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满天的星辰参北斗，最亮还是北极星。秋季星空最显著的标志。

北极星可以为尘世的生灵指引方向。龙羽望着它，沉思着。人人有家园，和谐安宁的国度。龙羽为这个理想一直努力着，只是不时失去前进的方向。那是北极星也指示不了方向。

单枪匹马寻找地锐军报仇，太任性了。直到身处天地雷狱中的生死关头，念动了解除青龙卷的咒解。转瞬间，地面上生灵如蝼蚁般消失，才让疯狂的龙羽又寻到自己方向。敌人也是生灵，自己理想难道因为仇恨就不包括他们吗？还好，老天让龙羽侥幸制服青龙。

“你来了，为何不现身？”龙羽回身，灯火通明的营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往来的巡逻队伍步伐整齐的走过。木栅栏后的一处山丘，龙羽立于其上。转眼间，星觉出现在龙羽的身旁。“数年不见，回中域了？”“办了些私事。主君久等了。”龙羽用怀疑的眼光望着星觉。

星觉从怀中取出一张布来递与龙羽。龙羽接过展开，正是蛮族在天始城的军事布防图。

“主君，在下寻到少主君龙吟了，只是他似有心事，不愿回归。”星觉在龙羽收好布防图时说道。龙羽表现的十分平淡，不再像往昔情绪激烈。“中域，少主君龙复被打的全军覆灭，连腾龙城也丢了，而今退回雪山国境内。少主君龙宝到是不错，可惜他的主要联盟长风国的天雄军起了内讧。”龙羽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长风国圣上大婚之后，国内势力已经明确三分。皇后、皇帝两派，别一派为春莺楼。”龙羽猛然回首，到是让星觉吃了一惊。说到两位少主君时，主君的反应也没如此强烈。应龙国存在一位长风国的公主，更是龙羽的妃子。还生下一子，不过承继了原镇南将军封飞云一脉。另外长风国原太子的遗腹子流落到应龙国，具体情况还在详查之中。毕竟，星辰派沉寂了数年，再次启动，消息探听的不太细致。

“何时回中域，娶雪羽。人生短暂，匆匆百年。缘来时莫失。”龙羽说的声轻，星觉听的凝重。龙羽欲想再言，感觉身边没了星觉的气息。龙羽理想是所有生灵都有个家，现在对在乎的人希望能幸福。

“王，不好。长风国的地锦军断了我军的粮道。”一名军士从后寨飞奔而来。龙羽马上动身向自己的中军大帐而去。夜间值守的将领早就守候在帐外。龙羽同他们进入大帐，将刚刚到手的天始城的军士布防图展开。

众人看了一眼，个个倒吸了口凉气。天始城的主城与支城共六座，每处支城位置都十分险要。而今蛮族将外支城连成一片，两道木栅栏，之外还有壕沟三道。内部挖出地下通道接连。

难怪应龙国军队只进攻南支城，攻城器械齐全，连日里就是打不下来。真不知晓地下通道是怎么挖出来的？这儿是南方，向下两米就有源源不断的地下水。

长风国地锦军防区是东灵口城与天始城间的突出部。随时可以断了应龙国的粮道。这一点上，出兵之始，早有将领提出。龙羽执意要攻天始城，而先不清理地锦军的行为着实让人难以理解。

“退军，即刻。”龙羽一声令下。三更不到，军营里走的干干净净。

第一次进攻天始城总用时一月又八天。出师仓猝，退兵草草。

回到东灵口城，是五日后的五更时分。东灵口城的将士还以为是外敌入侵。

“王，王妃来了。曲大人，张大人等出去巡视了。”龙羽行至城门，敖泉上前小声禀报，“白桑关全校尉押运粮草来时，特意给王送来一车全计老酒，说是他爷爷年年为王准备的。现存放在门官处。”“全部给各位大人们送去。让他们喝多再回来。”龙羽说完向城中而去。

敖泉琢磨着王的吩咐，百思不得其解。无奈之下，只好照办再说。

三后敖泉当值，城门之上的天然洞穴陆续聚来了许多官员。平日忙碌的寻不见踪影，忽然一天集体出现，让敖泉很是惊讶。

“王与王妃相处的如何？”“王妃没什么异常吧？”“王与王妃几天来都做了些什么？”......

