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妖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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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休息时,辛久夜来到南市,找到一家药铺,拿出宣梦琪倒掉的药渣,给了店员一些铜板,询问这药渣的成份,结果被确认这药里含有血灵芝,还是被作为药引,而且是来自吐蕃神藏山的千年冰封地带,极为罕见,比黄金还贵的血灵芝,在大召国不超过五棵。

辛久夜没想法杨延明居然甩出这么大的手笔,惊得她受之有愧,不知如何回报。回到明道部后,就有一位十五岁左右的少年端来一碗汤药让辛久夜服下,辛久夜认识这少年,他是乘华阁的小斯。辛久夜满腹愧疚感地喝下这比黄金还贵的汤药,开始思忖着如何报答杨延明。

接下来的三日,辛久夜除了吃饭、吃药、睡觉,就是看异闻录,她发现这记录的基本都是鬼怪,大约有一半的事件就以鬼怪被消灭为结局,但是没有继续调查鬼怪出现的原因及事件背后的真相,毕竟刑侦探案本不是天启院的职责所在,如此了事也是规则之内。

到了杨延明限定的期限,由于杨延明公务外出,辛久夜就将做好的汇总报告转交给班茂君,然后去仁昌院逛逛,如她所料,到了第三道门槛就被拦住了,想见阴法星一面难啊,看来只能通过杨延明才能搞定狐妖的事情。

次日午时,辛久夜打听到杨延明在乘华阁,立即做了盘黑椒牛肉意大利面,通心粉来自于乾坤袋,剩下的食材在公厨厨师的帮助下完成制作的。

辛久夜将意大利面郑重地呈给杨延明身前的长案上,为他擦拭了双筷子,并递给他,态度和善道:“请品尝。”

杨延明对于辛久夜的主动示好,神情有刹那间的愕然,随即心情大好,嘴角勾起灿烂的弧度,酒窝随之绽放,看得辛久夜却有些心虚。

杨延明吃了几口,面上神色淡然,悠悠道:“这是你做的?”

“面是我做的,其它是厨娘帮我做的。”做面最简单不过了,拿水煮煮就可以了,辛久夜估计杨延明以为最难做的就是这面,她要的就是这样的误会。

“不错。”杨延明欣然地表示对辛久夜厨艺的认可,然后不疾不缓地将面吃完。

辛久夜见杨延明吃完了,准备收拾盘子,结果杨延明叫来一名少年,替她将盘子收走了。

“你有事要说?”杨延明见辛久夜居然愿意花时间等着他将午膳吃完,不像她一往的行事风格,事出无常必有妖!

“我听说仁昌院前几天捕捉到一只妖灵,他们会如何处置?”辛久夜见杨延明这么直接,她也就不绕圈子了,直奔主题。

“你认识那妖灵?”杨延明没想到辛久夜居然打妖灵的主意。

“我大概了解她的情况,她是北国的狐妖,离开未婚夫跟着一个男人来到大召国,然后被杀害,徒剩妖灵,她的未婚夫想带走妖灵回到故土让其安息。”辛久夜改编了下伊清宇的叙述,尽量让这个故事听起来伤感动人。

“你是如何知晓的?”杨延明第一次听说妖怪跟着人类私奔的,不禁对辛久夜的话半信半疑。

辛久夜开始进行沉长的回忆,从归居客栈开始,陈述到伊清宇找上自己。辛久夜将伊清宇欺负并威胁自己的事情全部避而不言,将伊清宇塑造成重情重义的痴情种,说得辛久夜自己都牙酸。

“你在同情这只狐妖?”杨延明给辛久夜的情感流露做了总结。

“芸芸众生,只要有情,都值得怜悯与敬重。”辛久夜进化为文艺青年,即兴感慨一句。

“那你也不能只听那狐妖的一面之词!”杨延明貌似丝毫未被辛久夜所说的故事打动,依然保持理智与清醒。

“要不这样,我窥探妖灵的记忆,若事实真如伊清宇所说,就把妖灵还给他,若是伊清宇别有用心,就把他给收了!”自己打不过伊清宇,辛久夜相信杨延明与他手下的大将们能搞定!

“你能窥探妖灵的记忆?”妖与人天生不同道,修炼功法南辕北辙,杨延明从未听闻过哪位高人能用法力通过妖怪灵魂获得其生前记忆,除非这高人用的是妖力!

“在欧洲有一种法术应该可以做到,叫作追梦术。”辛久夜好久没用这个追梦术,立马脑海里回顾相关咒语。

杨延明保留质疑,默认了辛久夜的提议,派人请来阴法星。片刻后,一身着蓝色长袍,长相俊美的男子步入乘华阁,绕过屏风,即使已见过一次,辛久夜依然觉得阴法星惊为天人。

杨延明见辛久夜目不转睛,面色一沉,却瞬间恢复正常,对下首的阴法星问道:“法星,北国的那只妖灵你如何处置的?”

