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卫府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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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听彼方弹琴,辛久夜难得看到他富含艺术气息的一面,内心不免激动万分,她不懂古琴,不知道彼方弹奏的曲名。在现代主义音乐熏陶下长大的辛久夜,虽欣赏不了彼方的曲风,却还是被他的琴声吸引了注意力,醇厚深沉,余音悠远,如他本人的气质一般宁静致远。

一曲结束,彼方侧头看了眼前方的辛久夜,见她面色如常,貌似没听出他琴声的含义,又或者,她装作没听懂。辛久夜接到彼方的视线,给他回了个赞赏的眼神,对方神色一顿,瞬间又恢复正常。辛久夜以为彼方有了什么新发现,用暗语问他怎么了,彼方声音低沉地回了句没事。

似乎被彼方的琴声打动,卫大公子让小斯赏了二十两白银给他,然后让辛久夜开始弹奏。听着卫大公子说话的声,语调平缓,辛久夜未感到任何异常。

看了眼帘栊后的卫大公子后,辛久夜打开装置三味琴的木盒,拿出它并调试琴弦,动作小心翼翼。随后她坐在椅子上,右手拿着象牙拨子拨弄琴弦,琴声清幽而质朴,悠扬而沉静。片刻后,帘栊后的卫大公子渐渐坐立难安,辛久夜神色镇定地看着对面妖气腾腾的身影,随即琴弦波动加快,卫大公子似乎被这琴声召唤,挑开帘栊,踉跄地走了出来。

一名身高一米八左右,面色惨白,眼神空洞的男子,在小斯的搀扶下向辛久夜方向走近。辛久夜抬眼看着对面的来人,继续拨弄琴弦片刻,直到卫大公子距离她二尺远时,琴弦音调骤然拔高,一团黑雾从卫大公子的头顶抽出当黑雾完全脱离肉身时,卫大公子顿时昏迷倒地,搀扶主子的小斯看到这一幕,惊惧得跌倒在地,其他的丫鬟及下人吓得鬼哭狼嚎,到处逃窜。

这个妖怪很高调,也很放肆,直接现身于人眼,毫不避讳。不知何时,彼方突然出现在辛久夜的身前,辛久夜拉开挡在她身前的彼方,这不影响她发挥吗?彼方看着辛久夜胸有成竹的模样,于是退到一边。

辛久夜拨弄三味线的琴声越发亢进,对于眼前的黑雾来说如同魔咒,它脱离了人体之后像是被困在原地,原本稀疏庞大黑雾的渐渐聚拢缩小,其上端出现了如同黑洞的双眼和大嘴。辛久夜突然改变曲调,如同微风动涟漪,清脆干净。

对面的妖怪闻着琴声,似乎很痛苦,原地颤抖,然后惨叫一声,被迫张开暗黑的大嘴,遽然有魂魄从其嘴中飞出,随后有八个魂魄陆续接连飞出。辛久夜目不斜视,继续拨弄琴弦,当不再有魂魄出现时,她立即空中画符,每一笔都留下白光,符成时,飞向妖怪,将它紧紧包裹住,让它不得动弹。

“赵晓蝶!”辛久夜对着飞出的魂魄们喊了一声。

“公子认识我?”一位长相柔弱的小家碧玉闻声转身看向辛久夜,并问道。

“认识。”

辛久夜走近赵晓蝶的魂魄,没有时间询问,直接将眼光摄入她的双瞳,摄取到她死前的记忆。原来赵晓蝶第二次进去卫府后,被送到卫大公子的卧室,让她弹奏琵琶,正当她一曲弹奏完毕时,卫大公子突然上前将她抱住,墨黑的双眼瞪着她,同时露出诡异的笑容,赵晓蝶顿时胆战心惊,拼命挣扎,但是她却渐渐失去意识,直到一道惨叫声将她弄醒。赵晓蝶醒后发现周围很暗,自己身体很轻,而且可以飞,她以为白光就是出口,于是向着白光飞去。

辛久夜收回眼光,思索着何时超度亡魂最合适。赵晓蝶发觉自己离开暗黑后,身体依然可以飞,蓦地意识到什么,神色哀伤地看着辛久夜,并问道:“我是不是早就已经死了?”

