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少和两位姑娘相依睡着在道边草地上,两位武士牵马在一旁守卫。这时候晨辉灿烂,草地满是冰霜,卜罗安和文君兰带着部队缓缓通过,待到林三少三人近前,卜罗安忽然道:“啊,林少主和两位姑娘的尸体在此。”
她跳下马来,哭着跪在三人前,又道:“你们三位可怜啊,如今大仇已报,就安息吧!”说完,起身吩咐让士兵们就地刨沙掩埋起来。
巴特若走过来,对卜罗安说:“这三人死了?哎呀,我的银子怎么办呐!”巴特若顿足道。
卜罗安瞪了他一眼,怒道:“此时你还是惦记你的钱,能不能有点出息啊!”
文君兰在队伍中见卜罗安等不走了,围着林三少他们,便走了过来,见那些士兵已经挖好坑子卜罗安怀痛惜之心要葬了林三少、马若男和蓝颖。文君兰赶了过来,喊道:
“卜寨主,他们怎么了?”
“他们被我送上虎口,惨遭杀害,我卜罗安心痛呐。”
“卜寨主,他们没死,他们逃出敌阵,只是太累,睡着了!”
“不,你们不要欺瞒我,他们是死了,你看,这尸体已经发紫,气息早已断绝。”
“啊,不可能!”
文君兰走到林三少身边,伸手一摸他的额头,竟然犹如冰块一样发凉,再看马若男和蓝颖,面色发紫,气息全无。
“啊,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就成这样了。”文君兰起身大声喊道:
“这是谁干的,这定是有人谋害了少主和二位姑娘。”
众将士见林三少已死,各个跪倒在地,低头悲哀。
文君兰忽然感到天地崩裂,眼前模糊,她的心崩溃了,跌坐在地。
卜罗安命人抬起三人,就要埋入沙坑,文君兰忽然缓过神来,立即制止道:
“卜寨主,不能掩埋,陆九前辈和马迁是他们的至亲,如若不见他们一面,难以交代,就抬他们回营吧。”
卜罗安想了想,他们毕竟是丐帮的人,不像二牛山的人,自己可以做主。于是对那些士兵道,“就按文军师说的办吧。”
十几个士兵用树枝和毯子做成担架,将三个人抬了起来,三万六千多人,浩浩荡荡来到了丐帮大营。
陆九和马迁等人出营千米,迎接卜罗安率众归来,但见如此浩大的兵马云集而来,心中疑惑,这满打满算两万人怎么就生出如此庞大的队伍来。等卜罗安、文君兰和原生等人上前,陆九见他们个个脸色显露不快神色,于是问道:
“大军凯旋而归,几位怎么如此不快?”
卜罗安没等介绍情况,就转身指着示意陆九向自己身后看去,但见一队士兵当中,抬着三个担架,躺着三个人,陆九上前看到林三少、马若男和蓝颍分别躺在三个担架上,他摸摸林三少的脸,心中一惊,又看了看蓝颍,双目紧锁,也不做声。此时马迁已近在马若男身边,仔细查看一番,见妹妹脸上发紫,额头冰冷,气息已无,不仅悲恸道
“若男,你怎么了,你醒醒吧,三哥来看你了。”
陆九见马迁陷入失亲般的悲痛中,走过来,拉住马迁的手,用劲一捏,目光冷峻地盯着马迁,摇摇头。马迁似乎省悟,便收住喊叫,呆立马若男的担架前。
陆九转生走过来对卜罗安和文君兰说道:
“三少是我的爱徒,自幼随我,二十多年,犹如儿子,如今遇难,尚且抬到我的帐中,念他少年英才未展,且由我请人做法三日,再行安葬。”
文君兰道:“蓝颍和马若男姑娘与林少主形影相随,情真情深,不若放置一起,算是有始有终。”
卜罗安见陆九说的恳切,上前问马迁:
“马若男是你的妹妹,她的后事,得你做主,如今陆帮主有所安排,不知你意下如何。“
马迁道:“林三少和我妹妹形影相随,也只有安置在一起,了却他们前生心愿了。”
于是,众人将他们送入陆九的营帐,其他将士均由卜罗安、文君兰等人安置,分头忙碌。
陆九和马迁跟随抬担架的士兵,进了帮主大帐,将三人停放到地上,便让他们退了下去。
马迁道:“陆帮主方才提点在下,不知何意?”
