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你们两个,一点不务正业,信不信我生撕了你们?”光头老大名为隗虎,他用极其娇柔的声音说道。
每次听到隗虎老大的训斥,耳根子一痒,浑身都会颤抖一下,毕竟看到二百多斤,脑袋都是肌肉的大壮汉如此娇柔的骂声也是折磨。
两人一组嘶溜一下逃跑。
“一个月,不然都得死,这鬼日的家族就这尿性,别有太多压力,反正你们两就是社会的蛀虫,死也没所谓,我们不对你们抱太多信心!”
隗虎的声音,缭绕在大厅,君寻以及束河隔着老远好像还有回音。
为什么把业务能力最弱的两个人安排到李大海经常待的地方
是因为这个世界有一个执着于套路的通病,那就是李大海不会傻到把琴南娘两放到自己身边,那样太危险了。
结果,人就放在自己身边,差点就掂在双腿给别人看。
君寻和束河在之前的对话之后,坐去机场的出租车。
白发的出租车司机帮他们装好行李,互相之间都九十度弯腰,相当礼貌。
他们是非常不合适的一对组合。
一位是相貌丑陋,个子矮小,性格又忽冷忽热的而立男人。
一位将近而立,五官极佳,气质里同时拥有被动和果敢,就像是一位娇柔的弱女子会忽然从嘴里弹出几根毒针。
束河喜欢菜市场张妹那样单纯不做作的女人,所以打心眼里憎恶边浑身是戏的女人。
君寻喜欢好看而且稳定的男人,这样离别的时候才会让心彻底的疼痛,平生都在找不自在,而身旁的侏儒男人实在是油腻。
出租车开往机场,全程两人都不对话。
在机场等到太阳出山,坐最近的飞机,因为走动而不慎擦到对方的胳膊,然后互相嫌弃的白了一眼。
这可不是那种老夫老妻的表面憎恶背地喜欢,两人是彻头彻尾的把对方当成脚皮,牙垢
呵,碧池。
呵,丑陋。
在南镇机场要分道扬镳时,死亡的压力迫使他们几乎同时看向对方。
“喂,君寻。”束河先说话了:“老实说,和你一种死法我也觉得厌恶,所以我会在那之前找个别的死法。”
“那我等你死了再找千雪小姐。”
“狠毒的女人!”
“吃香蕉面包的怪人!”
“嗯”一阵沉默。
两人又同时从对峙的对持看向同个方向。
八点半的南镇,人们匆忙的从身边路过,大家都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这个幸福感很容易爆棚的小镇,却暗藏着这么多温柔和玄机。
连经受一辈子杀手训练的人,都在这里变得日常而慵懒。
努力赚钱,然后疯狂休息
“呐,南镇很棒不是吗?”君寻双手插在口袋,眯着眼睛,让温和的光拍打在疲劳的眼皮。
“我城市的朋友说东京繁华,可是太辛苦,喘不过气,想去乡下,我神奈川的朋友说农村不便利,去个便利店要走三十公里,去买个炸鸡要五十公里,土气又过时,想去东京,我挺想告诉那些左右徘徊的人,隔着南海有个小镇,既拥有城市的便利,又拥有自在轻松的日常,噢好棒”束河看着天一排鸽子飞过,仰头眺望它们的飞行轨迹。
“那,还是活着吧”君寻听了之后,第一次和束河感同身受,两人再次同时对生命有了期许,只因为想要更加长远的在南镇生活。
她的脑海里第一时刻出现了自己昨天在南大街菜市场偶然看到,“类似千雪”皮肤黝黑的女性。
若是分享出来,应该也是一条线索。
束河仿佛已经找好了墓地,也可能从两年前开始,他血液里的生机开始唤醒时,开始新的人生:“我很喜欢方文山写的歌青花瓷,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前半句是流畅的中文,后半句则是有些怪异,又奇妙的踩着节奏点的中文。
“这句的意思是,古人无法改变湿度,只能等最好的烟雨天,才能恰巧烧制成青花瓷,这就像是等到你一样需要运气。”
“好浪漫啊,中国人对了,君寻,我是不是有点大叔感性,嘿嘿,对不起,年纪大了控制不住自己,我以前可是看忠犬八公都不会哭的脾气,但此刻想到还想活着,就有点想哭。”束河抹掉眼角的泪珠,小小一滴。
君寻很配合的点点头,然后说道:“是。”
“其实能和你对话这件事情就像是瓷器碰到烟雨天一样,挺离奇的,如果不是想着退休之前再干一票,如果不是正好都受雇与琴南宗家,如果不是琴南鹤要谋反,等等诸多事情才能让你和我一起在一个城市,有类似的心境。”
“这就像是那首歌!”君寻想起一首类似的歌,就像是找到问题答案的学生,有些急促。
站在束河的角度,可以和如此美貌的少女感同身受也是享受,兴奋道:“哪首?”他期许是像青花瓷这样美妙的音乐。
君寻从从包里拿出女士烟,然后和路过的大叔借了个打火机,点,青烟弥漫在指尖,让周遭在机场门口借火的男士偷瞄偷看。
她回到束河旁边,仰头看着一行白鸽,道:“回音哥,回音哥知道吗,他唱的他和她里面有句歌词,他和她住在同一栋楼,遗憾的是爱擦肩而过,他们孤独时候都望着同一颗星球。”
说完之后,君寻面色有些尬的看向束河,道:“和你对话这件极小概率比作爱好像有些恶心噢”
有人负责尬,有人负责尴,束河也接话道:“你我还是有代沟,回音哥的一个标点符号我都没听过,回到提案吧,我最近总本能的觉着,琴南千雪就在附近,好像每天都能见着似的。”
“啊?你每天都见着之前怎么不和隗虎老大说?”君寻脑海里也有昨日擦肩而过的黝黑皮肤女性。
“我不能确定,因为只是一个感觉,我当时不是犹豫了一下吗?对了,说起来,为什么你也犹豫了一下?”束河捡起君寻丢在地的烟屁股,掐了之后安放到垃圾桶自带的烟灰缸。
“等等,你先告诉我,你每天都在哪里查。”
“查?你还在查吗,我根本没在查了。”束河有些荒唐的摇摇头:“我就在家里附近溜达。”
“我,就偶尔查一查”君寻想起自己每天在欧洲城荒诞度日,喝大酒,但想想起码还是在李大海的产业中心转悠,所以不算玩忽职守。
“我就每天从菜市场路过,看看赵小妹,然后回家,吃面包”束河总觉得每天的步奏里,至少有一个疑点。
“菜菜市场”君寻想起那个让自己犹豫一刻的地方,正是那个菜市场,擦肩而过的皮肤黝黑女性!
她有些慌神道:“你说的菜市场,是南大街那个还是中心菜场?”
对视五秒,然后互相别过头呕吐。
“你长的真丑。”
“五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