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阳的某个酒楼上,辛久夜正俯视着都城最热闹的街道,这里虽比不上现世北京城的人挤人,但也算是人山人海,比其它的郡县热闹多了。吃完午饭,离开酒楼后,辛久夜就打听将军府的位置,然后坐进马车,去往将军府,送还马车。
由于洛阳城内经常有贵族马车出现在街道上,辛久夜所坐的马车就不显得出类拔萃了,特别是在官宦世家密集的东城区,经常看见鲜衣怒马的公子哥,还有豪华阵势的仪仗车队。
“世子,那不是将军府的马车吗?”
“上前问问。”
辛久夜听到车厢外的对话,知道自己的马车吸引了被两个骑马主仆的注意,误会她是将军府的人。
未几,马车被阻拦停止前行,一道男声礼貌地问道:“车内坐的是高公子吗?”
辛久夜背靠着车壁,右手挑起车幔,但未露出身影,侧首回道:“不是。”
“阁下是?”
“高公子的朋友。”辛久夜语气淡漠道。
对方似乎听出辛久夜语气的冷漠疏离,没有回应就拉动马缰绳走了。辛久夜让马夫继续前行,结果在将军府的大门外再次碰到了那主仆二人。
辛久夜一下马车,就看到被将军府的下人准备迎进府内的锦衣束发的俊朗男子,看起来比高敏成小几岁,其身后跟着一个深色布衣的小斯,对方两人也注意到了辛久夜。
辛久夜准备等那主仆二人进了将军府,她再上前谈还车的事,可是对方却很好奇她的来路,向将军府的下人询问辛久夜,结果下人一问三不知。
“你是何人?”锦衣男子跨进门槛的腿又迈了出来,俯视台阶下的辛久夜,并问道。
“高公子的朋友。”辛久夜不想向陌生人过多解释自己与高敏成的交情,态度有几分敷衍。
锦衣男子似乎对辛久夜再次同样的回答甚是不满,冷声问道:“那你的马车哪来的?”
“高公子借的。”辛久夜的面色如她的声音一般冷淡。
“呵,你是说,高公子将将军府的马车借给你这位一介布衣?”锦衣男子鄙视地扫了眼辛久夜的衣着,讽刺道。
“嗯。”辛久夜腰杆挺直,坦然地接受对方的藐视。
“笑话!莫勋,将这来历不明之人带到京师府,仔细查查此人的底细。”锦衣男子侧首对身边的小斯命令道。
小斯莫勋听令后貌似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走向了辛久夜,欲施手擒住她,但是他还未碰到她的衣袖,辛久夜瞬间避开了。
“莫嫌旧日云中守,犹堪一战取功勋。好名字!”辛久夜看着未抓住她的莫勋,无缘无故地夸了他一句。
被夸的莫平怔在原地,眼底闪过一丝晶光,似乎他被辛久夜一眼看出了内心最深的秘密,久久不能还神。
“莫勋,你楞着作甚?”锦衣男子看到莫勋失手后居然一动不动,感觉给他这个主子丢人,气愤道。
被大喝一声的莫勋瞬间回神了,待他再走近辛久夜,正视她的面容,看清她的长相后,面露震惊,顷刻间又恢复如常。辛久夜将对方的异常神色收进眼底,怎么感觉这人看到她像是看到不可思议的事物一般!
“你这个蠢货,怎么办这点事都办不好,尽给我丢人!”锦衣男子目含狠色,一脚踹到了莫勋的腿上,发泄怒气。
正在这时,一名身着深衣的中年男子突然从大门后跨出,瞟了一眼辛久夜与她背后的马车后,就对锦衣男子作揖:“世子爷,您来了!”然后侧身对身后的下人呵斥:“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还不快将世子爷请进府内,站着那儿做石像啊!”
“不怪他们,是我有事要处理。”锦衣男子收回踹出去的脚,敛去脸上的怒气,转身对中年男子说道。
“有什么事交给下人办就行了,难能让您亲自动手?”中年男子说话时,下巴的胡须跟着颤动,眼角笑出了花。
“就是下人没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锦衣男子甩给莫勋一道厌弃的眼光,随后瞪了眼辛久夜。
“那也不能让您操心啊,什么事交给我,您快进府休息休息。”中年男子哄着锦衣男子,暖声说道。
“嗯。”锦衣男子貌似气消了点,点了点头,踏进了将军府,被踹倒在地的莫勋见状迅速站起跟了上去。
看到锦衣男子与莫勋的背影消失后,中年男子面色一变,变得持重深沉,他走向辛久夜,拱手道:“这位公子贵姓?”
