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秦府,秦望安正在包扎伤口。秦泗的出现让秦望安主仆吃了一惊。
“老爷!”仆人赶忙施礼,秦泗扫了眼秦望安背上及胳膊上的伤,没有任何反应的坐下。只让仆人用不安的眼神望向秦望安,得到退下的示意,欲悄然离去。却被秦泗看出端倪来,阻止道,“不必回避。此来就两句话。”
两句话?不由的又让秦望安主仆相视。自秦望安出生至今,作为父亲的秦泗与之单独相见还是首次。过去,无论任何事件,全是由下人传话。
这厢秦泗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匆促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秦望安主仆再次对视,全然一副无奈的表情。
“老牲畜,一不留神就知道你来见这小杂种。老娘还没--”“啪啪--”“放肆。”三种声音同时传出,让秦府跟来的家丁们看的目瞪口呆。
向来唯唯诺诺的秦望安当众扇了夫人耳光,秦泗不知所措中怒喝。而从来是府中霸王自居的夫人被突入其来的情况弄的完全没反应过来。
“小杂种,反了天了。敢打老娘?”夫人从短暂的停顿中恢复过来,瞬间狂化的她张牙舞爪的就向秦望安扑去。“咚--”秦望安抬脚狠喘在夫人小腹之上,将其踢倒在地。所有人望着秦望安这位秦府之中可有可无的家伙,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小牲畜--”秦泗红着脸,上前抬手便要打。只是他的手被秦望安一把抓住,“秦大人,本官是朝庭四品官员。虽然秦大人高居二品,胆敢擅自打官者,最轻也要被罚俸。至于这妇人,怕是难逃牢狱之灾。”
秦望安的警告,让夫人带领来的家丁人心中一颤。他们虽然地位卑下,毕竟是在官老爷家当差,对于秦望安方才所言,个个知晓,所言不虚。
秦望安一甩秦泗的手,怒颜冲着一帮家丁们喝道,“秦府之中,唯有本公子一人。我爹百年之后,所有的一切便是我的。至于这妇人,早晚被本公子收拾。你们的所作所为,本公子可是一笔一笔的记得清楚。”
秦望安今日是怎么了?让他的贴身的家仆为其暗自捏一汗,与以往鼓励主人与恶势力作斗争的态度截然不同。
秦望安宣布结束,冲着家仆递了个眼色。两人一扫过去的晦气样,趾高气扬的抬脚便走。家丁中大部分主动让开,不甘心者被他们蛮横冲撞开。
“老牲畜—哇--”倒在地上缓过气来的夫人,张口便骂,可惜才一开始,就被喷出的血堵住了嘴。秦泗赶忙上前去扶,被夫人狠劲的挡开。再看夫人牙关紧咬,面色煞白的圆瞪着杏眼诅咒着盯着自己,让秦泗眨眼间出了一身冷汗。
“杀--”夫人许久才憋出一个字来。让一帮子先前凶神恶煞般的家丁个个犹豫起来。“滚,都给我滚。”秦泗的怒吼让家丁们如获重释,赶忙逃似的退下。
秦泗扶起夫人到椅子上坐下。看到夫人看着自己的表情始终如一,心中也是无限的后悔。今日是那根筋搭错了,非要来见秦望安,还非得在府中。可是不见他也是不成。
京师防守事务,圣上确是让秦泗负责,但在官职之上一直是工部尚书,并没将京师卫戍任何职位委任。尽管秦泗也是在城防军中安插了许多亲信、门生。突然间的一天,秦泗发现阳奉阴违的自己特长被其它人剽窃严重,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秦泗利用高承远这枚棋子,让自己的计划进行的十分顺利。准备将打击面扩大,让卫戍军队配合,没想到那些唯自己马首是瞻的亲信、门生都转了风向。
“夫人呀!你来做什么?”秦泗悲恨交加的问道。“杀了--哇--”夫人固执的回应着,一口血又喷了出来。“来人,快去请大夫。”……
一条巷子里,秦望安为自己惊魂未定揉搓着胸前顺着气。让本来敬佩的仆人,一脸疑惑的盯着。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仆人还是没忍住。秦望安瞟了他一眼,长舒了口气,苦笑道,“鬼门关前走了一回。”话让仆人不敢相信的望着他。
是呀!秦望安现在可是京师卫戍部队的最高长官,秦府唯一的公子。谁敢动他?
