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巧数日大雪纷飞,他们俩被困于某个山洞中,以打猎为生,随后就是老桥段,童妤洁对男子渐渐日久生情。
辛久夜能体会到童妤洁喜欢上那男子的心理历程,童妤洁从小到大,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周围的亲朋好友都将她碰在手心里。狐妖们如同伊清宇说的那样“任性妄为”,喜怒哀乐几乎都表现于脸上,有矛盾当场解决,做事也是想一出是一出。童妤洁第一次遇到对自己高冷,沉默寡言,成熟稳重的人,不免心生好奇,主动试探,结果一试探就将自己的感情搭进去了。
当男子将童妤洁当做遇险的人类送回桓台村时,童妤洁施了幻术,让村里的人都认识她,并给她编造了双亲已故的身世,男子听后,将身上的钱财都送给了童妤洁,让她照顾好自己。童妤洁断然拒绝,想跟着男子离开桓台村,结果被男子当场训导一番,无非就是女戒里的那套。
童妤洁读过女戒,但是她觉得若是用教条礼数约束自己,那自己还是自己吗?她的父母宠她,也就没有要求她恪守成规。童妤洁明白男子训斥自己的出发点是为她着想,曾经讨厌的女戒从他的口中说出突然变得很有道理,于是在白杨树林处与男子道别。临别前童妤洁问男子何时再来桓台村,男子冷淡地回了句“不知道”,童妤洁的伤怀似乎感染了四周,令风木含悲,男子发觉后淡淡地补充一句“我会再来的”。
自男子走后,童妤洁只要有时间,无论刮风下雨,隔三差五地跑到桓台村,但每次都失落而归。大约三年后的某一天,童妤洁再次来到桓台村,发现村庄正被山鬼袭击,一些村民正被山鬼撕咬。童妤洁立即与山鬼展开战斗,无奈安逸太久,妖力虽盛,但经验不足,不到一炷香就被山鬼打出原形。
被童妤洁救下的几个村民,一见常来村子的女子突然变成庞大的九尾狐狸,立马吓得退到几丈远的残垣断壁后。山鬼没想到对手居然是只九尾狐妖,似乎有所畏惧她背后的家族势力,随即遁走。
童妤洁变回人形,一转身却看到了昼思夜想的那个人,他依然一身白衣,如同当年他离去时的模样。时间仿佛静止,童妤洁目光躲闪,左手捂着受伤的右臂一动不动。
“她不是人,她是妖怪……”躲在断墙后的一个少年突然大声提醒正与童妤洁对视的男子。
男子覆手而立,纹丝不动,冷声道:“你救过我一次,今日我不会杀你,但是下一次就没这么幸运了。”
童妤洁一听男子说得如此绝情,顿时惊慌失色,踉跄地小跑到男子身边,极力解释:“你听我解释,我……是狐妖,但是我绝无害人之心!”
“那我现在看到的是什么?”男子想不出这里除了童妤洁,还有谁会在此残忍屠杀。
“不是我,是……”童妤洁转身,焦急地看了看四周,未发现山鬼的影子,她的行为看上去像是最苍白的狡辩。
“不是她,是一只又黑又大的妖怪干的!”曾被童妤洁救下的一个女孩从角落出探出脑袋,弱弱地为童妤洁作证。
男子静心感受下周围的异常气息,貌似知道自己误会童妤洁了,依旧冷声道:“对不起。”
“你原谅我了……”
“即使不是你做的,从今往后你也不能踏入村庄。”男子似乎迫不及待与童妤洁划清界限,厉声打断了她的言话。
“……好,可是除了这里,我不知道在哪里能遇到你……”
“你是北国的妖怪吧,那就不能越过凤飞山脉。”男子似乎对童妤洁的诉情很抵触,声音更冷了几分。
“我不会害人的,我只是想……想见……”
“闭嘴!”男子似乎真气着了,呵斥完立马绕过童妤洁去看看伤亡情况。
童妤洁貌似对男子的冷漠很有免疫力,紧紧跟着他的身后,保持安静,看着有什么能帮忙的就主动伸手,但一直都被男子无视。
男子在桓台村帮助村民疗伤修房,一忙就忙了三日,童妤洁却被村民们躲避了三日,只有被她救下几个村民敢与她说话,其中曾为她说话的小女孩还送给她一些伤药。
一天,童妤洁跟着男子来到山脚下,男子突然止步转身,对童妤洁沉声道:“越过这凤飞山,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那你原谅我了吗?”童妤洁见男子主动与自己说话,嫣然一笑,立即脱口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除了救命之恩,你我间没有原不原谅之说。”男子语气缓和,但态度依旧冷淡。