“免贵姓辛。”辛久夜看着八面玲珑的中年男子,拱手回应道。
“我是将军府的管家,姓何,可否让我看下信物?”中年男子语气平和道。
辛久夜没有迟疑,拿出当初高敏成送给她的羊脂白玉,递给中年男子,对方接过看后,面露欣然之色,将羊脂白玉还给辛久夜,然后让人收回马车。
“辛公子,大公子候你多时了,请跟我进府吧。”中年男子微笑道。
“这时候进贵府,到时候那位世子爷发难了,不好收场,我还是改天再来拜访。”辛久夜觉得自己在贵族面前,还是削弱存在感才是上上之策。
“这到让辛公子委屈了,那可否留下住址,方便大公子与你会见?”中年男子对辛久夜识大体的言行甚是赏识,语气不由地恭敬了几分。
“归居客栈,我住在那里。”辛久夜决定在这里住上几日,看看局势再做行事。
“我一定将话带到,今天让辛公子受苦了。”中年男子再次拱手表示歉意。
“无妨,告辞。”辛久夜拱手说完,就转身离去。
离开将军府后,辛久夜打听到瑞祥钱庄,在那里取了一百两银子,然后去往洛阳城最热闹的南市逛了逛,看到合眼的白玉发簪就顺手买了一支,随后在路边的零食及糕点处驻足了。
辛久夜看到这些吃食,突然想到了时谏与他的小伙伴们,于是大肆采购了一番,大部分都是坚果果干,还有洛阳特有的糕点。最让辛久夜割肉的就是一套文房四宝,一下子就去了二十五两,还是普通货色!果然书法是艺术,玩艺术才这么伤钱!
采购结束后,辛久夜来到没有人的巷角里,将东西收入乾坤袋,并取出用时谏头发做的手带,用食指与中指夹住,感应时谏现在身处位置,然后一个瞬间,辛久夜原地消失了。
连家村里,一卧室内,时谏正坐在窗前,手持书本,全神贯注,突然自己的双眼被蒙眼,同时有嗲嗲的声音传来:“不要动,我是深山老妖,欲取你性命,乖乖束手就擒,否则……”
“久夜!”时谏还没听完就放下手中的书,一把抓住遮住自己双眼的手,随即站起并转身,惊喜地看着对面的“深山老妖”。
“你变聪明了!嗯,是好事。”辛久夜打量了时谏一番,面含如春风般的微笑。
时谏见自己被打量,脸瞬间一红,低头发现自己还握着辛久夜的手,立即尴尬地松开,低声道:“你在洛阳过得如何?”
“昨天刚到,今天刚体验,还说不出几个如何?”
“为何昨日才到洛阳?”时谏面露诧异,猜测辛久夜途中遇到了什么意外。
“路上救人耽搁了时间。”辛久夜不想说自己出了点意外所以耗了不少时间,感觉那是她个人的秘密,不愿与他人分享及倾诉的秘密。
“那你没发生什么事吧?”时谏见辛久夜语气比较随意,有点怀疑她的所言的真实性。
“若发生了什么事,那你现在见到的是谁?”辛久夜挑眉道。
“是我多虑了。”时谏自嘲地笑了笑。
辛久夜拿出刚刚买的文房四宝放到时谏的书桌上,说道:“别人送我的,我用不上,你帮我发挥它们的价值吧。”
时谏看到桌上的礼物,眼光一亮,随即眼光质疑地看着辛久夜,问道:“不是你特意买的?”
“我哪有钱买这个,你用不到的话,就帮我传送给需要的孩子吧。”辛久夜一本正经地忽悠着。
“那别人为何送于你这些?”
“让我入乡随俗,学习书法,我真不是那块料!”辛久夜看着笔墨纸砚,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
时谏将信将疑地收下的礼物,收入他的“百宝箱”里,辛久夜知道那是他的秘密,就别开视线看窗外,尊重他的隐私。
“这是你上次离开时留下的书信,有些字我没看懂。”时谏拿出一张叠好的信纸,递给辛久夜。
辛久夜当时留下书信也是一时兴起,接过纸张,念了一遍,抬眼时却看见时谏忍俊不禁。
“这诗是新月派的白话诗,在这里不受欢迎,你就当作普通措辞吧。”
“新月派?”时谏对这个新奇的词语很感兴趣。
辛久夜毕竟主攻理科,对诗歌一知半解,不知从何开始解释,无奈道:“就是一种诗体流派,含有历史渊源,但与大召国的历史无关,与在大召国没有,你了解了也无益。”
“原来如此,你回来打算待几天?”时谏目光闪烁,期待之色甚是明显。
“待会儿就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