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秋季，东灵口城，漫山遍野的各式杉树由橙黄色全部变成棕色。

一对夫妇在城防军士的注视下出了城门。丈夫骑乘的黑色马匹，牵着匹驼着物品的棕色马。妻子骑乘着一匹鹿蜀，两人的打扮上看，像是要陪着妻子回娘家的装扮。

“王，真不带这个？”胡韫手拿着刀剑，领着一班子将领追来问道。“自己的地域，带它们作什么？何况沿途还要路过王妃的部族。更不能带它们来大煞风景。”听了龙羽的话，姬梦清显得开心。隐隐又有些担心。

望着龙羽、姬梦清两人的背影。一名将领上前提醒着新调来的主将胡韫，“王是神人，他不为难别人已经是万幸。”将领所指是龙羽单枪匹马灭地锐军十万之众的事。龙羽背负游魂枪寻仇一事，东灵口有军士亲眼所见，将地锦军打的一时空营也有考证。怎么灭的地锐军虽然无人得见。

然而地锐军最后所在地，发生天灾，方园百里之地变成了森林外，再无一个生灵。事后，龙羽是从那个地方回返的。地锐军再没了一丝的蛛丝马迹。有人说他们去三川口突袭蛮族大营，与消灭的天禄军争功。细心的人算起时辰与路程，除了调走的天禄军外，地锐军是绝无可能。只是长风国对于天禄军消灭一事严密封锁消息，让猜测变的扑朔迷离。

真实情况没有一个人能全面把握。唯有将无限可能的猜测发挥的淋漓尽致。

“后方不是还存在三股顽匪吗？”胡韫依旧担心道。三股顽匪分别指的是：英招族的稔成、元虔，天狗族的牟亚。他们都是异族的下级军官，上下城中宰相与王妃们兵戎相见时，他们打着领军救王妃的旗号起事。而今各地异族叛乱皆平，这三股人马却是死硬的不降。

“派人暗中保护，对。”胡韫自言自语道，“王讨厌这样。唉！真是没办法了。”其它将领望着瞎操心的主将，只是用眼睛看着，不再有任何表示。

一阵马蹄急疾而来，转眼间信使到了近前，“将军，地锦军一部又窜入国土之上。林校尉已经出击，希望将军注意地锦军主力动向。”信使报完，又飞马离开了。“方才，将军应该问问王，如何应对地锦军。”“被动防御总不是回事。不如乘王不在，我们将其歼灭。看往后谁还敢嚣张。”“好。”“末将愿领军。”......

一句鼓动的话，让众多将领兴奋的跃跃欲试。见到主将胡韫的表情，热情渐渐冷却下来。将领各有各的特点，胡韫稳重的性格与东灵口圣姑风风火火的脾气所带领出的兵将显的格格不入。

白桑关，龙骥营、羽林营出来的将领为胡韫带军风格颇有微词。早就让东灵口诸将知晓。

“下令全军，往后再有长风国挑衅，突击处驻军全力出击。敌方每骚扰一次，最少打下他们二十里地，就地驻防。”胡韫的将令一出，让所有将领非常惊喜。“是。”“另我军防线过长，注意地形确定留与守。与东面韩炅将军，西线白桑关杨绩将军部队联系不得脱节。”让众将领听的欣喜不已。

上下城外的陆路官道上，十几间的土房组成了村子，紧靠道路的一间挂着客栈的字样。

午后，十几名异族在骑乘的鹿蜀，梅花鹿等身上东倒西歪。个个酒气扑面，臭气不断。

“知道吗，这间房来--来了位人类。”“你--你怎么--知--道。哇--”“今日就拿他试刀。”“好--”一群异族的议论，让村中及路过的异族们暗中注意着他们。看他们是说酒话还是当真敢做。

这儿距离应龙国上下城很近，可以说是京师门户。虽然道路往来人员与日俱增，相对于其它前往京师的道路要显的冷清。

不一会儿，那群异族扯着个人类妇女的头发拉出屋外。村民与往来异族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名六岁大小的男孩子手拿菜刀冲了出来。异族醉汉们嬉笑着躲闪开，小男孩子护在妇女的身边。异族醉汉们忽然靠近惊吓，之后快速躲开，以此来戏闹人类母子。

“嘿，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能这样？”一名异族老者手拿着木棍冲了出来，之后又有不少村民出现。“异族怎么出现这等败类？”路过的异族也站出来表示了自己的愤怒。

“这块土地本来就是我们的，是人类来了将它抢走。你们这些无知的人，还护着她们。”“我说是谁呢？”先前大吐的异族醉鬼推开同伴上前，一指异族老者，骂道，“被人类杀了妻儿，不敢反抗，无耻的懦夫。”再一指异族妇人，“你，丈夫被人类杀死。自己被人类**。不要脸的东西还活着。”“你，儿子被人类马踏死，还去求人类大老爷不要害自己全家。”“你......”