“这队伍中有人谋害我徒儿和两位姑娘,虽然手段高明,但也难免有漏洞显现,这等把戏瞒不得我老叫花子。”
“这么说,他们几个人是被人做了手脚,并没有死?”马迁疑惑地问。
“这就是我要提醒你的,人没死,你没必要哭喊。”陆九道。
“当下我们想什么法子才能把他们救过来,我马迁听您的安排。”
“我看这使毒之人必是银针教的,但他们裹挟在队伍中。目前他们在暗中,我们在明处,要揪出来,就得让他们露出马脚”。
陆九说完,拉开林三少的衣服,见背上果然有银针,便用手拔了出来,那针头有黑血。陆九便用解毒药丸喂入林三少口中。如此也救治马蓝二人一番。
目下需请附近道观的宗元道长前来做法,只有烦扰马寨主去一趟了。于是写了一个便条交于马迁。
马迁离开大营,行走三五里,来到一座道观,上写着白云观三个大字,马迁见观门虚掩,边推门进去,忽见前面几个白影闪过,藏于观内院中的罩壁后面。马迁警觉,抽出刀持刀前行几步,有几只银针嗖嗖飞来,在阳光下泛起白光点点,马迁翻身腾起躲过那银针,冲过罩壁,见有三个白衣女子持剑刺了过来,三人在院中展开打斗,那三位女子剑法了得,上下飞舞,犹如燕子轻快穿插,打的马迁一时只能全力招架,且站且退。
等退到道观大门处,忽然大门打开,又进来一群人来。
“吆,这银针教无处不在,连着世外道观也能找到。”说话的是韩展,他带领的正是那一伙中原刀客。几个人将马迁等人围起来,只在哪观看,也不说话。银针教的三位女子见中原武林的刀客聚集而来,也不恋战,虚晃几剑,跃然而起,飘过道观的墙头,走了。
马迁向众人道:“诸位高手,来此地有何贵干?”
韩展笑道:“这位侠士,善用金龙堡的马家刀法,莫非是那马金龙的后人?”
“本人马迁,排行第二。”马迁自我介绍。
“吆,你是马家二少,看来我们没有白来。”韩展说着,手一挥,众人围上来,“捉个活的,我们拿他来换那马若男的人头。”韩展道。
马迁见来人与马家有恩怨,只能持刀招架,怎奈寡不敌众,很快被张立恒等人打到在地,绑了起来。
马迁被推到道观大殿,只见宗元道长被绑大殿柱子上,估计是银针教对他下了手,没来及刺杀,就被马迁赶到。
韩展命人解开宗元道长,施礼道:“在下韩展见过白云观道长。”
“哦,你就是中原武林赫赫有名的韩戟的师弟,韩展?”
“此人正是我的师兄。”韩展道。
“韩施主经过我观,可是为寻找一个人?”宗元道。
“正是,不光是我,还有这中原武林八大派的,都要寻仇此人。”
“哈哈,既然路过我观,皆为有缘人,且请后房吃茶。”宗元说完,带众人从大殿后门出来到殿后的一房间,房间内干净整洁,陈设简单。
宗元提壶倒茶分与众人,坐下后说道:
“江湖传言中原八大派掌门均被马金龙的女儿马若男炸死,如今几位寻仇,我倒要替马小姐说句公道话。”
“道长此话怎讲?”韩展问道。
“杀害你们掌门的是银针教的李四娘,却不是马若男!”
“哦,道长深居观中,只怕是道听途说而已。”韩展说道。
“我白云道长宗元从不打妄语,诸位若能在我这等上一个时辰,等邱千仇的徒弟杨柳一到,这件事便可解释得明白。”
“既然道长要将此事解释明白,我们等也无妨。”说着,众人吃茶聊天,不再谈论此事。
一个时辰后,果然见杨柳和玉芝进来,玉芝手中多了一个婴儿。
“回到家啦,快看爷爷哦!”玉芝哄着孩子,走到宗元身边。宗元接过孩子,举了几下,逗得那小孩咯咯发笑。
韩展恭贺道:“哈哈,几月未见,杨大侠已然和玉女侠结婚生子,可喜可贺啊!”
杨柳向大家施礼道,“见过诸位狭义英雄,我杨柳拖了众人的福。”
宗元抱着孩子给大家介绍道:“诸位不知,玉芝乃本道女儿,在我出道前受人追杀,托付邱千仇大侠抚养,如今和仇大侠的儿子杨柳成婚生子,我宗元也祖上有光,亲人团聚了。”
众人听了,连连称好。
韩展问道:“只是,关于金龙堡的事情,听说杨大侠和玉侠女在场,且告诉我等,事情的经过如何。”
“柳儿,你就将所见所闻如实告知他们吧!”
