
那女人“哦”了一声道:“你是说那本破书吗,我已经送人了。”
那道人急道:“送给谁了?”
那女人不说话,目光却向站在旁边的皇甫剑南看了一眼。
那道人抱拳道:“敢问阁下是。。。。。。”
皇甫剑南道:“在下皇甫剑南。”
那道人道:“原来是皇甫兄弟,失敬。。。。。。”
他又道:“请阁下将本观的剑谱归还,贫道等感激不尽。”
皇甫剑南奇道:“什么剑谱?”
那道人急道:“萧三娘刚才明明说将剑谱交给你了。
萧三娘大声道:“我说过?我什么时候说过。”
那道人道:“你刚才不是。。。。。。”
忽然想起,他刚才只不过是看了皇甫剑南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那道人跺脚道:“你们既然如此不识好歹,可别怪贫道无礼了,咄!”
“咄”字出口,数道剑光急射而出,如雷霆闪电,直取皇甫剑南和那女人萧三娘的咽喉要害。
皇甫剑南拉住萧三娘的手已一跃而起,但她脚未落地,只听背后剑风霍霍,那长须道人的剑又已刺到。
皇甫剑南头也不回,微一侧身,剑堪堪刺中他的衣服,却被他用两根手指夹住。
这两根手指就象铸的,那道人用尽全力,也未扳动分毫。
突见剑光闪动,又有两个道人从身后偷袭而来,皇甫剑南轻喝一声,那两个道人只觉一股大力撞了过来,只觉手腕一麻,手中双剑不知何时已到了对方手里。
皇甫剑南剑出如风,那两个道人只觉身上一阵凉意,身上的衣衫已碎成一丝一缕,但皮肉却毫发无伤。
那几个道人那里见过如此快剑,张大了嘴,早已惊得呆了。
皇甫剑南冷冷道:“还不滚!”
那几个道人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互相搀扶着,狼狈而去。
萧三娘拍手笑道:“没想到你的武功这么厉害,还未出剑,就已将这些臭道士打得落花流水。”
皇甫剑南冷冷道:“我武功若不好,岂不是白白为你送了性命。”
他话未说完,已转身大步而去。
萧三娘急忙追上几步道:“喂。。。。。。”
皇甫剑南脚下不停,道:“又有什么事?”
萧三娘道:“你救了我的命,我的命现在就是你的,你去那里,我就跟你去哪里。”
皇甫剑南道:“只要你现在不跟着我,你的命还是你自己的。”
萧三娘嗔道:“我就是要跟着你。”
皇甫剑南停下脚步道:“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萧三娘道:“这条路又不是你的,难道只准你一个人走啊!”
皇甫剑南大步疾行,只一眨眼间,他的人已在数十丈外。
萧三娘展开轻功,追了过去,大叫道:“等等我。。。。。。等等我。。。。。。”
却哪里追赶的上。
夜,夜色深沉。
皇甫剑南一路而行,眼见天色已晚,也未遇到一户人家。
现在他已是饥肠辘辘,满身疲惫。
就在他失望之际,忽见前方的荒林中,似有火光闪动,他不由精神一振,大步走了过去。
火焰的本身仿佛就象征着生命,会给人带来温暖和光明。
他并未走出多远,便看见在两株大树之间,盖着两所小小的木屋。
火光便是从屋中照出来的。
皇甫剑南朗声道:“请问屋里有人吗?”
他语声未落,屋门已被打开。只见开门的那人约有三十岁左右年纪,一身青布衣裤,粗手大脚,神情木讷。
皇甫剑南道:“在下因急于赶路,错过了宿头,还请行个方便。”
那人笑道:“我们兄弟也是路过此地,不用客气,请进。”
皇甫剑南道:“如此多谢。”
只见木屋的板壁上挂着弓箭,看来这里显然是猎人的暂居之处。
另一人坐在火堆旁,将一只山鸡放在火上烤着。渐渐已被烤成金黄色,香气诱人。
那人笑道:“在下杨大山,这位是在下的义弟蓝狐,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这二人本是世交,自小结义,一同闯荡江湖,杨大山为人忠厚,而蓝狐则足智多谋,他们在江南一带向有侠名,并称“掌扇双绝”。
皇甫剑南道:“不敢,在下皇甫剑南。”
杨大山道:“兄台可是也去参加招亲大会的?”
皇甫剑南摇了摇头道:“不是。”
一路上,他早已听说“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柳梦然,设下擂台,遍邀武林中的后起之秀,为他的女儿招婿。
蓝狐突然道:“熟了,可以吃了!”
他随手撕下一条鸡腿,抛给了皇甫剑南。
皇甫剑南道:“多谢。”
蓝狐道:“大男人蒙着脸干什么,难道还怕我们兄弟看不成?”
皇甫剑南坐在一边阴暗的角落,道:“在下容貌丑陋,不便示人,还请两位兄台见谅。”
杨大山却丝毫不以为意,道:“这可是武林中的一次盛会,兄台若是不去,实在是遗憾。”
蓝狐道:“江湖传闻,柳庄主的女儿,比之当年的‘武林第一美人’倪红儿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们兄弟也只是去凑个热闹,”
皇甫剑南“哦”了一声,过了半响道:“听你这么说,我倒也想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