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雪原森林之中,一座依山而建的破落营寨,寒风阵阵吹拂着,却抚慰不了灾难带来的伤痛。
“哗哗--”森林中积雪纷纷坠落,让营寨中横七竖八的人类军士紧张起来。“敌袭--敌袭--”叫喊声刹那间传遍了整个寨子。大寨门口中,士兵作好防御。敌对方兵分地面、树上两队以排山倒海之势冲杀过来。
待进攻一方到了近前,才真正让人奇怪不已。因为来袭者是野兽。树上那队模样为:白头红手,比北隅兽族体型还大的猿猴,名日朱厌;地面的这群容貌是:身形如赤豹,五尾而头上生角,名日狰。
营寨之中的人类士兵个个胆寒起来,瞬间将自己身为天策军的骄傲抛的干净。连日夜里,营中受袭。以为是兽族或马贼故弄玄虚。到是有人形容出面前的野兽,只是信服度不高。想来这群野兽探出营寨的虚实,方才光天化日之下成群结队而来。天策军与北隅兽族交过锋,但是老兵幸存不多。
“弓弩手。”一名将官大声喊叫才让惊魂未定的士兵们灵魂归附体内。“嗖--”一阵箭雨,冲在最前的朱厌与狰扑倒在地。然而更是激起了后边同伴们的嗜血的本性,咆哮着不畏生死的冲锋着。第三拔箭雨正欲发,数只朱厌跳跃到人类队伍内。一顿撕咬、打杀将人类阵形冲乱。随后跟进的朱厌、狰与人类陷入了肉搏战。
一场人与兽的撕杀,战至午后也未分出胜负。营寨之中,处处鏖战,遍地的朱厌、狰、人类的尸体。
“呜--喔--”突然,营寨外一声怪异的叫喊。杀红眼的朱厌、狰顿时如退潮般纷纷逃掉了。
危机解除,营寨中的军士个个就地休息。只是用目光相互对视着,用这种方式报着平安。负伤的人类,片刻之后才感觉到伤处传来的阵阵剧烈痛疼。数只负伤的朱厌、狰挣扎着欲起身追寻同伴,只是它们的数度努力都以失败而告终。最后只能躺在地上,冲着盯着自己而没任何行动的人类愤怒的吼叫。幸许是听的心烦了,几个士兵上前补了几下,让它们的灵魂尽快的回归到同伴的队伍中去......
“将军,我们撤吧。”“是呀!这破营寨,根本防御不了什么?”“一连三天,天天看着兄弟们死去。你不--”“住口。”“特别是负伤的兄弟。送又送不出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小木屋中,争吵无休止。
“别叫我将军?”屋中为首之人叫道。他所言不假,原驻守将军早让刘镇给杀了,而今的领头不过是名校尉。“将军,我们撤吧。最少到了景宁城还有条活路。”“不是派出求援的。”“他们?出不出的去还两说。”话一出,让全场都沉默了。他们组织过护送伤兵去景宁城,只是逃回来的军士说半路被那群野兽袭击。
“撤?怎么撤?”“在营寨,好歹还有个防御的东西。”“野外之地,可是这群畜生的天地。”“万一被困,那可是求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我们数千人一起冲杀,还怕它们?”“它们的数量多少至今还不知晓。”“何况冰天雪地?”“往昔是草原吧,还算有线希望。而今处处是森林。”
“这也不成,那也不是。只能等死?”“不是派人求援了吗?”问题又回到原点之上。为首校尉也是没了办法。求援是全方位的,不仅给景宁城,连同天钟城、兴北城都去了人。
这次铜鼓寨全体将士是统一思想了,只要任何一城先派援兵来,寨中的兄弟从此以后就效忠于谁。无视什么朝庭、家族、派别等。
夜,天钟城。一骑到了城门下高声喊道,“开门。铜鼓寨紧急军情。”城头之上,早就知晓来人,听的叫喊回应道,“稍等,这就去请示当值将军。”没多大会,城门大开,飞骑直奔将军府衙而去。
将军府衙之中,信使将羊皮信件双手呈着。从后堂匆匆而来的刘镇直接上前去取军情。他的手刚刚触及羊皮之时,忽然见羊皮之下亮光一闪。刘镇急忙后退,一片刀光从他脖子前划过。“来人,有刺客。”
大堂之中的声音惊动了门口护卫,他们还未来的及反应,只见两枝箭透胸而过。顿时,埋伏的四周的人乘机杀出。一时间,喊叫声一片。此间的动静惊动了城中巡逻队,更牵动着城头士兵的心。这是第几次刘镇被刺杀,他们也是记不清了。反正自刘镇上任的第二个年头,每隔三两月几乎就要发生一回。
城中骚乱一起。城外刹那间漫山遍野的火光闪动。不知有多少人马抬着云梯一步三滑的叫嚣着来攻城。
太阳升起来时,光线照在天钟城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一个士兵边搬着器械边打着呵欠。
“这群傻子,攻城连器械都没有,真不知道折腾什么?”士兵说着又打起呵欠,“白折腾一夜,搅了老子的好梦。”同伴望了眼城下的尸体,苦笑道,“他娘的都冻在一块了,一会儿还让把尸体堆在一起烧了,怎么干?”“慢慢干。谁让你不是当官的,上嘴皮子与下嘴皮子一动,干活卖命是我们,他们呢?”“将军府衙呢?”