“那我以后如何能找到你?”童妤洁听出男子在与她划清界限,但还是心存侥幸,低声问道。
“找我作甚?难道想让我亲手将你手刃?”男子似乎故作听不出童妤洁的心意,直言讽刺道。
“你为什么非要说这样的狠话?我就是想看看你,看……你过得好不好……”童妤洁说到后面,声音哽咽。
“不劳你关心,后会无期。”男子冷声说完就转身离去。
画面一转,童妤洁一身红装,成为待嫁新娘,突然一只白蝴蝶点落于她的指尖,似乎告诉了她什么,童妤洁神情一变,立即清退侍女,换掉嫁衣消失于闺房内。
画面又一变,一马车内,童妤洁正照顾着昏迷的男子,打开车门,忧心忡忡地询问车夫距离洛阳还有多远。一路上马不停蹄,到达洛阳之后,童妤洁打听阴府的地址,然后目送着阴府的下人将男子抬进府内,她本想送男子进去,但是阴府大门及围墙设下结界,她一走近大门,就被无形的结界阻隔在外若强行进入,就会被结界反弹出去。
童妤洁下榻归居客栈,在洛阳逗留了一段时间,每日都用妖术从阴府走出的人中探得男子的状况,直到她得知那男子已康复。
某天,童妤洁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她没想到洛阳城的修行者比她以前想象的还要多,自己前几日用妖术过于频繁,可能由此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她必须尽快离开大召国,但她很想见男子一面,哪怕是此生最后一次见面,就当作是临别前的道别。于是童妤洁对阴府的下人再次施术,让他给那男子传信,可是几日过去了,每日施术传信,但都杳无回音。
一天,童妤洁正要出门,一脚还未踏出客房的门槛,一片布满密密麻麻红字的结界瞬间显现,将她推了回去。有人施法将自己困住了!童妤洁第一次遭此困境,惊魂未定之后,多次施展妖力打破结界,可那结界上的红字似乎能吸收她的妖力,随着失败的次数的增多,红字的颜色越发妖艳,而童妤洁却渐渐妖力丧失,最后晕了过去。
之后童妤洁的记忆很混乱,画面纷杂,辛久夜等人看不清童妤洁最后经历了什么,但能感受到她的痛苦、恐惧及绝望。
辛久夜收起剑鞘,周围景象瞬间恢复原状,而妖灵正中的墨色似乎化开,邪化加重。阴法星面色凝重,一伸手,妖灵迅速飞入他的手中,他立即施法控制墨色扩散,可是效果不尽如人意。
“童妤洁身前有心结,死后变成了执念,可能知道自己落在了你手中,执念深化,变成了怨念,现在防止她邪化的最佳的办法就是超度。”辛久夜望着本故事的男主角,不禁暗自感叹阴法星与童妤洁那段有缘无分的悲剧。
“法星,你既然知道这妖灵的来历,为何知情不报?”杨延明似乎对童妤洁的悲惨结局不为所动,而更看重阴法星的态度。
“下官打算调查清楚她的具体死因后,再做禀报。”阴法星收敛情绪,平声道。
“前几日你跟我提出凤飞山脉之行,是为了它吧!”杨延明瞟了眼妖灵,凝视阴法星的神色变换。
阴法星低头不语。
“童妤洁身前也没做什么恶事,换作是我,出于善心,也会让她魂归故土。”辛久夜非常理解阴法星此时的心情,顶着杨延明制造的低气压,出言缓和气氛。
“既然如此,就将妖灵交给伊清宇,让他带回北国。”杨延明给辛久夜一个面子,让自己与阴法星都有台阶下。
“伊清宇……”阴法星想起童妤洁回忆里的某些片段,听到过这个名字。
“童妤洁的未婚夫,他得知童妤洁失踪后就四处奔波找寻,然后就找到这儿了,要不是瑟寒将妖灵带走,估计这会儿它已经被伊清宇带回北国了。”辛久夜不提自己“推波助澜”的环节,以免又要解释一番。
“他现在何处?”阴法星面无表情,声音平淡,貌似他只是流程上的一问,与童妤洁有关联的一切均与他毫不相干。
“不清楚,不过他会主动找我。”辛久夜直视阴法星,向他伸出右手,继续说道:“我可以将妖灵转交给他。”
“不成,我得亲自会会这狐妖,确认情况后才能将妖灵交给他。”杨延明一伸手,妖灵飞入他的手中。
辛久夜收回右手,并不反驳,垂眼表示认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