官员们的笑脸之后就是铺天盖地而来的问题，让敖泉深刻体会到为什么有人形容文官是笑里藏刀。

敖泉推说还要巡查抽身走人，刚刚下到地面还未喘口气。将佐们也相继逃似的下来了，众人相视不禁苦笑。

大街上，敖泉与众将佐边巡查边交谈起来。让所带领的兵士奇怪，向来严肃的将领们怎么今日话多了起来。

“这些文官真是个个人精。”“谁让他们与王妃们闹的势如水火。”“事情都过去了，王也回来了。不能学学腾仇大人，主动上门请罪。不是一了百了。”“文官办事就是不如我们武夫们来的痛快。”“话说的，腾仇当时只是听命行事--”“那可说错了。武将记起仇来可是更可怕。”“你怎么老唱反调。”

“反调？水都城的任千涟任大人与伍绍山伍大人，见面便要动刀枪的。”“伍大人也真是，任大人担心他们对王不利，才将他软禁起来。说来也是为国。”“为国是为国，却是伤了尊严及兄弟信任。毕竟他们是跟随王的第一批人，都是白桑关黄老帅制下。唉！”“好端端的兄弟，刀兵相见，怕是从此成了世仇。”

“长风国的旧军官就是旧军官。怎及的上王的龙骥营，羽林营出来的将领。”一名兵士忍不住拍着马屁。被身边士兵暗自撞了撞。只见本来一脸喜悦的敖泉当即拉下了脸。情况人人清楚，同为东灵口八猛将，后来者无根已经可以独立领军出征，而作为前辈的敖泉勉强只升至将军。

战争是军官们最好的提拔场所。敖泉作为猛将是当之无愧，可惜在谋略上未有展现。无根自从被前辈强行留在城中，任务完成的相当出色。天下间不在于自负多高，才能显示出来后，只要不但的学习进步，便是本事。本事越强，责任自然越大，信任也是越多。

“王妃。”后队传来惊叫，巡逻的队伍停了下来，回身见姬梦清一身便装。军士们不禁人人一身冷汗，方才为了交谈，王妃何时出现都没觉察。方才那翻话，会不会被听到是所有人为之忐忑不安的原因。

熙熙攘攘的大街之上，军士的一声惊叫，更如定身咒让时间瞬间停止。原本喧哗的场面安静了下来，周边行人、小贩等全都注视着姬梦清身上。异族人的容貌本就生的美，东灵口城又是异族为主的城市。多一位异族女子谁也不在意。

“哗啦--”所有异族百姓全数跪倒，人类百姓一见，也随乡入俗的照做。王的异族妃子们本就在自己的种族里地位尊贵，只是跪拜之礼却不是本种族特有之物，而是人类统治强加的，久而久之成了城镇异族对地位高的生灵的统一礼仪。

姬梦清未说话，而是微微的抬手以示免礼。

“王妃，您是天狗族吧。我也是。”百姓起身后，有天狗族的老者如往昔圣姑珠玛在时，亲昵的问话脱口而出。只急的跟随老者的族人连连暗示他住口。姬梦清看出问题所在，微笑道，“此间生活可好？是常居于此，还是为部族办事而来。”姬梦清的表现让紧张担心的人们长舒了口气。心下暗道：王，亲民，没想到一切都这般。

顿时，人们围着姬梦清亲热的攀谈起来。让敖泉等巡逻军士也无法脱身。

“王妃，此来为何不见带我族中勇士？”“是呀！东灵口城异族兵卒都是圣姑编制的。”“难道真如传言所说：异族是吃国家粮食，不为王而战的白眼狼？”“还有说：异族大部族不给王添乱就是最大的幸事。”“王妃，如此侮辱异族的话你们听过吗？还有贤者会。”......

事情到最后，闲谈变成实质性的疑问，让姬梦清等人始料不及。幸好敖泉等军士护送才逃出，只留下一群无聊伤心的异族民众私下胡乱猜测着。

一条巷子口处，龙羽与一群百姓一起，个个蹲着，人人端着酒碗。卖酒的老板是个人类。两个酒桶空空如也，他则是笑逐颜开的闲不住，时而蹲下，时而用抹布忙着，充满喜悦的眼光不时落在龙羽身上。

“事后一碗老酒，尘世快乐尽有。”龙羽呷了口，美美品味着，让人看了十分妒忌。“做王都没这般快乐。”一名酒友附和道。马上招来反对声，“你又没做过王。”“他连贵人都没做过，知道什么？”“哈哈哈。”

“没吃过猪肉，还未见过猪跑吗？贵人们出门有大轿、俊马。你可看到他们何时有功夫停下来看看四季美景？寻常人只能用脚走四方，累了坐下，休息时看尽人间美色。”“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哈哈。”

“不信，你们问问王。为何不去豪华酒楼？偏偏与我们一起。”“因为王爱民如子。”“对。”“王，你给评评理。”笑看众人说闹的龙羽，只有与他们在一起，便感觉当初收养自己的佣兵兄弟在身边，其它的真是没多想。

“王。”一声怒吼打破了热闹的场面。抬头见姬梦清满脸怒意立在街心。龙羽将余下的酒一饮而尽，用衣袖拭去嘴角。回首冲着一班子纳闷中的酒友笑道，“我家婆娘来了。改日再述。”“哈哈。”龙羽放下酒碗就要掏钱，老板上前示意不着急。龙羽也是不客套，领着姬梦清走了。

“王，真怕老婆？”老板问道。“呵呵，你才知晓。老板，今日我家那位只给了我一钱银子，还要为他买针线，酒钱记帐。”“那可不行，进城才两月，都挂帐一个多月了。不行，不行。”“老板是担心回家又被老婆扇大耳贴吧。”“她敢--”“哈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