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金凤溜出家门后,哼着歌儿,一路小跑,十多分钟后就到了铜都文化广场。
铜都文化广场离徐金凤所住的东风花园约两公里,北面与铜都市委市政府机关大院只有一条马路之隔,南面依傍着郁郁葱葱的青龙山公园,东面背靠铜都市博物馆,西面与红星湖相邻,面积近一万平方米,是铜都市民平常休闲、娱乐和锻炼的好去处。
平常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铜都文化广场在除夕夜显得异常冷清,一个人影也看不到。徐金凤放眼望去,广场上空是孤寂的月光,广场四周是孤寂的树木,夜晚的风带着湖水的气息,吹在身上怪冷的。
徐金凤百无聊赖地溜达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开始往回走。城市的孩子胆子大,她平时经常从家里跑过来玩,也不觉得害怕。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你家人呢?”徐金凤的背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徐金凤扭头一看,只见背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青年,上身穿着黑色的羽绒服,下身穿着白色的牛仔裤,脚下穿着一黑色的皮鞋,正笑咪咪地望着她。
“叔叔,我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在家里看春节联欢晚会呢,他们说除夕夜不能出来玩,我是偷偷地溜出来的。”徐金凤见对方说的是普通话,也用普通话回答道。
铜都市本地人一般不说普通话,只说当地方言,铜都方言属鄂东南语,具有赣方言与西南官话交界处的特色,有些词汇和粤语接近,而且有很多字的发音极其接近粤语,外地人一般很难听懂铜都话。
也许是铜都市本地人认为自己的方言太土气了,而会说普通话的人都是高素质的文化人,所以对于说普通话的外地人有一种天然的好感。
眼前这个叔叔穿着整洁,笑容亲切,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徐金凤当然不会将他划入坏人的范围。
“哦,是这样啊,怪不得只看到一个人在玩。小妹妹,你家住哪儿呀?离这里远吗?”青年又和蔼地问道。
“叔叔,我家住东风花园,离这里不算远。”徐金凤回答道。
“真巧,我家也住东风花园。小妹妹,我们在这里再玩一会,等儿一起回去好不好?”青年笑着对徐金凤说道。
“好呀。”听这青年说和自己住同一个小区,徐金凤开心极了。
“小妹妹,叔叔现在带你去玩。”青年上前牵着徐金凤的手走到了一片稠密的树丛里。
“小妹妹,你是不是有点冷呀?叔叔觉得你的手有点冰凉。”青年对徐金凤嘘寒问暖。
“嗯,是有点冷。”徐金凤老老实实地答道。
“那你就坐叔叔这里,等你暖和一点了,叔叔就带你回去。”青年一屁股坐在地上,解开自己的羽绒服,向徐金凤伸出双手。
徐金凤觉得不妥,但一时又说不出哪里不妥,便迷迷糊糊地被青年抱在了怀里。
被青年抱在敞开的羽绒服里面确实比先前暖和多了,徐金凤刚松了一口气,突然感觉青年的右手伸进自己贴身的秋衣里面。
“叔叔,不要,你的手怪冰冷的。”徐金凤挣扎着说道。
“小妹妹,别紧张,一会儿就不冰冷了。”青年温和地说道。
徐金凤被青年紧紧地抱在怀里,无论她怎么用力挣扎也无法挣脱青年的怀抱,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青年的右手突然从她的秋衣里面伸了出来。
可是,青年并没有放开徐金凤,而是将刚刚伸出来的右手又伸进了徐金凤的贴身秋裤里。
这下把徐金凤惹急了,徐金凤记得妈妈曾经好几次对她说过,女生那个地方,不管是谁都不能让他摸,谁摸那里谁就是大流氓、坏蛋、大恶狼,是要被警察抓起来关进牢房里的。
徐金凤突然不知从哪里产生了一股勇气,她双手一把抓住青年的左手,低下头,张口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哟。”青年疼得惨叫一声,猛地将徐金凤一把推开。
徐金凤站起来,没命地向铜都市委市政府机关大院方向跑去,这也是她妈妈教的,市委市政府机关大院大门口一天14小时都有保安值班,如果碰见坏人,往那个方向跑是最安全的。
徐金凤一边拼命地奔跑,一边拼命地哭喊:“救命啊,抓坏人啊。”
徐金凤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青年一开始还准备追上来,但当他听到徐金凤的哭喊声后,便如惊弓之鸟,仓皇向幽深黑暗的青龙山公园逃去。
徐金凤的哭喊声很快惊动了铜都市委市政府机关大院大门口值班的保安,等他们冲过来时,猥亵徐金凤的那个青年已不知所踪。
可悲的是,当市委市政府机关大院的值班保安开车将徐金凤送回家里,徐金凤的爸爸妈妈和哥哥徐金龙还不知道徐金凤是什么时候偷偷溜出家门的,他们还以为徐金凤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里赌气呢。
当时铜都市的治安监控系统不完善,市区很多地方没有安置摄像头,有些地方的摄像头损坏后也没有及时得到维修,猥亵徐金凤的那个青年始终没有抓到。
这件事情给幼小的徐金凤造成巨大的精神创伤和心理阴影,从此,她害怕一人独自在家,更害怕跟陌生人交往,一天至少要洗两次澡。
这也是为什么她参加工作以后总喜欢呆在人多热闹的地方,喜欢参加各种熟人之间应酬的根本原因。
在遇见潘阳之前,徐金凤对任何追求他的男人都建立不起信任感,她总认为这些男人跟她接近无非就是垂涎自己的美色,企图占有自己的身体。
久而久之,徐金凤从心底深处对男女之间的产生了厌恶感和恐惧感,连正常的恋爱都不敢谈。
即使是跟潘阳住在一起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徐美凤也只允许潘阳牵牵自己的小手而已。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随着跟潘阳交往时间的增长,徐金凤对潘阳的好感和信任也与日俱增,慢慢地她也同意潘阳跟自己拥抱,接吻。
但潘阳如果得寸进尺,想将手伸进衣服内抚摸自己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至于同床共枕,颠鸾倒凤,潘阳更是想都别想。
徐金凤也知道这样对潘阳不公平的,但她也在努力克服自己的心里障碍。
徐金凤坚信,如果潘阳跟自己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了三年之后,仍然可以做到无怨无悔,不离不弃,就足以融化自己内心的坚冰,自己届时将对潘阳敞开全部的身心和灵肉,开开心心地去做潘阳称职的妻子,快快乐乐地为潘阳生一群猴子。
这个想法徐金凤并没有告诉潘阳,当那一天来临的时候,她想给潘阳一个惊喜。
一晃三年就过去了。
在这三年的同住生活里,潘阳对徐金凤果真做到了发乎情,止乎礼,两人之间居然没红过一次脸,更没吵过一次架。
命运总是那么喜欢捉弄人,正当徐金凤秘密着手筹办婚礼的时候,潘阳却因为遭遇车祸成了一个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