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应龙国，天始城，西市一处酒楼之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说书艺人一拍醒木，大声喝道。按常理，书说完，当有喝彩声与丢赏钱才是。今日满酒楼座无虚席，就是不见赏钱与喝彩声。说书艺人认为自己是不是声音不大，没有让人听真，清了清嗓子，拿起醒木欲再来一遍。

“现在光景，你应该说点时令话。”一楼有人冲着说书艺人叫着。“不错，不错。总是那些老段子，听都听腻了，是不是你们这行，不行了？出不了人才了？”二楼也有人跟着起哄道。说书艺人赶忙起身施礼道，“各位衣食父母，有什么就明言，别为难小老儿。”

“这还不知晓--”店伙计情绪激动欲多言。“嗯嗯。”让店老板及时出声给制止了。让不少人纷纷侧目观望。

“不就是皇家的丑闻呗，有什么不好说的。”有嘴快之人破了题了。“《无疆之王》之后，便没有了王的新话本，着实也是让人纳闷。”“要不你再续写个，我们可是都期待着呢？”“哈哈哈。”

满堂哄笑后，先前还有些压抑的场面变的热闹起来。

“可不是，《无疆之王》说的是王在中域的事。来到东疆之后，就断了篇。”“大家说要写王东疆之事，该起个什么名字？”“《万王之王》”“好。”“不妥。”“《千古大帝》”“切，王从来没称过帝，难入题。”“民间，早就称王为龙帝。”“还是不写为妙。”“为何？”“当然是丑闻呗。”

这一次没引得哄笑，却让不少人暗自冷笑。自古皇家就是民间议论的主要话题。向来是高大上的歌功颂德。便是有了关于皇家的丑事，也是鸡毛蒜皮之类。那能与应龙国的王相提并论，从始至终都那么接地气。正因为如此，让不少沷皮无赖用来为自己恶行作辩护。

“你们说曲王妃与星辰派的归仁，到底有没有私情？”话题出现，没有让其它人马上应答。“应该不会吧？王妃身处深宫，那有可能？”“切，以年纪上推断，曲王妃与那狗贼才是珠连壁合的一对。”“不错，宰相与王妃作对时，可是丝毫没有顾忌过曲王妃的生死。怕是--”

只说了一半的话，引得众人浮想连篇。一下子将大部分人禁锢的思想打破了缺口。

“事后，王不发片言。快速送两位王子回封地。很值得思考。”“思考什么？已经丢人了，怕丢的更大。”“你说什么？”“啪--”有不少民众向那口吐妄言的人喝问着，摔着东西。

这情形让人马上明白，可以对王周边所有人不敬，但千万别牵连到王的身上。这是民间百姓公开一致的准则。可是他们忘了，正是由于对王私生活的过度关心，才让话题经久不衰。“证明王的大度，大度。”那人的同伴连连用语言搪塞，暗中拉住让其住口。

“王可怜，真王子更可怜。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母妃的？”一提到龙真，顿时引得不少人的惋惜之情。王妃曲幽兰所生两子：龙霸、龙真。龙霸的小霸王形像很让人反感，龙真仁慈样子却是深入人心。

“曲王妃都这样，你们说拜月宫的那位—会不会？”好事之人扩大的怀疑范围。“这样说的话，封家的空灵王子不是更值得怀疑了。”“哈哈哈。”

一楼角落处，一名鸣鹿族的年青人听了这话，暗自望了三楼之上临栏处喝的脸通红的封空灵。

“别人还有辨解的，这空灵王子怕是—呵呵。”鸣鹿族年青人开了腔，引得众人的注意。“有何高见？”“王很少去封家，王子是怎么来的？”“哎呀！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听说长风国有皇子流落到国内，一直风传，却不知真像。莫非--”“这消息都传了多少年了，肯定不会空穴来风。”

“那还用说--”鸣鹿族人站起身来，目光落在一楼另一角落处。那将自己包裹严实的天狗族人身上，这人抬头正是牟亚。他冲着鸣鹿族人点点头。鸣鹿族人会意的移开目光，“你们怀疑霸王子都没什么理由，或许是曲王妃生了孩子后耐不住寂寞才红杏出墙的。而封空灵王子则是百分百，如假包换的主儿。”

顿时，这则推断引爆了酒楼所有人的情绪。王少有回上下城，去封家是他们闻所未闻的。然而封空灵就这样出世了。多少年来民间一直关于封空灵的来历争论不休。

“啪啪--”楼上落下碗碟摔烂的声音，让议论纷纷的场面归于寂静。一个少年从楼上跳下，他一把拧住鸣鹿族年青人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问道，“说什么？”鸣鹿族年青人心中虽怕，却十分倔强喝道，“有理不怕声高，放开我再说。当着大家的面好好说说。”

