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长风国地锐军大营之中,数日来后方劳军送物资的百姓络绎不绝。让整个驻地热闹非凡。
“二妹,看到这情景,还发愁粮饷吗?哈哈哈。”雷消望着送物资与卸粮食的热火朝天的场面向随之而来的雨灾问道,引得周围所有人的哄笑。电灭一脸苦笑的望向雨灾。欲为她说话,却让雨灾用眼神阻止了。
“这几日来投军的人有多少?”雷消笑过后,转而问着风劫。“大哥,势头不错,用不了多久,你就真有十万雄兵了。”“啊--”结果让雷消张大嘴巴合不上。“的确如此。”雨灾也十分肯定的回应道,目光中却没有太多喜悦之色。
朝庭为地锐军指定的驻防地为天始城,此处早就超出了天始城的辖区范围。何况雷消出兵是倾巢而出,天始城根本就没留下什么兵马防守。并非雷消不知老巢的重要性,而是他认为天始城隶属新河郡,背靠上川与下川两郡。新河郡如今莫说是地字头的军队不少于几十万,更有新京城的天禄军精锐。同样效力于朝庭,用不着担心。
“早知道,那帮兄弟应该--”雷消大大咧咧的说到此,突然闭上了嘴。再看风劫、雨灾、电灭三人个个心快似跳出来一般。不太正常的反应,着实也让随从们为之疑惑不已。“打仗,刀口上舔血的买卖,你当人人都愿意来?”雨灾责怪的说道。才让周围的将领、兵士先前的疑虑化为乌有。
“将军,地锦军的人在中军帐,想--”“去他娘的,狗杀才。”报信的兵士还未将话说完,早被雷消一脚踹开,愤怒无比的向自己的中军大帐而去。雨灾等人也是个个换上厌烦之色跟了去。
“这是--”一个新来的军士纳闷的向正在欢天喜地卸物资的军士问道。“哎!那帮畜牲,还有脸回来。”卸物资的军士丢下一句话后,只是干活不再回应。如此让新来的军士个个生出浓厚的兴趣来。经不住他们的软磨硬泡,老军士们才开了口。
原来那日,地锦军人马与蛮族几十人的小部队相遇。一见能捞上便宜,施全便下令全军追击,将一切行动与地锐军合计后开始的约定抛之脑后。不料,地锦军进入了蛮族的埋伏之中。眼看要全军覆灭,雷消等人领着地锐军来救。谁也不曾想到,地锦军不是与地锐军合兵一处,而是自己开溜了。陷地锐军于危难之中不顾。
后来若不是东灵口城的人马伸出援手,雷消的地锐军怕是灾劫难逃。
这厢里新兵刚刚理清楚自己的地锐军与地锦军间的恩怨。那儿一名将领一脸愁容的从中军大帐方向走来。
“别卸了,别卸了。”将领指着余下的大军连连叫喊着,只让车上车下的人们不解的望向他。“一会儿,这些粮食由地锦军带走。”“什么?”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头晕起来。这儿还未开腔发问。只见雷消一脸轻松的与身着金甲的将领谈笑而来。
“这是怎么回事?”军士们看着地锦军将粮食运走,自家将军雷消一脸开心的离开,纷纷向来下令的将领打听着消息。“我们家将军,还看不出来吗?个个豪气冲天的人物,怎么会跟些小人计较?”将领说完转身走了。
“将军豪气?怕是十足的不知过日的家伙吧!”许久沉默之后,一名年纪稍大的新兵说道。“话可不能这样说。”“那该怎么说?”“毕竟人家可是连连与蛮族打胜仗的人物。”“可不是,而今纵观长风国,除了天雄军,有那枝队伍能比的上俺们地锐军。”“哼哼。”“哼什么,有理说理。”
“你看看我们营盘,像什么?”年老新兵不服的问道。一群人看着自己的军营,虽然也有巡营队伍,但闲杂人员与军士往来太过于散漫。有几分如集市,但又有哨兵岗位。总之,无论定义为什么都是不伦不类。
“又怎么了?而今是百姓来劳军。等他们走了,自然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老兵不以为然的说道,只让年老新兵为之一笑。“确是如此。”“各自带兵方略不同,只要能打胜仗,你管的到是宽。”面对一群人的反对意见,让年老新兵勉强的又是一笑。
地锐军,年老新兵是慕名来投,并非有什么为国为民的大义,而是他本就是新河郡土生土长之人。参兵主因只为减少家中人多粮少的困局,保卫家园的想法偶而是有的。可是而今看到军营,真正让他大失所望。
长风国,新河郡是什么地方?这儿自古以来就是出人才的地方。年老新兵虽目不识丁,耳闻目睹也是有一定见识。自古带兵打仗的路数中怎么也没有现在的景象。
“你笑什么?有话就说,别人又不是傻瓜。”面对众人的催促,老新兵不想再开口。他心中清楚,与这帮兄弟们再争论下去也是没什么结果。虽然自己看出地锐军一些不当之处,要知晓古代也出现过带兵外行的人物也有成为名将的,总之自己也只能拭目以待。
毕竟仗有许多种打法。每仗所带兵士几近全军覆灭,可称之为胜;屡战中统领军士少有伤亡,也叫赢。一切都可用杀敌一万,自折三千的说法来掩示。若论将军名显的事迹,谁会在乎身为士卒死伤。偏偏上天安排了老新兵为一将功成万骨枯中的一员,不甘心只为要做稍微聪明些的枯骨。