将军府衙,一群将领从其间出来。众人出了将军府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不约而同的向田金石聚拢。
“老田,看姓刘的暴跳如雷的样子。怕是你没好果子吃了。”“而今方闽候押运粮草未归,怕是回来就要对你--”接下来的话不说,人人也是心知肚明。听着众将领你一言我一语的,田金石只听不语。
“现在看来,兴北城老余是下了狠手。”“我们在天钟城即便与刘镇来往不密切,怕是也是落不着好。”“都是带兵之人,还兜什么圈子?不妨直接好了。兄弟,我嘴笨,你来。”将领们带回推让着。最后一个将领看不下去,上前一步道,“兄弟们有意推老田你为首。只要你点个头--”说着那人回望了下将军府。
很明显众将领是要兵变,只差个带头的。田金石犹豫起来......
天钟城外,中年军医牵着两匹马交与刘镇、夏蓉两人。刘镇依旧不甘心的望向未城池。
“你们快些离开吧。离开这个纷争的世道,走的越远越好。”中年军医深情的向夏蓉言道,“千万别回边城。寻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师兄--”夏蓉两个字出口,后边不知怎么说了。“别担心,军中生活了惯了。离开了还真不习惯。”中年军医说着一笑,转身就离开了。
“我们也走吧!”夏蓉提醒着痴痴发呆的刘镇。“嗯。”刘镇回过神来,未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形式离开。
天钟城中,队队士兵路过,气氛显的十分紧张。中年军医一路躲躲闪闪回到自己的小院。
“师父,你可算回来了。”“师兄们都在寻你呢?”几个年青人向中年军医围了过来,他望了眼满院子的伤兵,卷起袖子就进其中一间房里。
屋中,一个正在被截去手臂的士兵呼天喊地的骂着娘。一见中年军医,挣脱束缚,扑倒在他脚下哀求道,“我家只剩下我一个了。不能死,更不能失去胳膊。求你了,求你了。”
屋中叫喊声让小院里众多军士听的神情黯然。每次打败北隅的进攻,最少也有十几年的相对安宁时光。加入天策军的新兵或许就是冲着这个原因才存在侥幸心理。零星的冲突,谁敢轻易冲着威名远播的军中精锐而来。
许久之后,中年军医满身是血,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屋里出来。“从其它营寨来的兄弟呢?”“被田将军下令,集中到破损的粮仓里了。”“为什么?”中年军医问出这话,让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为什么?中年军医早就知晓,只是在公共场合下,必要的表演还是需要的。
“你就别操心了。”“自己能活着,就是老天给你的福气。”院中伤兵接过中年军医的话题纷纷开腔。“真不知道上头搞什么鬼?”“这还看不出来?”“看出来什么?”
“本来兴北城是大敌,现在你看看结果。”“其它营寨来的兄弟集中到破粮仓。那地方能住人吗?不是明摆着让他们自生自灭。”“嘘--小声点。”
“娘的,老子都成这样,怕个球。”“可不是。兴北城的人被礼送出城。这叫什么事?”“切,别忘了。伤兵中以配军为多。你--”“你什么你?老子也看不惯配军。可是他们有像兴北城一样为难过天钟城吗?”“那到是没--”“人在做,天在看。公道自在人心。”“糊涂了,不说了,不说了。保住自己小命最为重要。”
中年军医在士兵的议论之中悄然离去。他回到自己的小屋,只见一个军士在自己的小床上躺着,正是利垣。
“人送走了?”利垣先中年军医一步开了口,惊的军医全身一颤。“二管事,杀刘镇不过是因为他手握重兵。现在他成了孤家寡人,杀与不杀,意义一样。”
利垣霍然起身,手指中年军医,转瞬间似想到什么收敛了冲冠之怒。“那些商人,现在如何?”“回二管事,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他们应该是敌国奸细。”......
利垣听完中年军医的汇报,心下有了注意。只是他看中年军医的目光之中总有丝凶狠敌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