只有秦望安心中知晓,自己初掌京师守卫。毕竟新树根浅,虽然利用怪兽一事对麾下部将进行了震撼。其中很大部分起作用还是秦泗。
秦府之中,夫人的淫威由来已久,秦泗惧内声名远播。夫人若是稳扎稳打,灭自己如碾死只臭虫。因此今日夫人的兴师问罪下,自己也被逼无奈。本想韬光养晦让根基扎实,现在提前撕破了脸,往后一切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了。
“少爷,现在圣上器重你。还怕什么?”仆人的话让秦望安再次苦笑。圣上眼中,自己的位置,秦望安没有高估过。若没有父亲秦泗多年来为圣上鞍前马后,那有自己的现在。
想到此,秦望安转悲为喜。他对仆人一通耳语,只让仆人听的更是疑惑,还是如言进行。
半个时辰后,东市的一家酒楼。秦泗一身便装与早早等候的秦望安相见。
同样是这家酒楼,一名蓝衣少女的出现,让一楼的散客们眼前为之一亮。少女不但生的娇艳,更有种不能言喻的勾魂摄魄的本领。一举一动,引人入圣。
“客官——您楼上请。”楼中的情况早让留意客人情绪变化的店伙计上前。越是如此情况,越发能显示出店伙计化解危机的能力。
“有约,您楼上请。”蓝衣少女一言未发,就听着店伙计高声宣布,顿时让那些对少女垂涎三尺的人们知晓名花有主而没了兴趣。
“这儿呢?”楼上一位年青、英俊的后生的招呼,更确定了店伙计的表演。
“寻我何事?”包厢之中,蓝衣少女开门见山。让何易尴尬一笑。
同为二十四门的后人,本不该如此利用。现实的情况又不得不如此。何易等人如愿被长风国君主启用,蓝衣少女等人依旧流落民间。想想过去,利用蓝衣少女作了不少事情,半分名利也没给人。让其非常羞愧难当的。
“此次——此次是圣上召见。”“哦!呵呵。是那个圣上?”蓝衣少女的回问让何易脸是青一阵,红一阵。碰巧店伙计上了菜,让场面缓和了些。
待酒菜上齐,何易再次鼓足了勇气。“圣上希望你能在皇城中待上一阵子。”“之后呢?”蓝衣少女生的妖娆,话却直爽,使得会面气氛十分冷清。
之后?何易也不知晓。他只是臣子,那能知晓君王的目的。时至此时此刻,他也不知晓圣上为什么要他一个工匠来办这等差事?关于蓝衣少女,何易曾上书介绍过个人本领,一直没被重视。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何易用着答非所问的方式的回应。“呵呵。”蓝衣少女笑了起来,随之起身,“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看来我是躲不过去了。不过皇城吗?我可没兴趣,不陪了。”“哎--”
包厢门被少女打开。面前两名大汉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蓝衣少女赶忙又关上了门。
“好强的气息。”走过包厢门口后,其中一名大汉感叹道。引得为首那人回望,“这便是京师。藏龙卧虎之地。”“大帅--”话让为首的人示意其住嘴,进包厢再说。
“大帅,此次回京,为什么不直接去见他们?”包厢中,属下问着心中的疑惑。为首之人坐下后,低头沉思了片刻后,抬起头来,才从他那满是沧桑的脸上依稀看出,正是昔日天策军将军余庆元。
“回来,只为亲情。并不想参与尘世纷争之中。天峻,唉!”余庆元说着不由的又叹了口气。“这些年,大帅虽身居世外,无时无刻不思念亲人。看来,我们终究难逃世俗情劫。”两人说着都苦笑了起来。
“大帅,接下来当如何行事?”属下的问,让余庆元为难起来。
当年随他一起隐居的有数百死士,这些年本在乌鸦岭山中生活的比较安宁。蛮族入侵也没受到半分影响。那一日,天威军主帅余天峻的出现,改变了一切。
余天峻是希望余庆元能出山。天策军虽然被当朝宰相黄宁的兄长黄林给弄的全军覆灭且声名狼藉。
俗言道:破船还有三斤钉。何况余庆元所居的乌鸦岭是天策军早期与后期驻防的中心地。余庆元的号召力绝不容人小视。
“先看看吧!”余庆元犹豫的态度让军士有些不满。城中的形势非常清楚,叛逆天雄军将军高抚之子高承远这个白眼狼,挟持余惠娘投到秦府。秦泗正在利用手中的牌,对余黄两家步步为营的进逼。
“大帅,您不愿卷入尘世纷争中。那就让属下去办好了。”面对属下的请命,余庆元不知说什么才好。身边是陪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当年,自己的确是维护家人到了让人生恨的地步。现在虽然心中对亲情依旧割舍不下,对兄弟的感情更让他不敢轻易下决定。“不用。”“大帅--”
“若圣上无意留他们,我们出手也是保不住。”余庆元的话让属下连连点头。
小形势的确好掌握,大环境是怎样?真不是一两眼就能看透的。
“方才那小姑娘,小小年纪就有此修为。可知晓她们是什么人?”余庆元改了口风,让属下一愣。“我们是随着秦氏父子而来。外界都言他们父子不和,真实情况是怎样的?”属下闻之又是一愣。“秦家的儿子与老世家的小子们到底关系如何?”属下听着余庆元的问题,瞬间感觉到头快要爆了。
山中多年的修身养性,结果依旧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大帅,属下这就去查。”“不急。”“大帅,天禄军遗孤是不是也一并查清?”
天禄军三个字,让余庆元身心为之一怔。人们以为当初的天策、天雄、天禄三军各有隶属,相互间除了勾心斗角就没其它的。谁又能真正知晓,三枝人马中的军户、配军与平民间的关系是什么情况?
尔虞我诈永远是高级官员的生存课目,中低层的生死兄弟也是比比皆是。
“嗯!尽力而为。先吃饭,我与你一同去。”“是,大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