异族醉鬼一一将村中人丑事说了个清楚，最后一指路人，“你们这群盲目跟风的可怜虫。谁才是败类？”怒吼声让异族们或神情黯然，或悲伤不已。异族醉鬼上前，一脚将那人类小孩踢翻。“求求你，杀我，别杀我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本大爷父母被杀的时候，怎么没人说我可怜，无辜？这是什么？这是什么？”醉鬼扯开衣服，露出胸前长长的伤疤。“你们救了我，养了我。能将这伤疤消失吗？你们说。”醉鬼吼叫让场面一时寂静，不少异族眼中含泪。数百年来异族的血泪不断，伤疤累累。

“本大爷劝你们加入牟亚，你们不参加。无所谓，我参加。今日本大爷要为整个异族抢回失去一切，你们也不得阻碍。这块大地上，除了异族，人类，见多少杀多少。”醉鬼说完一晃手腕上的魂石，一柄大砍刀出现。他手起刀落，血光一片。

异族老者后背出现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其它村民虽神情有异，依旧是一动不动。老者回首一笑，“这条命换孩子。”说完就扑倒在地。血让醉鬼清醒，也更加疯狂，挥刀斩向小男孩。

“啪。”一声响，醉鬼被人踢飞了出去。“无耻的东西，连老人、孩子也杀。”说话的是一位天狗族的女子。“敢伤我兄弟，宰了他。”其它异族醉鬼都亮出兵刃，冲了上来。一个照面，十几个异族都躺在地上。天狗族的女子欲扶妇女，发现男孩子仇视着护在母亲身边。

“而今这来之不易的安稳日子，你们过腻了。是不是非要天天看着族人被杀，到处哭声才感觉到开心？”天狗族的女子愤而回身质疑着地场呆若木鸡的其它异族人。“才吃上几顿饱饭，就想着将种粮食的人都赶尽杀绝。异族上千万的人，有多少懂的耕种？对，我们世代狩猎为生，林中再多的野兽能让养得活全部的异族吗？”

天狗族女子的话如当头棒喝，让神经麻木的异族人有了反应。无论现在还是过去，异族沦为低下民族的主要原因还是尊重传统狩猎，誓死不学人类耕种。结果在粮食的控制之下，异族地位也是每况愈下。应龙国的王提倡让异族学习耕种，招来了许多抵制。连眼前的天狗族女子起初也是坚定的反对者。

这次异族叛乱，暴露出的许多问题。其中最为致命的就是异族攻击、破坏粮食作物，将它视为人类侵略异族的最可怕的手段。短短数月，异族部族出现饿死情况，且呈现扩大趋势。

贤者会及异族生灵们态度重大转变不是因为其它，还是自身面临着生死存亡的情况。倘若自产粮食，且如人类一般有屯集，那怕仅有半年之用。这场誓将人类赶尽杀绝的起义式**，必定以应龙国覆灭为结束。

“我们村子用特产之类可以从官方换粮食。若在过去，不为人类大老爷们卖命，只能等着饿死。”一名异族妇女小声的说道。“这样的王你们不拥护，难道还想回到过去？”天狗族的女子乘机大声喝问。

如果先前只是触动，那现在就是全面认同。而今应龙国所有人类几乎都调往白桑关、东灵口城、及下京城一线。后方不就是由贤者会及宫中的异族王妃们治理。说的再清楚点，不就是由异族自己管理吗？还反对什么？

而这一切全拜应龙国王的恩赐。再要不满足，可真的天理不容了。想想人类，也不是全部都是坏的。特别生活在低层的人类，许多都是异族过命的兄弟姐妹。眼前母子，在村里处处与人和善，要杀她们，真说不过去。

异族村民行动开了，一路取来绳索将十几名异族败类绑了个结实，一路救扶着人类母子，一路往城中报官。

人类母子相扶着进入店中，见到位年青人。不由的又惊又喜。

“你们不是要去寻韩炅将军吗？怎么落在此地？”男子正是龙羽。母子是韩炅的妻儿。龙羽将她们俩将由龙吟处理，龙吟太忙，将她们交由上下城官吏。因为上下城当时闹的不可开交，一时没有人前往韩炅处。母子俩就一直吃住在官驿之中。

逗留之季，母子俩在紧张的政治斗争环境中感觉到深深的人文气息。不知不觉喜欢上应龙国。再则母亲也因失落了女儿，十分担心见到丈夫。在驿站官员的帮助下取得这所房子，开了家客栈。用意希望在过往人员之中打听失落女儿。

“事情处理完了。我们--”姬梦清进入小店，见到龙羽正在逗那孩子玩耍。“坐坐，夫人。”母亲招呼着。一回头，不少村民拿着东西来慰问。

“你叫什么名字？”龙羽终于问到正题。“韩星儿，我娘叫月娥。”韩星儿抢先回应，让小屋中的村民都笑了起来。姬梦清闻言，知道龙羽又生了好事之心。“村中还有多少像这样的孩子？”“五六个吧。”“七个。”“哦！就是就是。”

当所有人好奇的望着姬梦清询问的本意。姬梦清微微一笑，言道，“让他们去书院学习如何？”顿时，这个好消息让村民们不敢相信相互对视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