杨柳于是将自己在金龙堡如何见李四娘,如何观察到她们带银针教控制金龙堡,设计陷害中原武林各大帮主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说完,从怀中掏出李四娘传给银针教众弟子的密令信,传于众人查看。
“金龙堡马金龙曾救过我爹爹的命,我杨柳自然要帮助马若男,所以对金龙堡的事情,事事留心,为得是不让马若男陷入这个误会中受到诸位的诛杀。”杨柳说完这些,看着大家。
“哦,众人醒悟过来,原来当年金龙堡会武隐藏着如此惊天密谋。”众人纷纷说道,各个咬牙切齿。
韩展道:“如今银针教残余还在兴风做浪,我看我们应将这银针教彻底铲除,给众掌门和师兄弟报仇雪恨”
我等愿听韩前辈指挥,铲掉银针教余孽,一雪中原武林之耻。
韩展见马迁还在柱子上绑着,便走上前去,给他松了绑。“马少侠,我们受那银针教蛊惑,多有误会,还请见谅。”
马迁大声道:“感谢杨大侠道清这事情原委,给我妹妹还了清白,请受我一拜。”说完上前深深鞠躬感谢。
杨柳扶起他道:“你我两家本是世交,何必如此客气。”
马迁说完向宗元道长施礼道:“在下马迁见过道长,我这里有丐帮帮主陆九的书信一份,邀请道长去丐帮做法。”
宗元见马迁乃陆九所派,立即客气让座,接过书信认真读了一遍。
林三少在陆九照顾下缓缓醒了过来,正要起身,见师父在身边,轻轻按住他,说道:“你已经是死了的人,怎么能动,继续死下去吧。”
林三少狐疑地看着师父道:“我这在路边草丛中睡着,怎么一觉睡到这里了?”
“你和两位姑娘均受银针教的毒针所伤,目前银针教潜入丐帮营中,真假难辨,我们只能将计就计。”
“马小姐和蓝姑娘可有危险?”林三少担心地问道。
“他们和你一样,就在这屋中躺着,你放心吧,一会白云观的宗元道长来作法,你们可趁入棺之时,乔装跟随宗元离开。下葬之后,银针教必然会察验棺材,到那时,我们将他们一网打净。”
林三少心里顿时明白了许多,心想,这一路来,银针教混在队伍中,自己怎么没有丝毫察觉。回想一番,想不出一点蛛丝马迹来,便暗暗运功练习那护国刀刀决,想着如今只有和蓝颖合力才能操作这护国刀,一但二人其中一个受困,这护国刀就失去威力,看来得尽快破解这更多的刀决。
马若男和蓝颖醒来后,陆九将对林三少说的又对二人说了一番。蓝颖和马若男靠得近,她们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轻声聊着天。
“妹妹,告诉姐姐,结婚是不是很幸福。”
“怎么,姐姐想嫁人了?”
“我想着,这兵革马士的,不若早早找一个人嫁了,免得死了也没人疼爱。”
“姐姐心里是要嫁给少哥哥吧?”
“妹妹难道没这么想吗?”
“呵呵,看来你我想的是一个人,你说这人又不能平分两半,我们该怎么办呀?”
“我有一个办法,很管用,妹妹你信不。”
“你说吧,怎么个办法。”
“呵呵,我们呀,来个石头剪刀布,谁输谁出局,愿赌服输。”
“呵呵,这个注意好,只怕姐姐没我运气好。”
“哎,不过说来也可笑,你我甚至连那少哥哥的身世都没弄明白,就争着跟了去,只怕人家爹娘还不要呢,弄不好是个王爷什么的,你配得上,我可不配。”
“姐姐说的也是,不如我俩就将这事情弄清楚再石头剪刀布不迟,反正你我无心这带兵打仗的事情,倒是有个事情可做。”
“如此甚好,就这么定了嗬。”
马、蓝二人悄声嘀咕,林三少一句也没听清楚,这时帐外有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响起。陆九出门相迎。来人正是那宗元道人和中原武林一行,近三十人由马迁带来。
陆九见过宗元,笑道:“宗元大师别来无恙啊?”
“哈哈,陆乞丐,你还是这么如意春风,不减当年侠义之风啊。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人?”宗元笑道。
陆九向那韩展等几十人一一见过,让大家到帐中落座。
“今日我请宗元大师来此,是为解丐帮之困,各位中原武林侠士来此,真是蓬勃生辉。”陆九说完,将自己所想如实向宗元等人说了出来。
“银针教是我等仇家,中原侠义之士志在铲除,如今丐帮要对付这银针教霍乱,我等定鼎力相助。”韩展听陆九说完,拍着胸脯说道。
“眼下,我们紧密配合,将这做法大戏演好,我看诸位就委屈一下,做我的施法徒弟,在这装装阵势,等那银针教主谋显身,便将他们一网打尽。”宗元说道。
“如此甚好,陆帮主且准备点酒肉来,我们兄弟先解个乏,保准将这戏法演得美伦美焕。”
陆九吩咐人去做了准备,宗元摆设了法台,点起香火,打坐其上,众人在大厅吃喝一番,便进入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