“嘿嘿,那家伙来了。”一名老兵的小声提醒解了老新兵的尴尬处境。老新兵抬头,只见一位相貌英俊的少年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进入营中。一看便知少年出身于大户人家。老新兵知晓像这样的人物,往往是军中任要职,只不清楚老兵对他的态度十分轻蔑是为了那般。
“这人是那家的公子哥?莫不是将军家的?”“切,什么眼神?”“我家将军生的豪爽,他个小白脸--”“猜不出,真的猜不出。”见新兵们为难的样子,让老兵们得意的笑了笑。“黄宁。”“什么?”“没错,天策军老帅黄山翁的五子。”顿时,原本疑惑的目光统统变为不屑。老新兵心里却似有了主张。
夜,军营中的嘈杂渐渐变得清静。一处军帐,一个约五旬的军士手捧着一盆清水进入其中。
“钦差大人,军中简陋。”中年军士放下水盆,对着桌案边正在看书的黄宁笑道。黄宁却是一脸惊讶的望着他,让中年军士赶忙解释道,“雨统领让小的来伺候大人的。”“不用,你走吧。”
“大人。”中年军士冲着黄宁陪笑,还未辨别,又让黄宁抢了话头。“走。”中年军士吃了闭门羹却心有不甘。“大人为朝庭办事尚知做人的难与苦,小人受命而来何苦迁怒如厮呢?”“慢。”黄宁叫住已经行到门口的中年军士,起身上前深深施了一礼。“不敢当,不敢当。”中年军士连忙上前笑道。“受得,受得。”
黄宁,名动天下天策军老帅黄山翁之子。若没有刘镇假传圣旨,或许此生也不会体会到世间险恶;如兄弟黄林的天策军没覆灭,更不可能知晓人间冷暖。纵然如此,那颗忠君爱国之心从未改变过。不想大千世界,终于遇到一知己。
“想那天策军黄老帅何等神武,少将军为何不重振雄风,偏偏来受这等气呢?”中年军士扶起黄宁后,轻轻一言让黄宁泣不成声。中年军士只得一番的安抚,黄宁才渐渐恢复正常。“不瞒老哥哥说,圣上任命为新河郡钦差,为所有兵马的监军一职。只是--”黄宁说到此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其中的内容,中年军士怎能不知晓。将领的骄横且不必说,连下边的军士也是非常的傲慢。俗言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黄宁再不济也是朝庭委派,地锐军编制说来还上不了档次,对待朝庭态度如此。长此以往那还了得。正是对这点不满,中年军士才有意相投,何况时下机缘非常好。
“小人新河郡天始城人,石狗子。少将军即有心重振黄家声威,小人不才,愿效犬马之劳。”黄宁听完此话,用衣袖拭去眼泪,到帐门口小心看了外边动静。虽然知晓自己早就被人如同瘟神般对待,还是小心为上。
“好,回头我便向雷消要你过来。”黄宁回首欣喜道。“少将军,不可。我在地锐军中或许更有用处。此间一切当为少将军看好。”黄宁一时感激的双手紧拿着石狗子的胳臂说不出话来。稍一低头后,抬起时言道,“圣上也知军队最不好节制,我等就缺你这样的义士。你在此间要特别留意他们与那些士家大族有来往。”
黄宁说到这话时,让石狗子眼前一亮。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投靠的还真是时候。心情一激动,张口欲言,可是一转念。刚刚相识,可不能因为一时激动将一切相告。所有之事都讲究细水长流方才是长远之道。
“圣上让我必要时可斩杀任何将领,取而代之。”黄宁的话又让石狗子眼前一亮,有些精光外露的倾向。“没有人心的支持,得之也难以为继。哎。”
“少将军,我听闻地锦军,地符军等对您可是支持。”石狗子有意试探道。黄宁苦笑一下,言道,“士家大族都想拥有私军,可是谁不知道这是国乱之本源。而今形势所迫,让民间自建军队抗敌。那些大族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遇吗?地锐军--你也看到了。其它不过是阳奉阴违而矣。”
石狗子听得黄宁说的诚肯,心情说不出的大好。看来自己而今的所做所为前途一片光明。心中不由的想到一直想告诉黄宁的事来,非常想坦诚相告,可是还是认为留上后手为好。无论怎样,雷消,没想到一不小心你的命运竟然捉在我的手中。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细,石狗子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想到此,石狗子如同叫花子,突然间拾到个无价之宝一般。真正是心花怒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