“是的。梁予际为寻你死于非命,他托我来救你,他等你很久了,去找他吧。”

辛久夜说完后,用右手食指轻点下赵晓蝶的额头,将梁予际的具体位置传达给她。

赵晓蝶似乎想起了什么,悲喜交加,向辛久夜道了谢后就走了。而其他的魂魄,有的四处游走,有的直接飞走了。

这时,有四个身着锦衣的男女赶了过来,他们一看到前方的一团黑雾都惊吓万分,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最快平定情绪,抓住一直吓倒瘫在地的小斯,问他发生了什么情况。

“老爷……有妖怪……妖怪是这个琴师…是他引出来的,从…大公子的身上…引出来的……”小斯断断续续地说着,连手带脚地爬到一边,尽量原理妖怪。

中年男子听后神色一沉,思索了片刻,叫来下人,耳语几句,下人离开后,他面色严肃地看着前方的妖怪和身着白衣的两个男子。

“我的儿啊……快救人啊…你们都是死人啦…快就大公子啊…”一位锦衣的中年妇人一手抓住中年男子的手臂,哭着喊着。

于是有两个大胆的小斯被迫上了亭台,将卫大公子快速抬走,中年妇人与一名年轻的锦衣妇人跟着其后离开,然而剩下的两个锦衣男子来到自认为的安全地带,开始揣测及嘀咕妖怪与两名白衣男子的来历及阴谋等等。

辛久夜被远处的聒噪声烦到了,她想速战速决,见妖怪即将冲破她的封印时,她立即收掉三味线,甩出白灵鞭想缠住妖怪,妖怪一触碰到白灵鞭迅速变形,逃过缠绕,破除封印,随即从黑雾中伸出十几只手臂,欲将辛久夜抓住。辛久夜抽出碎风剑,斩断它袭来的手臂,举剑跃过妖怪上空,避开它的攻击,然后与它打斗片刻。

“哪来的竖子,多管闲事!”妖怪的声音不同于卫大公子,如同溶洞中的水滴声,清脆却低沉,但口气甚是嚣张。

“吞下再多的魂魄,也改变不了你那令人作呕的身姿。”辛久夜神色淡定,专挑对方的缺陷进行言语回击。

“活腻了你。”

妖怪貌似被辛久夜的言语激怒,身体开始膨胀,形状如同燃烧的火焰,越来越膨胀,并向辛久夜身边蔓延,欲将她包围住并吞噬。

辛久夜剑指下方,注入灵力,向左一挥,一道金黄射向妖怪身体正中位置,一阵群魔乱舞般的琴声自妖怪体内迸出,随即黑雾仿佛被金黄净化,消失不见,琴声也随之停止,最后只留下一些的琴弦掉落在地。

远处的两个锦衣男子见黑团消失不见,而且白衣男子收起了宝剑,于是大胆地走进亭台,看着地上的琴弦,神色由疑惑不解变到不以为意。

辛久夜将所有琴弦拾起,端详片刻,发现它们是韧性很好蚕丝琴弦,绝对罕见!她将琴弦捆绑在一起,施法封印,放入降魔袋中,却暗自估算这个在现世大概值多少钱。

“刚才那个是什么妖怪?”中年男子看着辛久夜,神色严肃道。

“如你所见,琴弦变成的妖怪。”辛久夜淡然回之。

“它死了吗?”中年男子语气冷硬地质问道。

“算是吧。”辛久夜语气敷衍道。

“这妖怪可是你们引出来的?”中年男子口气严厉道。

“是。”辛久夜冷声回应道。

“哪来得江湖术士,好大的胆子,居然将妖怪召到本府肆意妄为!来人,将他们乱棍打死!”中年男子突然面露狠色,气势咄咄逼人。

彼方闻后,立即将辛久夜护在身后,用寒冰般的眼神扫向的走上前来的四个下人。对方被彼方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止步不前。

被护在身后的辛久夜顿时心间有热流涌出,看着彼方高大挺拔的背影,感觉很有安全感,突然有种想靠上去,脸颊亲近他的后背的冲动。

“卫府怎么养了你们这帮废物!”中年男子对着不敢上前的下人们呵斥道。

“你是卫府的主人,刚才抬走的是你儿子?”辛久夜侧头看着中年男子,似笑非笑道。

中年男子没有说话,神色倨傲里瞥了眼辛久夜与彼方,算是默认。

辛久夜将中年男子从头到尾扫了一遍,露出嘲讽的神色,慢悠悠地说:“我若是你,我就赶紧想办法救自己的儿子,哪些闲情和心思去嫁祸于人。”

中年男子被辛久夜的话激得恼羞成怒,正准备发飙时,他身边的锦衣青年男子突然在他身侧耳语几句,之后中年男子叫来三名官差,欲将辛久夜与彼方以敲诈罪送进了府衙的大牢。

官差很快出现,辛久夜猜测他们早就被这个卫老爷叫到了卫府,就等着恰当时机将她与彼方一同抓获,防止卫家的家丑被外扬。有权有势就是好,来的官差也不向辛久夜和彼方盘问事情经过,直接将他们带走。在去往大牢的路上,彼方本想带着辛久夜玩消失,但是辛久夜制止了。

“为何?”彼方疑惑道。

“我还没去过这世界的大牢,就当作人生体验吧,不过就是把你给拖累了。”辛久夜漫不经心地说道,然后带略表歉意地看着彼方。

“无妨。”

听着辛久夜这语气,彼方知道她已有了其它计划,至于她说的拖累之词,内心不喜,仿佛那句话让他们间有了疏离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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