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阳光下,田野阡陌间,满目疮痍。不时有带着伤的野兔、野狐之类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情况,之后一瘸一拐的走走停停寻着食物。
偶尔见到有农民在田埂上休憩,招来鸟儿围着他的瓦罐“叽叽喳喳”的叫着不停。突然间,某只鸟儿的异常反应,就会引得其它鸟儿的撕打。可是打过之后,发现什么都没有。让鸟儿又“叽叽喳喳”叫着寻找着什么。完全无视人类的存在,或许它们清楚自己太瘦,对于潜在的扑食者没多大价值。
“英雄城,真是多灾多难。”道路上数人骑着骡马之类缓缓行进着,看着黑瘦的农民对什么事都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由的感慨。“长风国,积重难返,病入膏肓。”
话让众人各有所思。“何易?”叫声让骑着骡子的青年表情凝重的扭过头去,面对着身材矮小的人。“我们守着长风国,是不是有些愚忠了?”“二十四门的后人,只能遵守祖上传来的遗训。”“不错,我等不过是匠人,治国之道非所长。”
“还二十四门,现在连十六门都分成三派。”“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匠门之后,只求有一方安宁场地,将毕生所学呈现于世。对于东西能归谁所用?非我等能控制。”“说了半天,祖训不过让我们助纣为虐。”“别乱讲。”
“不管怎么说,天风军重组,了却历代祖先的心愿。魂归尘土,也无愧于列祖列宗。”“我们、七老会还有驱灵军士是长风军骨架,却彼此相互隔绝,每次只能远远相视。现在想来,真不知发生的一切,是真,还是假?”“切,直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我们是隶属于圣上,还是春莺楼。”
“自然是圣上,其它人能驱使的了我们吗?”“何易,不能向兄弟们透露点什么吗?”众人都将目光注视在何易身上。圣上密令:让他寻找到那位有变化本领的蓝衣少女,一直因为其它事件而耽误。这一次是圣上下了死命令,务必尽快寻到。
二十四门的人,相互间的联络非常特殊,便是其它门人只与同代的佼佼者联系。无论后来二十四门变成十六门也好,只要门人不灭,几乎都以这类方式互通有无。
当初圣上只对十六门中有能力者进行启用。而二十四门的人特别希望将所有人都召回。这个问题上的分歧才让原本一路人的萧柏愤然而去。
正因为一开始就有裂隙,连现在留下的人心也是不太稳定。何易非常担心,自己秘密出行,回去已是空无一人的场面。才不得矣,带上所有人一起行动,美其名日:淋浴圣恩。
众人看到何易面带难色,也不想太为难于他。
“为了末日神兵。”众人不再存在幻想去了解任务时,何易开了口。“这些传说中的东西,真的存在吗?”“怎么不存在?我们各自祖上传下来的图藉不都有记载。”“不过是一个名字。”
“一个名字,你有见过一个名字占用一册的位置吗?”“你的意思是先祖们有意删去所有相关信息?”“这个不敢说,但非常有可能。”“图藉修订的早期残片,我府上有保存。零零碎碎说了些不可思议的东西。”“哦!”
矮人的话让其它人兴趣大增。他并非二十四门本族之人,只是因为所在家族凋落,收了对技艺十分有天赋的外人来继承。
“末日神兵指的是一群,而非一个。”矮人开口又震撼了所有人。个个目瞪口呆的相互望着,反应不过来。“证明先祖对末日神兵进行过研究,各门也有记录。”“怎么可能?”“会不会你记错了。”“祖先之物,先祖之言,那敢怠慢。”矮人火冒三丈的反驳着质疑。
何易望着存在分歧的人们,欲言又止。对于讨论的事,何易略知一二。并非他有什么神奇之处,就因为他一人身负二十四门中何家与易家两门,集两家的知识于一身。
当初,长风国君主雪藏二十四门主要原因可能就在于此。除于对末日神兵任何消息的封锁,连同天风军一并遭了殃。长风国对二十四门一边打压,希望其自生自灭,又时时刻刻注意着其动向。才有了后来的二十四门缩成十六门一事的存在。
二十四门,相互间不得藏私是祖训。遗训中,一切忠于君主,两则都是祖先所言,让后代遵守的。它们彼此间出现矛盾,不周全的地方只能二者选其一。
“英雄城到了。”何易一指前方高大的城池,让其人精神为之一振。
二十四门多少代都只能生活在乡野、山中。代代成长,皆会从上一代那儿口口相传中述说着英雄城的样子。最终在他们这一代成功达成所愿。虽然在别人眼中是不值一提的事。看到英雄城,便让他们个个心中有着无限的自豪感。
“上次匆匆而过,没怎么看真切。”“哈哈,此次可是有些闲功夫。”“那也不够用。”“你还想将英雄城都记下不成?”“哈哈。”“有可能,他是连英雄城每块城砖都要一一记下。”“哈哈。”
一群成人嬉笑追逐着,似第一次入京师的乡吧佬。引得田间劳作的农民停下手中活计,观望着,最后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弯下腰继续着自己的劳动。
“杀人了。”英雄城中,一条热闹的街道中。余镇兴手执着短刀,正在追砍着满身是血,四处奔逃的秦望安。骚动先是让百姓如避瘟神似各自散逃,后来却陆续的远远围观着。
“小候爷,与我家公子无关。”一名仆人跌跌撞撞的追来劝道。“秦家小牲畜,就知道你家一门小人,根本就不值得信任。看刀。”余镇兴红着眼睛追砍着。秦望安逃到一处包子摊后,隔着案板之类与余镇兴对峙。
“镇兴,高承远怎样,真与我无关。”秦望安心有怒火,依旧想说服对方。“还敢说--”余镇兴隔着障碍用短刀劈了两下没效果。不由的怒问道,“承远在我家十几年,个性如何,没你清楚?若不是你的教唆,他怎么可能会变的如此不可理喻?”