“空灵王子，快住手。”楼外闪进两名少年。他们的喝叫没有消除封空灵的行动。“铛--”他一拳打在鸣鹿族人面上，鲜血当即飞喷。两名少年马上运功上前，却被封空灵身上传来的强大气劲撞的退后。酒楼之中的食客们也是东倒西歪。“铛铛铛--”封空灵仗着酒劲，连连出手。

“王子杀人了。封空灵杀人了。”……

与此同时，东市一条巷子。胡韫家的三位公子鬼鬼崇崇的相继钻了进去。

“东西可带来了？”巷子里，一名大汉问道。胡韫家的三位公子，从怀中掏出女子内衣来。递给那大汉，中途却又缩了回去，小心翼翼的冲着大汉反问，“银子呢？”大汉狠狠瞪了眼睛，没好声色的取出银袋。

“就这么点？”“这可是曲王妃的东西，去黑市出手也比你这多。”“不错，让我们去皇宫偷东西，就值这么点？”胡韫家的三位公子纷纷不干了。大汉无奈的又取出几张银票。顿时让胡韫家的三位公子个个气愤。“做生意要公平，往后再要这样，我们就别合作了。”“就是。”

冷眼送走胡韫家的三个小子，大汉看看手中那女子内衣，目露淫光。忍不住放在鼻子上闻了闻，似它能提神一般，之后放在自己脸上幻想着磨蹭着。好一阵子，才意犹未尽的小心贴身收好，才离去。

随着这大汉而去，只见他行到一处牌坊处。往来的马车，他一眼认出其中一辆。如寻常人跟随着，乘机将所得的东西递进车中。之后两者各自分开。

宰相府，马车停靠下来。从马车下来的人正是朝堂上的大员张纯阳。早有宰相府的下人上前伺候。

“今日，谁来过？”见张纯阳相问，下人赶忙回应道，“没有。”张纯阳望了望显的冷清的宰相府前的大场子，抬腿便向府中而去。

“宰相大人过世后，除了张大人过府还依旧殷情外。唉！世态炎凉。”宰相府下人感叹道。只让张纯阳的随从有话欲言，终是住了口。

夜，天始城应该说是与其它地方一样。应龙国京师的地位让它又偏偏不一般。

街道上，灯火通明，往来的行人川流不息。

一辆样式奢华的马车行进着。这马车不仅制作的精美，处处用料考究，且用来拉车之物更是不凡，两只勾陈。

天始城，王—龙羽出行的马车拉车之物不过八匹龙马及一只小应龙。这是龙之岛为同盟成功而相赠的国礼。除此之外，其它珍禽异兽也是不少。只是应龙国立国以来不重奢侈生活，这些标新立异的东西几乎尽是商贾的所为。因此，马车行在路上除引人羡慕外，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马车之后，两名少年如猎犬般紧紧跟随着。或许两名少年办事经验欠缺，他们的样子很容易暴露出其真实目的。

马车之中，归仁把玩着手中的玉偑，又似有所思。让左右相伴的漂亮少女有些不安起来。

“宗主，那两个家伙又跟上来了。”左首丹凤眼的少女提醒道。右边那瓜子脸的少女则冲着她连连递眼色，希望她别打扰了宗主思考问题。归仁惊醒的抬头，“哦！”之后他一摸玉偑，发出一道异光。车后两名少年在人海中消失了。

“宗主，为什么要用地盘来困住他们？不如将他们教与属下。”丹凤眼少女有些责怪道。归仁却没有理会，又想什么事出了神。让她生气的嘟了嘟嘴。“碧儿，五圣山还没消息？”归仁突入其来的问让正在为同伴担心的瓜子脸少女一愣，“宗主，没有。”“哦！”

“宗主，那个残花败柳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蓝儿--”丹凤眼少女被碧儿喝止，依旧不服气道，“顺天镖局的人说了，长风国将要召开的武林大会是春莺楼再次制定江湖次序开始。往后肯定有大动作。宗主不为此操心，天天被个狐狸精给迷惑--”“住口。”

归仁的怒喝，让口舌如刀的蓝儿委屈的落下泪来。碧儿见了，赶忙移坐到她的一边安慰着。

自从归仁与曲幽兰一事发生，对于向来自信的归仁心理也是前所未有的打击。归仁自小跟随星觉，总是以方外之人身份参与尘世争斗。突然一天发生自己不过是凡尘之中的普通一份子，心境怎么能平静。

“顺天镖局那人可有消息？”归仁又问道。“有。”蓝儿流着眼泪回应，“宗主要见她，属下这就去安排。”归仁没回应，蓝儿眼前出现一个光斑将她吸了进去。

“宗主，五圣山在城中的人，要见吗？”留下的碧儿忍不住问道。归仁犹豫片刻道，“等那人回来，再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