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雨后,地锦军营盘外,一名面像二十许,目光却十分成熟、稳重,散发着必杀之气的年青人背着柄精致的大枪出现。
“什么人?快些离开军事重地,否则就要开弓放箭了。”营寨土墙上,兵士三番五次警告之后,便射出箭来。众目睽睽之下,那人似从箭的间隙中穿行一般,三拔箭雨竟然分毫无伤。或许认为这样浪费箭枝,不如直接砍杀来的节约。寨门大开,一队骑兵挥舞着马兵冲了出来。
转眼间,十二个骑士只留下十二匹马四散奔跑。让观望的军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忙报信的报信,防御的防御。
“大胆狂徒,敢在军营里撒野。”一个面慈目善的妇人在军士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出现,挡住那人的去路。“无关之人闪开。今日只杀军营中人。”年青人冷冷的话语,让妇人的心也感觉到寒意。“好大的口气,过得了我这关再说。”妇人说完挥拳便打。两人相距一丈,妇人被一股无形的气撞了回去。
“你也是修道之人?可知晓尘世乱用秘技的后果?”妇人暗自运功将堵在胸中的气理顺。“无关之人回避。”“营中主将是我的徒弟,你说有关,无关?”“师尊,你且退下,让徒儿拿下他。”施全领着一队人马出现。妇人目光盯着年青人回应道,“回营,关上大门。为师挡不住,你们更不济。”妇人正是施全的师父小青。
小青再不答话,一阵疯狂快如闪电的疾攻。原本信心满满的地锦军众人如同梦中般。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神仙打架吗。自己一群凡人当真是帮不了半分忙。赶忙听众师尊小青的嘱咐,紧闭大门,上了城头观战。
城外,小青将年青人逼退在数十丈之外。突然,小青身边出现一股风,那风非常奇怪只以小青为中心越来越大,越来越强。眨眼间,竟然成了巨大的旋风。风过之处,石头、树林等如飞灰般化为乌有。惊煞的地锦军中胆小之人向营中逃窜。正当人们看着越来越大的旋风,猜测它还有多少扩展空间时,它却消失了。
年青人身子一闪,没了影踪,再看时,他好像撞到巨大的东西被弹飞了回去。此时此刻,观看的人们才知晓,风不是没了,而是化为无形了。有形之物可以防备,这无物的东西--
所谓外行看热闹,行家看门道。小青今日为徒弟也顾不得什么顾忌,将平生得意的绝学阴风咒发挥的凛冽尽致。阴风咒是一吹骨肉散,二吹五脏粉,三吹神魂灭。莫说是普通人,就是修为高深的人也一样经受不住一吹。没想到,眼前的年青人主动来闯却毫发无伤。城头的施全只看了面前,便知晓师尊为了护自己,拿出压箱底的本领。心惊之下,思量着与年青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年青人攻击了几次,结果都一样,变了路数。而是如平常人一样行走,不费吹灰之力一步步靠近小青。如此让小青更是不可思议的望着对方。阴风咒越靠近施术者,威力越大,效果越强。唯一的破绽便是施术者负荷非常大,身体几乎是动弹不得。
年青人转眼间到了近前,开口言道,“无关者闪开。”年青人一张嘴,他的人如灰尘般飞去。可是眨眼之后,他又恢复如初。小青强行运用目力仔细察着究竟。只见年青人周身被一层绿光包裹。微乎其微的时间里,他如灰尘般消散,可是恢复的速度竟然比失去的更快。怪不得,小青今日算是认栽了。
“啪”年青人一腿将小青踢飞了出去。“师父。”寨门大开,施全抱起已经虚脱、吐血的小青。“你是何人?地锦军与你无怨无仇,凭什么寻上门来?”施全的喝问让年青为之一愣。“地锐军何在?”“他们被调北上了。”年青人听完,身子一闪到了因为雨水沾在一起的军旗边,扯开一看。果然是地锦军的字样。
“师父。来人,快来人。军医何在?”施全大声疾呼,没有回应。小青一败,观望的人早就一哄而散了。
“看出那小子的来路了吗?”远处贪喜催促着正在运功窥视的嗔狂。“别捣乱,你想让他被人拿住?”痴怒说话间,嗔狂紧闭的眼睛睁开了。“怎么样?”嗔狂扫了眼贪喜似自言自语道,“他身上隐藏着龙气不假。但是还有另一种力量,虽然比不了龙气,却让龙气处处受其压制。”