“镇兴,你们清楚别人什么?若是真懂,难道不知晓他会来京城大闹?”“那是有情有义,谁像你们,一府的小人。”“好好好。出卖你也是情义?骗舍妹来秦府也是情义?镇兴,别好坏不分了。”“少来妖言迷惑本候爷。讷命来。”
余镇兴一脚踢翻桌案,秦望安赶忙闪身逃走。
“什么人在此闹事?”一队捕快叫嚣着跑来。“你们凑什么热闹?人家是私仇。”人群中闪出位少年挡住气势汹汹的捕快们,正是宇文家的少爷。“一位候爷,一位秦家无赖,你们管的了吗?”捕快张望了下,个个赶忙缩到角度里。
“谁敢动我们大人?”一队军士也是匆匆而来。“秦大人莫要惊慌,小的们这便将刺客剁成肉酱。”宇文家的少爷一见,赶忙冲捕快们递了眼色。捕快也是心领神会,个个拔出兵刃冲了去。“城中事务,由不得你们插手。敢动手者,按叛逆处治。”
“都给我退回去。”捕快与军士们对峙,正要动手。逃命的秦望安冲着军士们下了命令,让士兵们以为自己听错了。“本将军与小候爷切磋功夫,那来的刺客?”看着被余镇兴追的满天飞的秦望安,军士们更是纳闷,可是军令不得不执行。
“少爷如此说,你们还就信了?傻瓜,笨蛋。”秦府仆人上前喝斥道,“余家小候爷可是逃犯。”提醒声让捕快们不由的回望着宇文少爷,只见他又递了眼色。捕快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余镇兴也是反应过来。可惜两边道路被捕快与军士们堵死。街边一层所有店铺也被关的严实。
余镇兴冲着秦望安一咬牙,挥着短刀就冲了去。只急煞了其它人。秦望安算是机灵,向自己士兵们逃去。军士们为其让开道路,只秦望安有意不让他们擒拿的行为,让这群京师中的老兵油子们秒懂。
余镇兴逃出圈外,却没有仓促离去。回首冲着秦望安叫道,“小子,你等着。”话一下子激怒了军士,他们纷纷望向秦望安。只见他满脸的血,目光却是轻松,“天下最难懂的便是人心。我等着你。”
余镇兴消失之后,秦望安回首领人向捕快走去。宇文家的少爷也是针锋相对的迎了上去。军士与捕快见各自的主人都是恨的对方咬牙切齿的样子,知晓一场搏杀在所难免。
“小子,有种。”秦望安一抹脸上血,向对方甩去言道。宇文家少爷任血珠落在脸上,不为所动,只是伸出舌头舔了舔,傲气十足的回应道,“还行。”
“哼。”秦望安与宇文少爷同时轻哼,让两方的人都紧握了个刀柄。然而他们领着自己的人马在大街上各行一边的离开了。更让围观,准备看好戏的群众不知所以的失望透顶。
“公主,这两人是什么意思?”一间楼上,看着楼下发生一切的少年请教着梦溪。“惺惺相惜。”“怎么可能?”梦溪不想与少年理论,如此又要没完没了。
“这几个家伙,加入我们如何?”梦溪突然间的话,让少年只是眨着眼睛看着。“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既然你们都不受待见,本公主就一并收下了。”
“今日收获颇丰,让那小子犒赏三军。”梦溪的话让少年从迷茫中欢喜起来。
他们都是原天禄军的后代。天禄军组建大多为京师周边的军户与农户。天禄军消失的很无奈。正是这个原因,无论是军户还是农户都没法得到国家的认可。形成官府对他们没法管,后来就不管。这些少年又在京师周边,于是成了长风国头痛的事。
“快去传令。”“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