“妖灵有邪化迹象,我已将其封印。”阴法星眼底闪过一丝异样情绪,似乎对杨延明的提问有些意外。

“将它取来。”杨延明对所谓的邪化毫不顾忌。

阴法星告退,片刻后再次现身,一抬手,一簇白色、一尺高火焰状的灵体在其手掌上显现,仔细观看,可以看见灵体中心有几条墨色丝絮在晃动,这就是邪话之迹象。

“大人,不知您要这妖灵何用?”阴法星见杨延明对辛久夜眼神示意,直觉接下来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

“辛舍人即将窥探妖灵的生前记忆,确定它来大召国的意图。”杨延明离开长案,走近阴法星,伸手朝向妖灵,妖灵倏然飞到他的手掌上方。

阴法星脸色微凝,侧首看向辛久夜的目光饱含审视,辛久夜却在他眼底看到一丝警觉,似乎他对自己有所忌惮,或者是他对探寻妖灵生前的事有所顾忌。

辛久夜听出来杨延明对于妖灵私奔之说保留怀疑,没有向阴法星说出全部也是给她留后路,万一真相不是伊清宇说的那样,辛久夜便有北国细作之嫌。

杨延明观察妖灵片刻就将它递给辛久夜,辛久夜接过后,将它抛向上方,并开始轻念咒语,直到妖灵落地,辛久夜抽出碎风的剑鞘,飞速旋转两圈,剑鞘上下两端瞬间闪出金色光柱。辛久夜右手握住剑鞘,垂直地面跺入妖灵,霎时白光自妖灵迸发而出,却顷刻间消灭。

“不好意思,太久没用这个法术了,生疏了……”辛久夜尴尬一笑,内心却在困惑,刚才有一股莫名力量破坏她的施法。

“慢慢来,不用急。”杨延明瞟了眼辛久夜手中的剑鞘,对辛久夜的失误表现得不以为意。

辛久夜留意到阴法星的面无表情,貌似他与杨延明持相同的态度,于是一边轻念咒语,一边驱动灵力抵御外来阻力,再次将剑鞘垂入妖灵,白光乍现,顷刻间覆盖室内的每个角落,周围景致一变,辛久夜等人刹那间置身于碧野千里的草原,眺望远方,还能清晰看到那是苍翠欲滴的丘陵。

“快放线……”

“没用的,是风小了!”

“你快跑呀……”

“哦……”

“它快掉下来了,你跑快点……”

辛久夜等人闻声转身,看到两个十岁左右的女孩正在放风筝,风筝是只花蝴蝶,手持线轮的女孩身着水红衣裳,而一旁做指挥的女孩身穿鹅黄衣裙。

辛久夜留意到那两个女孩的尖耳朵,她们应该是化为人形的狐妖,其中一位很可能就是伊清宇的未婚妻。

“啊……”

在女孩们的惊呼中,风筝坠地,突然画面一转,辛久夜等人来到一座青石山洞前,那位鹅黄衣裙的女孩换了一身粉色衣裙,正依偎在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怀里,女子正坐在藤蔓缠绕而成的秋千上,秋千轻轻摇摆,似安逸,似安宁。

渐渐藤蔓的绿叶枯萎凋零,山洞杂草蔓生,接下来约半个时辰,辛久夜等人经历过上千个场景的交替更迭,他们了解到这妖灵生前名位童妤洁,也就那位粉衣女孩。辛久夜等人亲眼见证了她的成长蜕变,她由天真烂漫变成了娇媚动人,由单纯可爱变成了温文尔雅,由不谙世事变成知书达理。

辛久夜看到了伊清宇,原来他们属于家族联姻,伊清宇貌似是个贵族,对童妤洁是真心喜欢,逢年过节的都会送点惊喜给她,有时还来点甜言蜜语,但是童妤洁似乎只是被动接受家族的安排,对于自己的未婚夫未曾真情流露,一直保持一定的心理界限,直到某人的出现。

不知为何,辛久夜等人看不清童妤洁心上人的面容,他一个游历路经大召国与北国交界处的凤飞山脉的修行者。辛久夜单凭这位修行者的声音,也能确定他是哪位,也明白了之前那股莫名的阻力来自何处。

不知是几年前,也不知是何原因,这位修行者在凤飞山脉处意外遇险,被乔装成人类、游玩路过的童妤洁相救,可能是避息珠作用,且一身素衣,修行者未发觉童妤洁是狐妖,而以为她是附近桓台村的村民,意外在此走失,而童妤洁不好对人类说明自己的出处,默认了男子的误以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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