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新京留守将军韩炅遇刺伤重的消息传出，一时间让紧张的气氛更让人感觉窒息。

度劫江上往来的船只川流不息，其中一条小船的船舱中。商贾望着魂不守舍的韩星儿忍不住开了口。“任务完成了，回去我便向曲大人为你请功。”韩星儿也只是支吾声应付。两人是奉了应龙国宰相曲陵之命来调查下新京城往来货运等情况。商贾是曲陵的左右手张纯阳。

张纯阳犹豫片刻道，“差点忘了，我还要去方子青大人军中一趟。大概要逗留几日，之后是去看看军屯情况。”韩星儿听得张纯阳的话语，一抱拳道，“谢大人。小的会尽快与大人汇合。”说完出了后只听到江水“扑咚”一声响。张纯阳望着舱外，脸上浮现一丝奸笑。

与之不远的船上，一群异族正在船舱中聚会，为首之人正是牟亚。

“首领，好不容易来了城中，就不能让兄弟们--”一名胡狼族属下发着唠叼。牟亚看一眼其它人，都是一样的反应。

的确，应龙国内时，餐风露宿是生活很苦。牟亚为了逃避追剿军队，定了个规矩：不得在同一地方待六个时辰。靠这条铁律逃过了多少次陆空大搜捕，他也说不清了。

眼前是长风国的新京城，联盟之地。牟亚还是守着铁律不变，就让人想不通了。可是谁又能绝对保证同盟关系是百分百牢固，同朝为官的臣子还勾心斗角，不得不防。

“方才说到灵沫有意拿下此地，作为进攻应龙国的据点。情况虽对我们有利，也不是百分百的。”牟亚插开话题。“为什么？”一名属下的问让另一名白了他一眼，“两者都是我们的盟友，现在这样，不过是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那我们不是答应灵沫的要求了吗？”

“所以只让他们攻取一城为上。如此两者都针对应龙国，我们的压力就大减。”牟亚的分析让人人都露出了笑脸。怪不得牟亚与灵沫任务分配上，牟亚负责刺杀韩炅上未尽全力，原来是留着这么一手。韩炅却借机宣扬自己遇刺伤重，看来是心有灵犀。

“那帮小子们有消息吗？”牟亚此问发出，几乎所有人的欣喜是一扫而空。牟亚管的严，这么点人手，新京城南北两城，每日人员流动又大。无疑是大海捞针。“首领，城中乞丐等流浪人员太多了，无从下手。”

话是实话，长风国与应龙国数年才偶尔发生战争，总体相对稳定。可是相邻的下川郡就不一样。南念恩带领的军马与灵沫的海族攻势是此长彼消。这些年一直没间断过。反观海族与应龙国也是间隔几年出现一次战争，往往以海族惨败为收场。

牟亚心中藏着个永远解不开的结。那就是为什么同样的人物，长风国时如虫，一到应龙国如龙。

自天始城筑建开始，长风国地锐军等投降为起点，之后投向应龙国的人趋之若鹜。应龙国此处主帅为方子青，北边镇守主将则是施全。名动天下的新河郡南北二叛将：一指天始城东侧的从长风国投敌的施全，一是新京城从应龙国叛逃的韩炅。

长风国自从提拔黄宁为宰相后也是人才济济。却不如应龙国出彩，应龙国的特点非常有趣，单从将佐来说，但凡给点阳光，便有一群校尉会散发出将军的光彩。让最早紧随龙羽的一帮子老臣如任千涟等人甘愿退居帅位，将前线事务都交与新人去做。

“咚。”两船相撞的颠簸后，有人跳到船上。“是我。”来人叫声让船舱中紧张的众人的心放了下来。“首领，我在城中发现那几个小子的下落了。”牟亚及属下不由的心情激动起来。

夜里，将军府的岗哨又加强了不少。依旧挡不住有决心一探虎穴的人。

将军府外，韩星儿运用起五行遁术的土遁之术，一路进入府内水塘边。再用水遁靠近将军居所。五行遁术而今运用非常广泛，广泛一词却是针对修道者、捕快等。这类人在异士高人只占三成。而异士高人在普通百姓中却是千中选一，万里挑一的概率。

最后韩星儿再运用土遁术进入韩炅的房中。“你来了。”桌上准备着酒菜，韩炅披着衣服坐在桌边。这一幕不似刺杀，到似父亲等候儿子回家。韩炅一一揭开盖子，倒上酒。之后挥手示意韩星儿坐下。

韩星儿满脸怒气坐下，韩炅自己端起酒杯又示意了下，见对方没反应，撞了下桌上的酒杯自己一饮而尽。“菜都凉了。”韩炅的话似在责怪他来的太迟了。自从遇刺，韩炅天天这般等候着。一大桌的酒菜，起初让下人以为将军真受伤要进补。清早完整退了回去，让人以为将军伤重只能过过眼瘾。