“说了半天什么意思?”痴怒用呆滞的目光恨恨瞪了贪喜一眼,“你想说什么?”“六神兽与十凶兽之中没有这种秘技。莫非另有出处?”嗔狂喃喃的话,让贪喜、痴怒心中有些明了。
凡尘间的修道之人所习练的秘计,皆是遵自然变化的大道而引申出来的。相传六神兽与十凶兽为创世之始祖,后世特殊技法没逃出其开创的范围。然而贪喜用卜算推演得出,那年青人身上隐藏着六神兽之一的青龙。以为他如长风国开国君主一样,深受神兽白虎的教导与庇护,未想到一番窥视结果如此。
嗔狂有项独门绝技,灵魂探视。可以从根源处查探出人内心隐藏的秘密。只是这绝技施为非常凶险。灵魂本就是生灵隐藏最深,防守最严的地方。无论什么生灵,一旦觉察虽然不可能杀死窥视者,却可以将窥视者锁在自己的灵魂深渊之中。
风尘三叟一路追踪那人,就等着他无比愤怒且专心对付敌人时才敢进行窥视。
“三个老家伙。又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只见地面积水之中,一个老妇人从中冒了出来。与此同时,一队人马向地锦军大营而去。
“你确认看到了王?”队伍在满目疮痍的大地前停下,一名将领再次向另一将佐确问道。“确定。虽然只见过王一面,他的形象深刻在我脑子中。何况还背着夫人从中域为他带来的游魂枪。错不了。”“随我杀进营中。”“不过,你看。”众人抬头见地锦中寨门大开,土墙之上没有半个人影。
一名骑士注意到地面上的足迹,拔马上前查看一番,回身禀道,“王离开此地了。向那个方向而去。”“快追。”“东灵口还等候我们的消息。”“先别管其它,寻到王再说。”骑士们来去匆匆。
老妇人回首不见了风尘三叟的踪影。不由的怒道,“三个老家伙定是发现了什么?还想跑。”说完摸了摸衣袖之上沾着的没有散去的水珠。人闪了下不见了,只留下那颗水珠自由落在泥泞中,化为乌有。
数日之后的天始城,风啸族的族徽插在城头上。只见处处着火的房屋,不时传来惨叫声与嘶吼声。天赐八卫的虎卫一只脚踩在城跺子上,边看着满城的杀戮边不屑地琢磨着什么。
豹卫匆匆而言道,“你将这一城百姓都杀了,谁人为我们耕种、放牧?而今粮草越来越难征集。快些下令停止,蛮王都改变了对人类的策略,为什么你还执着?”
“不急,屠了这一城,让人类知晓反抗的后果。非常有必要。”“得了城池,城防还得有人来修。不会让军士们去干吧?”“我有一半人马在外。你也看到了,人类就像惊慌的羊群。战火在他们的地盘上燃烧,这儿永远安全。”“我们才两万人马,一半在外。要知晓天火等部族十几万人马在此打了近两年,寸步难行。还是--”“够了,天火等小部族能与我们相提并论吗?”“唉!”
豹卫着急的直跺脚也没办法,谁让蛮王啸天让虎卫为领军主将,自己为军师。蛮王领军去荡平天雄军及兽族龙旗军。战争到了今天,存活到最后都是精锐中精锐。天雄军与兽族龙旗军战力强悍,战术灵活连啸天都夸奖不已。与他们交战,并非短期的过程,虽然集中全部蛮族主力。
战争的长期性,只要不是瞎子人人看的明白。起初的手段与方法都要随之改变才能适应。
豹卫制定的迷惑敌人的计谋,让天始城以为主攻还是天火等部族,增援兵马正与地锐军决战。自己真正的增援部队却是星夜兼程,几乎兵不血刃拿下天始城所有城池。虎卫不积极做防御,分兵一半为十几队继续追杀人类军队。虎卫将一时侥幸胜利当作理所应当,深深地让豹卫担心。担心自己守不战线等蛮王到来。
“天火等族来使。”一名军士上了城墙上禀报。得了虎卫肯定的眼神,那军士冲着城下一挥手。
“各位族长、酋长等商议,决定留下部分军队迷惑东灵口守军,领大军攻取白桑关,与之形成南北呼应之势。”“好,不错。这才像我北隅勇士的作风。”信使的简明回报让虎卫大声夸奖,豹卫却是暗中叫苦。
天始城与白桑关相距六百余里,中间还有东灵口城。莫说发生紧张情况相互支援,所有精力只能浪费在路程之上。何况还有一条度劫江阻隔。南方水网密布,豹卫见了它们就头痛。更是影响行军速度。再有天气炎热,必定水土不服,粮草如何征集等等,无论那一件都是北隅苦寒之地人的死穴。
为将之道,上不知天文,下不识地理,置风土人情与不顾,情形变化于无睹,功名只能建立在将士的累累白骨之上。
两万风啸族人,如何护得你们的周全?豹卫陷入自我的苦恼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