“你母亲还好吗？”韩炅问道，韩星儿只咬牙切齿的盯着。“你们不来此，现在想想到是非常好。自己且朝不保夕，还用什么回护家人？”韩炅所指是自己叛乱后，从家乡传来的消息，言自己妻儿失落。一番寻找，终于在应龙国上下城发现踪迹，只是妻儿无意离开最后没成行。

“那个王可真是的，你明明想投伏波书院，非要让你去了隐城书院。”韩炅又给自己倒了杯，与桌上酒杯撞了下又一口饮尽。“你是将门之后，偏偏当了捕快。这个王呀！真是不尽人情。”韩炅自说自话道。韩星儿嘴动了几下，欲言又止。原来这些年，韩炅一直未娶，时刻注意着妻儿的一举一动。

韩炅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韩星儿隐城书院之后，非常固执的去求王，当差之余入了伏波书院。不为别的，只为某一天能领兵至此，亲手诛杀了应龙国最大的叛逆。一雪积压多年的耻辱。

应龙国而今有六帅：任千涟、伍绍山、腾仇、稔成、鱼玄姬、胡韫。其中胡韫早就亡故，为追封。稔成与鱼玄姬多半为政治考虑。而老帅黄化德升为圣帅。问题浅显易见，若韩炅不叛逃，那么六帅之首的位置非他莫属。由此让处处受王--龙羽关照下的韩星儿在成长中遇到多少不为人知的恨。而造成一切的源头便是自己的父亲韩炅。

韩炅边饮边自言自语，时间不知过去多久。韩星儿心头却是将尘封了许久的所有屈辱一一回忆、品味。

“你走吧！若想取我性命随时可来。为父却希望你能领兵而来。”韩炅莫名其妙的说完，伸出手想去抚摸下一直牵挂却从未尽半分父亲责任儿子的头。韩星儿躲避开着站起身来。背后传来极力压制的轻声咳嗽让韩星儿微微一怔。

韩星儿遁走了。韩炅当即吐了口血，脸上却露出红润微笑。

五行遁术本是逃生技能，但凡这种本领看似风光无限，里面凶险只有懂的人知晓。逃生距离最多二十里左右，遇上会大型、超大型破坏类术法根本没生还的可能。遇上追踪高手之类，只能与之玩心理战。超出术法防护时限，便会活活窒息在土中、水中等遁物中。

而今为防止此类人物刺杀，只要有点实力的商贾也会有不少针对性极强的防御。堂堂将军府不会没有。韩星儿出了府外，突然到是有了顿悟。韩炅遇刺是真是假？让他怀疑，不会仅仅引自己那么简单。想到此，韩星儿又恨的咬牙切齿。儿子尝有一念仁慈，父亲依旧死性不改。

这时，韩星儿见到新京南城方向火光乍起。虽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想知晓为什么，却身不由己的去了。

大火从一处绸缎仓库开始的。当人们拿着桶呀！盆的着急救火时。一名打扮如二溜子的少年，边啃着鸭梨边大声叫着，“完咯完咯。等扑灭了，也烧光了......”他的扮像本让人看了生气，又这样子。

往来救火的若不是为了自己安宁的生活忍气吞声，这个有娘生没爹教的小牲畜断然活不过他口中啃的鸭梨吃完时间。

“军爷，这是第几次着火了？”少年没事寻事的挡住前来救火的军士问道，见军士一脸怒气，也是不在乎的继续大放厥词道，“今天烧一点，明天烧一点。真受不了。还不如一次烧光光来的痛快。”

“你--”军士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临界点又压制住了。少年如果是寻常的二溜子今日必死，看着他身上的衣料便知不是自己能惹的起的。直接推开少年，离开了。

少年见自己啃了大半的梨掉在地上，一瞪眼睛，上前飞起一脚要踹那军士。人在空中却让一位公子给截住，重重地摔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公子的随从给拿个结实，押走了。

“姓封的，我跟你没完。放我下来，敢摔本大爷，看我不收拾你。”海边泊船处，公子哥、仆人扛着个二溜子少年，一行人的叫喊引的不少人观望。好像远处的大火都没有他们精彩。

“怎么了？”一条船中，早就等候的龙鸣动着狐狸耳朵问道。封空灵回望了下大火方向，龙鸣会意的直摇头。

新京城中，他们寻不到拿自己的利垣，却意外遇上其属下。这些人不记得龙钦等人，不等于别人也一样。

不用说，让龙霸去轮流观察是个天大的错误。事实也是这样，龙霸见一帮子人进了仓库久久不出来，便来气了。进去后，非常克制的打翻众人逼问利垣的下落。结果就成这样子了。

与此同时，海面上，五条渔船埋伏着众多人，悄然向龙霸等人靠近。他们在夜间及往来的穿梭的船只中，非常隐蔽。灯光交织中，牟亚霍然也在其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